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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钝剑通云》第二章 竹叶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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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照射在书案上,驱散着屋内寒意。

阳光照射在了但从锐的脸上,但从锐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才发觉自己睡在了茶桌上,以受伤的身体在茶桌上睡着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由于长期按压导致经络不通而产生的麻木感传遍四肢,让本就需要休养的身体跟加虚弱。

但从锐坐了起来,身上盖着一件貂裘大衣,但为他盖这件大衣的人呢?真的离开了吗?若是以往,这时候书案前必定会有一个纤美的身影,或是翻卷史册,或是挥舞羊毫,而他便会在这茶桌旁品味着茶带来的或苦或甘。

当习以为常的光影消失时,会不会产生一种失落?

但从锐环顾这本就算大的房子,空空如也,他眼中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是忧伤,是悲哀,还是欣慰呢?

剑还在,他的使命还没完成,他要活下去。

就算没有人照顾,一个人也能活下去。

只是缺少了陪伴,花开时无人一同嗅及芳香,蝉鸣时无人一同聆听,日落时无人一同观望,快乐无人可分享,悲痛无人可分担,仅此而已。

希望她离开,又希望她留下,郑文华已经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了。

有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酥麻感从胸口蔓延全身。

嗯,这样也好,一定会比留在这里幸福得多。你要幸福。

这是但从锐真心的祝福,到底有多大的胸怀才能包容这不公的一切,并发自内心的祝福?

如此冰冷的剑客,一双被鲜血染红的手,但为何会存在着慈母般的心肠?

突然,有人推门而入,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香味,提着包扎成大包小包的药草,走进了房子。

但从锐的脸又沉了下来。

看着尹淑怡走进了偏房,但从锐缓缓道:“煮好药就走,别留在这里,这不是你该留下的地方。”

尹淑怡听着,淡淡道:“只怕这药没那么快煮好。”

但从锐脸色变得奇怪,不知是失望,是后悔,还是欣慰。但又立马沉下了脸,冷冷道:“我是竹叶青,有毒。”

尹淑怡走了出来,看着郑文华道:“我已经中毒了,而且无药可救。简简单单,才会快乐,让我在快乐中死去,在快乐中度过这短暂的一生,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会快乐。”

但从锐也看着尹淑怡的眼睛,看来很久,像是在做出重要决定前的沉默。

突然,窗旁书案侧,竟滚出了一个人,双手抱膝,球一样滚了两圈才停了下来。像是原本已一个难以平衡的姿势一直躲着不动,但由于坚持得太久或受到影响导致失去了平衡而滚了出来。

但从锐冷冷看着这个人,自己居然没有任何察觉,看来自己病的不轻,葫芦中的酒喝到一半自己居然醉了。

这个人一身破破烂烂,但他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英俊的脸上一直挂着笑脸,露出白白的牙齿,腰间裤带还挂着一把无鞘铁剑,未开锋的钝剑。

他既然滚了出来,就顺便坐在地上,笑嘻嘻道:“哈,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了,我只是闻到酒香,来这里偷上点酒,打扰到两位真是不好意思啊,哈哈。”

来偷酒也说得如此光明正大,好像要他来偷酒就是请着他来一样,请个偷酒客。

但从锐冷冷道:“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是谁派你来的。”

偷酒客笑道:“我自然是来偷酒的人,我出生在这座城,也算是从这里来的,最后呢是我自己派我来的。但你这样对待客人可不太礼让啊。”

但从锐顿了顿,像是发现了自己招呼不周似得,拔掉葫芦上的玉塞,问道:“兄台,你可闻得出这是什么酒?”

偷酒客笑道:“喝酒何必要分的太清,只要是酒,只要能醉,管他是什么酒。”

但从锐品味了下这句话,道:“有趣,对酒这东西,我倒也不吝啬,只是这酒却是好友所赠,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喝到的。”

偷酒客道:“那我要怎样才能喝到呢?”

但从锐道:“很简单,只要你说出为什么你那把剑不开锋,这剩下的半葫芦酒就送给你。”

偷酒客意外道:“这倒简单得很,因为这把剑捡来时未开锋,去开锋又要花银两,有银两倒不如去买点酒,所以就懒得开锋了。”

但从锐道:“用一把未开锋的剑,是对这把剑的不尊重,也是对对手的不尊重。”

偷酒客道:“有人喜欢吃辣,人喜欢清淡,你不可能叫吃辣的人去吃清淡的,也不能叫吃清淡的人去吃辣,各有所好。”

但从锐点了点头道:“好像也说得通,那么这半葫芦酒就送给你吧。”

偷酒客听后反而有点奇怪了:“这也说得通?”

但从锐道:“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想法,有什么好奇怪的。”

偷酒客道:“想不到你倒是一个很讲理的人,这样的话,酒我不喝了。”

但从锐奇怪道:“你不是来偷酒吧吗?现在怎么给你酒都不要了?”

偷酒客道:“我怕麻烦到你。”

但从锐道:“既然你来到我的房子,那就是我的客人,这酒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偷酒客道:“你这人倒是有趣得很,竟然把偷酒的人当做客人,好,这酒我喝了。”

偷酒客一个翻身,就来到但从锐面前,一手拿起葫芦酒,一饮而尽。

但从锐还是坐在茶桌旁,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而尹淑怡还是呆呆站在偏房门口,静静看着他们的对话。

但从锐道:“你的名字叫?”

偷酒客道:“我叫。。”

突然有人打断了他要说的话,道:“陈德全,终于找到你了!”

三个人影一瞬间从窗外窜入,三个人,三把剑。中间的人站在前面,两人分开站在他身后,身穿一模一样的黑色锦衣,锦衣上的图案绝对出自巧妇之手,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

这就是江湖人称黑剑三飞,黑蝠,黑鹰,黒燕。

站在中间的人盯着偷酒客道:“陈德全,没想到你会躲到这种没有退路的房子里,真是自寻死路,只怕你连出去的门都没推开就死在我的剑下了。”

陈德全丝毫没有吃惊,反而镇定自若,笑道:“黑蝠,看来你很有把握,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躲到这里?那你知不知道坐在这里的人是谁?那你是不是有把握打得过他?”

黑蝠被陈德全一连质问搞得微微一震,问道:“他是谁?”

陈德全心中暗笑,脸上却极为严肃,正色道:“就算你认不得他的人,至少也知道他这把剑。”

陈德全说话时像是无意地后退了几步,越来越靠近房门,只要接近房门,就有逃出去的机会。

黑蝠一眼就看出了陈德全的把戏,冷冷道:“别再虚张声势,你再退一步,我就出剑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说出和尚的下落,我倒可饶你一命。”

默默坐在茶桌旁的但从锐倒了一杯茶,淡淡道:“这里并不欢迎不速之客,若不快点离去,我手中这把剑可就不听使唤了。”

黑蝠随口道:“凭你这把剑,只怕不能让我们乖乖走人。”

但当黑蝠的目光落在那把古朴的剑上,全身为之一震,竟开始颤抖起来。

但从锐轻抚着手上的剑,淡淡道:“这把剑已经杀死了九十三个人,九十三个亡灵困在这把剑内,使得这把剑嗜血如命,只要它一出鞘,就要饮血,有时甚至连我都控制不住,像是牵引着我的手去杀人。”

陈德全笑了笑,心中暗道,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神奇的事,你这家伙倒是很会忽悠人啊。

黑蝠默默听着,没有回答。

而在他身后的黑燕却冷笑道:“杀死九十三个人并不是难事,有什么好得意的。”

但从锐道:“到底有没有这回事,那可要试试看了。”二话不说,直接把手中的剑丢给了黑蝠。

黑蝠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把剑抛给自己,接过那柄古朴的剑,握在手中仔细观看,越看眼睛越直,脸色越阴沉,虽然拿起这把像是有生命的剑会感到惊悚,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竟想要拔出这把剑,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上,他的表情更加难看了,像是捉住了一条毒蛇的尾巴,而这条毒蛇又像是随时都可能反过来咬你一口。

黑蝠冷汗已经打湿了背后的衣裳,又无法抗拒拔出这把剑的冲动,左手平移,碧绿的剑身映入黑蝠的眼中,散发着凌冽的杀气,又传来阴森寒意,像是有一股无形的魔力吸引着他拔出这把剑。但当剑身露出一半时,黑蝠却定住了。在他眼中浮现出了种种画面,一个已经发狂自己将他的仇人,敌人,甚至朋友,兄弟都用这把剑杀光了,最后连自己也死在了这把剑下。

这把剑是否真的有如此魔力?

如果没有,为什么黑蝠会自己把自己吓住了呢?

黑蝠双手开始颤抖,他控制住了想要拔出这把剑的冲动,一把将它按回了剑鞘内,将这把剑抛回了郑文华的手上,二话不说,一个翻身,从窗户窜了出去。

陈德全看到这一幕反倒奇怪了起来,他没想到这种大麻烦竟会这么容易就解决了,他见识过黑蝠的剑法,剑剑逼人,剑剑霸道,不会给人任何后路,剑法也狠辣至极,绝对已经练到了一定的层度,没有十几年的修炼是无法做到的。

所以陈德全才躲了起来,甚至连躲都有点困难,逃也逃不了。

但剩下的两个锦衣人却没有走,静静站着,像是两尊石像定着不动。

但从锐又喝了口茶,道:“你们武功最强的都走了,你们怎么还不走?”

站在右边的黑鹰冷冷道:“因为我们想成名,想要地位,江湖中,不管谁杀死了竹叶青,拿到他的头颅,拿到他的剑,就会得到名利地位,因为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他死。传闻竹叶青在完成刺杀叛徒的任务中受了重伤,虽然不知道这个传闻是真是假,但我们想冒这个险。”

左边的黑燕接着道:“竹叶青身经决战无数,未尝一败,传闻手上古剑乃地狱修罗所赠,便化身恶魔,命其于阳间杀戮,并以剑噬活人之魂。这些传闻只是被神化了而已,就算真的是恶魔,我也要杀杀看。”

黑鹰缓缓走到了窗旁的书案前,一脚将书案踢翻,羊毫,墨水,书籍,纸散落一地,墨水将纸和地面都染黑了。

但从锐还是心平气和地喝着茶,但尹淑怡已经露出了惊慌之色。

黑鹰道:“一直跟随黑蝠,所有的风头都被他抢走,他也确实有那个才干,所以他已经有名利和地位了,所以他开始有点怕死,他不敢冒险。但我们不同,我们只是他的跟班,到了这个年纪想要出头也不容易了,已经没有当年的体魄和毅力了,但没想到上天会给我们这么一个成名的机会。”

但从锐嘴角抽到了一下,还是镇定地到着茶,镇定地放下了茶壶,但他的心已经乱了。

黑鹰道:“以竹叶青的为人,若是有人在他面前撒野,绝对不会这么淡定,是吧?看来你的伤确实很重。”

尹淑怡听到这里,快步挡在郑文华的身前,不让这两个人伤害他。

黑鹰邪笑道:“哈哈,我的判断没错,但妹子放心,现在我们还不会动他,就算他受了再重的伤,全力最后一击也是极为霸道,就算是黑蝠也没把握接得住,所以他害怕逃跑了。所以我们会跟他耗,虽然我们的体力大不如从前,但也绝对不会比不上一个受了重伤的人。”

说完,黑鹰和黑燕分别站在了房子的两个角落,像木头一样,就算但从锐出手,这种距离,最多也只能杀死一个,剩下的一个绝对可以拿走郑文华的性命,这场决斗,他们已立不败之地。

但从锐不急不慢地喝完了两杯杯茶,终于开口了,道:“到了必死之时还拼命挣扎是何等的难看,你想要我性命,我可以给你,但你要放过这个人,并给她一千两银子,并且不找她麻烦。”

黑鹰笑道:“一千两虽然不少,但比起竹叶青的人头却少得可怜,这笔交易,我赞同。”

黑鹰和黑燕连眼睛都露出了笑意。

而尹淑怡转头看向但从锐,目中露出不可理解的眼神,为什么?她想问为什么,但她没有开口,这是他临终前的愿望,是为了她能活下去,但她情愿陪他一起死。

但从锐闭上了眼睛,没有去看尹淑怡,也不敢去看。

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表演的陈德全哈哈大笑,道:“哈哈,这交易,我不同意!”

黑鹰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道:“又不是和你交易,你凭什么不同意,给你活路你都不要,还不快滚?”

陈德全脸上还挂着笑意,道:“若黑蝠在的话,我可能会滚,但凭你们两个的三脚猫功夫,想叫我滚可没那么简单。”

说完竟一下从裤带拔出了钝剑,一剑刺向黑鹰。陈德全这一剑极为难看,没有任何剑路可言,但出其不意,极为有效。

黑鹰被这意想不到,突如其来的一凿给乱了阵脚,也许是方才的欢喜让他麻木大意了,连剑都没拔出,便用连剑带鞘来抵挡陈德全数剑,连连后退,但退了两步竟发现自己已经被逼到了墙角,陈德全一剑刺来,惊慌中黑鹰来不及格挡,也闪避不了,被一剑刺中了右胸的天池穴上,黑鹰咬牙忍住了右胸传来的疼痛。

真不知道陈德全是有意还是无意,以剑刺穴可是剑法中最为难练的一种,不但要熟知人体穴位,剑法还要准,初学者往往会特意去刺穴而错过了很多致胜的机会。

与外伤不同,打穴的功夫所造成的是内伤,打穴会使人体的经络堵塞不通,长期经络不通便会使不上力,甚至麻痹,从而削弱人的行动能力。

黑燕没有闲着,他看见黑鹰被攻击,立马拔出软剑,追击陈德全,没接近就已经施展开了身法和剑式,软剑如细雨般铺天盖地而来,密不透风,他的剑法一看便知是主柔剑式,以克刚为主,也以防御为主,后发制人,并不擅长突击,所以他迟了,黑鹰已经被刺了一剑,还好是没开封的钝剑,若是利剑,只怕要受重伤。

陈德全一击命中,没有继续追击,因为黑燕的软剑已经斜向着自己的腹部袭来,陈德全只能放弃进攻黑鹰,把目标转向黑燕,用钝剑挡住了袭来的一剑。

但黑燕的剑一击之后,剑法越施展,速度越快,让人眼花缭乱,虽然每一剑都不重,如微风一般,但又不得不避,因为黑燕手上这把剑锋利无比,吹毫断发,只要被轻轻划一下,便会留下一道血痕。

陈德全应付这样的剑法显的力不从心,虽然没有被剑划伤,但怎么看都被黑燕所压制,抵挡都成问题,完全没有进攻的余地。

十几招过后,陈德全的衣角渐渐破损,汗水渐渐从额头渗出,挡剑的速度也变慢了,一剑划过右腿,裤子裂开了一大道裂缝,还留下了一刀剑痕,鲜血渗出。

黑燕脸上露出了微笑,他已经看见结局了,最多7招,眼前这小子必定会死在自己的剑下,因为他已经累了,身体已经跟不上自己的节奏,他现在在意的只有坐在茶桌旁品着茶的竹叶青。

但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陈德全原本速度变慢的剑法突然一瞬间加速,直接击在黑燕握剑的右手手腕上,黑燕连手带剑被荡开了

陈德全不会让黑燕缓复的机会,运剑顺势击向黑燕的右臂,竟是恰恰点在了中府穴上。

黑燕被击中的同时,顺势往后一弹,拉开了与陈德全的距离。

陈德全脸上露出另黑燕讨厌的笑脸,一副天真而又藏有一丝邪气的笑脸。

黑燕忍住疼痛,心想:“方才一瞬间的大意竟会让这小子有机可乘,真是失误,但是,难道他是一直等待这个机会?让我以为他已经是囊中之物而假装疲惫?难道他一开始就已经想好了用这种方法来对付我?难道是我低估了他?”

黑燕揉了揉被击中的右肩,怒道:“黑鹰,你这家伙休息到什么时候,还不快点给我出来?”

黑鹰道:“知道了,我们先把这小子给解决了再说。”

黑燕立刻施展出了他出道至今的看家剑法,群燕遮天,剑式一施展,挥动下,他手上的剑像是化作了剑光,看不见,却又无处不在,如同微风缓缓向陈德全吹去。

黑燕正施展的剑法明显跟方才的不同,更加激进,剑剑杀招,威力更强。因为这种剑法放弃了防御,取而代之的是突进,柔剑的长处原本是牵制与消耗,但若将柔剑的突进练到极致又会是另一种情况,防不胜防的剑尖不知道会从哪个角度夺走对手的性命。但也存在着弊端,因为放弃了防御,剑法中的破绽就不会少,往往会被对手看准空门后的一击所伤,如果对手躲开了剑尖刺到的要害,以轻伤便可换取这种剑法施展者的性命。

所以与陈德全单挑时并没有施展此招,黑燕一个人的时候是不会去施展此招的,因为他熟悉自己的剑法,也熟悉自己剑法的弱点。

但若是两个人就不同了,就算黑燕的剑法有破绽,黑鹰也把这个破绽给填上了。

陈德全眉头紧皱,看着黑燕和黑鹰向自己袭来,暗暗抓紧了剑柄,若是逃跑的话,没有黑蝠,陈德全自信可以跳脱,但若是逃脱了,给他酒的这个人必死无疑。

陈德全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喂喂,我何必为这素不相识的人去冒这个险呢?”像是对自己的嘲弄。

话虽这么说,但陈德全手中的剑却迎上了黑燕的柔剑,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他不得不施展出了自身极限速度的剑法,来抵挡黑燕的攻势,不敢冒然进攻,因为黑鹰就在黑燕左侧伺机而动,绝对能封死陈德全的攻势,并同时至之死地。

陈德全也看得出,黑鹰不但为了填补黑燕剑法中的破绽,还随时随刻寻找机会,寻找着一击将陈德全刺杀的机会。

这样的组合确实不是寻常能见到的,也不是以寻常方法可以破解的。

陈德全头皮发麻,不但要全力抵挡,还要时时刻刻提防来自黑鹰的偷袭,心想:“已经没有任何胜算了吗?我怎么会这么傻,逞什么能啊,就自己这水平还想救人?罢了。”现在就算想逃也来不及了。

黑燕手中柔剑一闪,取向陈德全左臂,陈德全一剑挡住,柔剑又是一闪,竟取向了陈德全的右腿,陈德全钝剑旋转向下,艰难地挡住了这一剑。

突然一句话从陈德全身后传来:“以剑护胸。”是但从锐的声音。

陈德全没有一丝停顿和思索,抽起钝剑,担在胸前,剑身紧贴着胸口。

当一声巨响,黑鹰的剑横斩在陈德全胸前的钝剑上,陈德全连人带剑被震得后退了几步,喷出了鲜血。

黑鹰开怀道:“可惜了可惜了,这一剑竟被挡住了,但也让你受了不小的伤,胜负已分,应该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如果你这小子跪地求饶,我大可饶你一命。”

陈德全吞下了口中的鲜血,咧嘴一笑,露出血红的牙齿,笑道:“我才不会自损士气呢,当我产生一丝求饶的念头时,我就没有了勇气,就伤不到你们了,只会任你们鱼肉,对吧?这是你们的阴谋。”

黑鹰道:“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竟不懂得珍惜,这就不能怪我了。”

刚停下的战斗,又要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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