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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予度清风》第四章 见清贫清风骂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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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郎中,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夏清风恍惚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迫使她睁开沉重的眼皮。

上了年纪的大夫回答道:“也许今天,也许明天。不过,也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一辈子都醒不过来?那岂不是要在这里躺上一辈子!”那熟悉的声音情绪激动地说。

另一个浑厚的声音劝道:“倘若真要那么久,奴才现在就把她拖出去扔到乱葬岗,王爷无需为此担忧。”

那声音顿了顿,否定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就算拖出去,也要确定没气了才能拖,更不能扔到乱葬岗,到时候还送她回那家客栈就是了。”

“王爷,万万不可呀!”

“住口!”被称作王爷的少年一口清润的嗓音,“姜郎中,您看她需不需要服药?”

姜郎中:“这个嘛,草民马上开方子去。”

“不必麻烦了!”浑厚的嗓音厉声道。

少年不满的看向他:“冒公,不要太小气了。”

“不是奴才小气,实在是……实在是……”

姜郎中在主仆俩的争论中默默地告辞了,半年前被分封到燕州城的大燕朝九皇子,封号宁王,出了名的一毛不拔,他也不指望从中牟利。

夏清风看清床前二人的模样后,呼吸霎时卡在喉咙里,用力甩甩头,再次睁大眼睛定睛打量。

为了开药与不开药而几乎争吵起来的主仆,眼角的余光发现床上的人慢慢的坐了起来,嘈杂声戛然而止,缓缓地看向夏清风,眼中不由得洋溢出一丝喜悦。

“姑娘,你感觉怎么样?回头本王会想办法给你弄到药的,你放心,本王的骏马撞了你,本王就一定会负责。”少年略显激动地靠近床沿,兴奋道。

夏清风直愣愣的望着少年温润清雅的面孔,眉宇间透露着一股英气,她心弦紧绷,忽然垂眸道:“我没事。”欲下床,身子稍微用力,额头的伤使得她阵阵晕眩。

“分明有事,本王看还挺严重,你别急,先躺好。”少年扶她躺下,她身心俱惊,沉沦在骇异中无法自拔。

她看的再清楚不过,这个人的确是亲手要了游四姑性命的凶手!

那个在游天阁厨房外被口口声声称作少爷的人,居然是王爷?!

“王爷,奴才叫徐嬷嬷过来伺候,您快歇着吧。”冒公说。

宁王正色道:“不用,你不是说本王应该学会照顾好自己吗?现在正好用来练习。”

“这不行……”

“别再废话了,姑娘需要休养。”

冒公气的一跺脚,大步走了出去。

夏清风回想起当时被撞的情景,依然胆战心惊,面对宁王一遍遍的询问,她敷衍的笑笑:“王爷太小题大做了,我不需要人伺候,我自己可以。”

“嘘!”宁王突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轻地说,“你要不要喝茶?本王给你倒。”

夏清风受宠若惊,统统拒绝,尽管这个小王爷看上去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却浑身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气质,说不定真得是个王爷,可不敢让人家王爷伺候。

“说实话,本王骑马从未出过什么差错,今天也许是过于心浮气躁,骑得太快了。”宁王说这番话的意思好像是道歉,语气异常沉稳。

“是民女太过鲁莽,冒冒失失的冲出来,或许因此才惊了马。”

宁王皱眉深思,片刻后,起身在床前来回走动,审视着夏清风:“这么说,是你自作自受,与本王并无关系,本王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夏清风怔然:“王爷在说什么?”

宁王冷淡的转过身去:“本王犯的错,一定会毫无怨言的承担后果;但倘若与本王无关,本王是绝对不会承担责任的。”

话锋急转直下,夏清风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有关无关的,明明是你的马撞了我,在你家里躺一会儿还亏了你了?

不等夏清风问个明白,宁王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包袱,扔给夏清风:“拿着你的东西走人!”

夏清风本想反驳,一看到包袱,立即紧张的一个字说不出,他们居然把包袱也给自己捡过来了!

幸好牌位没有露出来,完好的包在里面,看样子,他们没拆开看。

“我走,我这就走!”夏清风恨不得马上逃之夭夭,偏偏脑袋不争气,挣扎下了床,没走两步就觉得天旋地转,体力不支趴在了地上。

只听宁王厉声道:“来人呐!把这个女人拖出去!”

这王爷前后反差也忒他娘大了,夏清风恨恨的想,明明一个温润如玉的少年,怎么一转眼变了成凶神恶煞?看来她的怀疑是对的,这个小屁孩,就是个神经病,包括那个帽公鞋公的,八成也是脑子有问题,否则一会叫他少爷一会叫他王爷?

夏清风断定少年是个冒牌王爷,并非因为他喜怒无常的脾气,而是,她发现一个事实。

这间屋子里的家具特别寒酸,桌子底下结满了蜘蛛网,椅子腿一个高一个挨,歪斜的摆放着;靠墙处有一张巨大的桌案,上面放着杂乱的宣纸,有几张几乎拖到地面,每张都被黑乎乎的墨涂抹过。

原来是个穷书生,她不屑的想。

这时候,闯进来几个身材魁梧的家丁,不容分说就把夏清风拽起来往外拖。

夏清风额头痛的紧,被人粗鲁的架着咯吱窝,两手把包袱按在胸前。

被拖出门槛的那一刻,她看见冒公不知所以然的冲到少年面前,一脸疑惑地表情,和少年说了几句什么。末了,只见少年耸眉道:“你说的没错,就是讹诈,额头上的伤本来就是她自己撞的!”

听如此说,夏清风气不打一处来,登时用脚勾住门槛,嚷出声:“你们居然说我讹诈?是,伤是我自己撞的,你不骑马冲撞了我,我能这么做吗?哎别拉我,放开我!”

鞋子掉在门槛内,夏清风被拖了出去,碍于头晕目眩,声音断断续续的:“小小年纪咋就一肚子坏水呢?你爹娘没教过你怎么做人吗!”

宁王被惹毛了,见过没规矩的奴才,还没见过这么没规矩的!

“放开,本王要找她讨回公道!”宁王在冒公的阻拦内挣扎道。

“这等刁民,王爷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冒公抓着他的肩膀,劝道,“这年头,不怕惹正人君子,就怕与小人纠缠不清,王爷沉住气啊!”

宁王双拳紧握,血气盈胸,涨红了脸,咬牙切齿道:“刁民,小人,本王不与你一般见识!”

“这样就对了王爷。”冒公说。

夏清风挣扎的厉害,因鞋掉了,想回去找鞋,尽管她是一个身量娇小的弱女子,让几个小伙子拖起来却非常费力,尚未出府,宁王的谩骂又传进她的耳朵。

“你才是刁民,你才是小人,你全家都是刁民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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