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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遗事》第七十一章 飞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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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中,张角及吕布率领少数亲兵,正从东面撤离。赵云忙于料理身边的敌军,无法抽身。张角走出四里,却见魏军迎面而来,领兵者正是司马懿三人。原来司马懿担心贻误战机,传国玉玺落入蜀军手中,便和曹丕、夏侯渊一路急行,带领先锋迅速赶到,只需拖住张角,等候主力前来。

两军激战正酣,夏侯渊一马当先,见到张角,立即提着虎步关右刀策马奔来。黄巾军前来阻击,夏侯渊左右各挥一刀,众兵非死即退。待距张角仅有三丈,立即拍马而起,双手握刀,一击泰山压顶劈了过来。张角冷哼一声,喝退左右,随即九节杖抡过一周,手持杖尾向上猛推,以杖头双龙戏珠顶住虎步关右刀之刃。夏侯渊收刀落地,张角回杖横扫,双龙之间的钢珠顿时甩出,如流星锤一般射向夏侯渊。夏侯渊横刀反拍,“叮”的一声,钢珠弹向别处,张角挺杖前刺,钢珠便又飞回龙头之间。原来龙头以磁石打造,钢珠正好悬于其间。夏侯渊一个箭步,反手横斩,刃柄共长一丈,大刀隐隐生风,如一弯缺月。张角勒紧缰绳,战马抬起前足,躲过一击。夏侯渊趁势掷刀向前,右掌猛冲柄端,大刀直冲战马咽喉。张角轻拍马背,从容后跃。战马被刺穿脖颈,当场毙命。张角落地之际,迅疾射出三张灵符,“噔、噔、噔”三声击金之音,夏侯渊以刀身挡住灵符。须臾后,灵符燃作黑烟。又是一张灵符飞来,夏侯渊不屑一笑,挥刀横拍。哪知灵符竟溶进了刀身,丹书符图化作一缕阴阳之气,沿刀柄窜进他的手臂。夏侯渊顿时察觉经脉受阻,立即将刀杵在地上,左手二指封住右侧肩井穴,阻止符图进入心脏。随即左掌贴着右肘向下引导,将符图导出手臂,化作一缕黑气。张角冷冷一笑,示意左右断后,随即淡然离去。夏侯渊不敢再大意,一记横扫千军,震退敌人,接着趁势前冲,凌空转体,大刀如扇车旋转,袭向张角。刀刃虽仅有两尺之遥,然张角并不回头,从容扭动九节杖,流苏立即射出一张浑厚的气膜挡在脑后。随即转身扯下头巾,抖个碎花,上撩缠住刀柄。夏侯渊想要收刀,却被阴阳之气死死锁住,唯有怒视张角。张角以九节杖之龙头连续猛击刀身,“当、当、当”三声巨响,夏侯渊虎口剧震,险些握刀不住。张角随即扯动头巾,刀柄转动小半周,恰与地面相平。九节杖立即猛撞过来,“当”的一声宛如洪钟,夏侯渊顿时长刀脱手。

张角并不恋战,趁机离开了战场。夏侯渊拾起大刀,正要起身,只听“嗖”的一声,方天画戟从天而降。他急忙侧翻躲避,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戟尖插进地里,戟刃带血,划伤了他的左臂。夏侯渊定睛一看,乃是飞将吕布。

吕布狂舞画戟,带电生风,如盘龙登天潜渊。夏侯渊手持大刀与之针锋相对,两兵互斫,叮叮作响。吕布膂力过人,每一击皆有满弓之力,夏侯渊虽以勇著称,然费尽全力才勉强不落下风。此时黄巾军已然溃败,张角早已走远,吕布唯有且战且退,不敢深入敌阵。夏侯渊却不甘就此退却,紧紧纠缠吕布。司马懿在山腰看得清楚,知道夏侯渊并非吕布的对手,急忙命左右将他劝回。夏侯渊招招毫无保留,渐渐有些力竭,吕布却愈加从容,抖动戟尖,使一招双龙出海。戟尖时左时右,一虚一实,夏侯渊左闪右避,却又左支右绌,难以分辨虚实。戟尖离胸口仅剩一尺,他只能依靠直觉竖刀向左格挡,只听“当”的一声,竟猜对了方向,惊险挡住了这一击。夏侯渊正长舒一气,吕布立即翻转戟刃,贴着刀柄下削其四指。夏侯渊立即缩手,吕布趁机回戟前冲,戟叉猛撞刀柄,虎步关右刀飞将过来。夏侯渊躲避不及,胸口挨了重重一击,口中一注鲜血喷出,连退数步,勉强撑住。突然一声嘶鸣,赤兔狂奔而来,吕布飞身上马,抖动缰绳,轻蔑一笑,循着张角的足迹而去。

张角乘马疾驰,沿着林中小道渐行渐远,早已听不见刀剑之声,四下唯有一片寂静。过了半刻,却见路中央两个身影挡住了去路,正是诸葛亮与赵云坐于马背。诸葛亮在城头居高临下,一见张角逃走,便立即和赵云追了过来。赵云拍马而起,寒骁枪闪过一道白光,径直扎进了张角的胸膛。张角应声坠于马下,二人疑惑万分,立即下马查看,却见躺在地上的并非张角,而是一名穿着道袍的普通教徒。诸葛亮与赵云面面相觑,陷入了沉思。片刻后,诸葛亮惊觉,立即上马,匆匆赶往此前城东的破庙。

却说张角果真回了破庙,扯动轩辕石像两侧的烛台,石像缓缓向右挪动,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台阶。烛台以铁链连着神台底座,张角进入地下片刻,铁链缓缓收紧,烛台被拉回原位,石像也随之回归正中。张角沿地道走进地下石殿,过了石厅,右侧便有一间石室。他在石室的暗格内取出一只镶铁雕龙的木匣,打开检视一番,正是亮着紫光的另一半传国玉玺。张角无意间得到这一半传国玉玺,终日参悟其中奥妙,终于悟得一二。如今兵败在即,只要保住传国玉玺,必能东山再起。

张角提着木匣,匆匆出门,抬头看见吕布正站在大厅。他急忙问道:“战事如何?”吕布看了一眼木匣,脸色格外阴沉,说道:“兵败如山倒,黄巾军恐怕就此覆灭。”张角顿了一下,说:“只要玉玺尚在,太平道必能东山再起,赶快护送我离开。”吕布躬身道:“是。”张角快步在前,没走几步,“呲”的一声,方天画戟从身后贯穿了他的胸膛。鲜血不住地自胸口涌出,打湿衣襟,张角愤懑地睁圆了眼睛,转头看着吕布,心中有千万不甘。他抓住吕布的衣袖,艰难地说道:“叛……徒!”张角倒在了地上,吕布仍旧握着方天画戟,愣在那里。他眼中流露出了惭愧,有那么一瞬间,他十分后悔。片刻之后,甄宓从门后出来,她笑着拾起木匣,说道:“该走了。”吕布看着衣袖上的血迹,不能不已。甄宓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淡然地说:“他带着传国玉玺,早晚难逃一死,你又何必在意。”说罢,甄宓抓起他的手,他终于平复了心绪,跟随她出了地宫。

二人刚出地道,便看见夏侯渊及几名魏军正在堂内四处搜寻。原来夏侯渊见吕布逃走,立即派人知会了司马懿,随后率领几名亲信前去追赶,一路追到破庙,却不见了他的踪迹。甄宓与吕布对视一眼,吕布眼含杀意,挺戟跃下神台。

两刻后,诸葛亮及赵云赶到,只见夏侯渊脸色惨白,眼中带血,手持虎步关右刀站在神像下,身边躺着几具魏军的尸体。赵云正疑惑,诸葛亮说道:“他已经死了。”话音刚落,夏侯渊挥刀便砍,赵云轻松避过,使一记逐日千里,寒骁枪直冲他的胸口。一阵凛冽袭来,夏侯渊应声倒地。诸葛亮说:“看来有人捷足先登,他既能以阴阳之气控制夏侯渊的尸首,想必没有走远。”二人正要起身追赶,却听庙外一阵喧嚣,正是司马懿及曹丕率军前来。司马懿看着满地尸体,冷冷一笑,说道:“蜀军勾结叛贼,与之同罪,拿下!”此刻寒骁枪还插在夏侯渊尸体上,诸葛亮及赵云自知百口莫辩,便不再多言。二人对视一眼,诸葛亮十指捏一记阵字诀,八道阴阳之气自体内盘旋而出,随即从天而降,“咚”的一声闷响,在地上刻下一个径长三丈的八卦烙印,此乃诸葛亮之独门绝学——八阵图。魏军身处阵中,正要靠近二人,却有一台神案移到跟前,挡住去路。魏军随即左转,轩辕石像立刻从神台滑下,挡在中间。魏军距诸葛亮与赵云虽仅有咫尺之遥,却难以靠近半分。众兵在八阵图中不知所措,二人从容自后院逃离。曹丕想要派兵追赶,司马懿制止道:“诸葛亮不简单,更遑论还有个赵子龙,即便追上了,也未必能伤他们分毫。”曹丕提醒道:“传国玉玺可能已落入他们手中。”司马懿淡然道:“即便诸葛亮找到了玉玺,也无须多虑,只要攻克蜀地,玉玺自然归魏王所有。”说罢,二人下马检查了夏侯渊的尸体。司马懿一眼便看出夏侯渊的真正死因并非是受了寒骁枪之一击,但他并不在意,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对蜀地用兵的借口。曹丕不知道的是,曹家觊觎着汉家天下,而司马家则觊觎着曹家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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