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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与路客》第一章:雪山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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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江雪山天下绝,积玉堆琼几千叠。

足盘厚地背摩天,衡华真成两坵垤。

平生爱作子长游,揽胜探奇不少休。

安得乘风临绝顶,倒骑箕尾看神州。

这首李京的《雪山歌》。是描写南滇玉龙雪山的景色,此时却是一个身着貂绒的年轻公子吟唱此诗。这位公子名叫张慕唐,是一位南诏国富吏的长子,因仰慕中原,求得父亲来中华游历学习。其父也是少慕中华,便欣然应允。于是张慕唐便带着书童阿木,护院教头陈力强来游历神州。行经月余到了丽江,看到眼前皑皑白雪的玉龙雪山,忍不住吟唱诗歌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张慕唐心中高兴,脚下却愈行愈快。书童阿木忍不住叫道:“慕唐大爷,您能不能慢点啊,你倒是身轻快走。我可背着十几斤行李呐”张慕唐回头看着阿木小小的身子后面背着大大的书木架。都超过他的头高了。也不禁笑道“当初我说行李从简,需用的东西路上买便好,你不听,却来怪我!”阿木那也不知是冻的还是跑的通红的脸蛋更红了,大声道“我不带这么多要用的,晚上睡山上,把你饿着,冻着,回去姨奶奶可把我赶出去了”一直没说话的陈力强也道“少爷,天色也不早了,是该下山找户人家借宿了,昨天干粮也没剩多少了”陈力强平时极少言语,而且是中原人,一身惊人武艺,父亲对他也是客客气气。本来他要来中原游历,父亲是有些担心的。但是有陈力强护送,便安下心来。张慕唐便说“陈教头所言甚是,那便下山寻找人家借宿休整一番”三人便扶着山顶的铁索,蜿蜒而下,过了白水河,便看到一个小村子。阿木欢呼一声,当先便奔进村子,张陈二人尾随而入。

村子很小,只有十几户人家,被一个三叉小道切割成三块。三叉路口上一块褪色的红布胡乱绑在一根细竹竿上随风飘扬,那分明是家客栈。阿木当先走进,张慕唐掀开门帘,踏步而入,却撞到阿木。张慕唐一阵狼狈,正想责备阿木怎么突然停了,话到嘴边便咽下去了。因为他知道阿木为什么楞在店门口。只见昏暗的小客店,歪歪斜斜的四张方桌坐满了二十几条汉子,有苗人打扮,也有汉人打扮。汉人这边手按刀柄,苗人这边也是手执长镰刀,锄头。两边的人却都恶狠狠的看向二人。张慕唐从未见过这样阵仗,心中不禁畏惧,不自禁的脚往后退。要远离这是非之地。正伸腿间,一只有力的大手按在张慕唐的肩膀上,张回头一看是陈力强到了。陈力强却没看张慕唐而是环顾店里四面,嘴里低声说道:“公子,不要紧,谅这些地痞也没什么真章。”陈力强当先踏步走向油腻的柜台,张慕唐略一迟疑也跟随其后,阿木更是紧贴张慕唐。柜台掌柜的却是一位满脸皱纹,胡须花白的汉人老爹。这个老掌柜仿佛完全不知道面前的紧张气氛,眯着眼睛抽着旱烟。陈力强便对掌柜朗声说道:老爹,相烦这边安排一间住房,我等三人从南诏国而来,路经此地。周身疲惫,好歇息一宿。陈力强嘴上说着,斜眼去看店里两方人马的反应。掌柜眯着的眼睛半睁,仰着出力的看了半天陈力强,又看了看后面站着的张慕唐和阿木。嘶哑的声音说:“原来是异乡贵客,房间小店是有的,只是简陋失修,怠慢各位娇客了。”陈力强回到:有房便好,累得老爹带我,要是有酒菜,相烦送些上来。老掌柜眯着眼睛,抽一口旱烟吐道:“酒菜也都有,不过边陲小店,小本经营,概不赊欠。”说完巴巴看着张慕唐。原来这老头也鬼精明,已经看出这行人张慕唐是主人。张慕唐却不知是什么意思,陈力强已从腰包中掏出一小块碎银子,放在柜台上,笑道:酒饭钱不少你的,有甚好吃的尽管送上客房来。我家主人高兴少不得打赏你的。老掌柜两眼放光,满脸堆笑嗓门也大了起来喊道:“贵客放心,我的店子虽小,保证招呼的你舒舒服服的,菜色不说山珍海味,却也美味别致。”老掌柜像变脸似的由笑脸变恶脸转头对着里门喊道:“阿珍,阿珍!死丫头快出来,有贵客来了,带贵客去天字号上房歇息。”话音未落里房传声而来:“来了来了,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下么。”声音清脆,甚是悦耳。只见一位十六七岁身着淡蓝碎花布衣服的姑娘走了出来。边走嘴里也没停下:“别人家我这么大的姑娘都在家什么事都不做,等着嫁个大户人家,再看看我,成天洗衣做饭端茶倒水,只怪我爹妈死得早,跟了这么一个刻薄吝啬的爷爷,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张慕唐哪里见过这般伶牙利嘴的姑娘,呆了一呆才想明白这姑娘说了什么。不禁好笑,仔细打量这个姑娘却更是被吸引住了,原来这个女孩虽然穿着朴素,肌肤也同一般女子无异,相貌确是一等一的,尤其是这个眼睛又大又亮,咕噜噜一转一转。更是调皮惹人疼爱。阿珍姑娘向张慕唐一行人瞥了一眼道:“客人请随我来。”便径自上了旁边狭窄弯曲的木梯。张慕唐对这姑娘有说不出的好感作揖道:“有劳姑娘引路了”阿珍咯咯一笑道:”文邹邹的,姑娘可不爱听。“张慕唐讪讪一笑。

阿珍脚步轻盈,一下就把他们带到阁楼上的房间。老掌柜所说的天字房,里面也是摆设简单,就是一桌一椅一床。书童阿木忍不住说道:”这就是上房?简直就是个柴房放了张床嘛“阿珍抿嘴一笑道:“这可是本村最好的房子,清雅恬淡,你一个小孩子原不知道它的好处啦”说到这阿珍打开房间木窗说道:”你看这里,刚好可以看到后面的玉龙雪山。“张慕唐从窗往外一看,果然玉龙雪山尽收眼底,窗下就是一个鱼塘,还可见几尾鱼儿在中游荡。不禁拍手叫道:“这房间装饰果然清雅,难得的是有如此美景相伴,如此住处简直妙不可言,这天字房当之无愧”阿珍格格笑道:“还是读书人懂得欣赏,小屁孩知道什么,那客观在此休息一下。稍后待我拿些酒饭上来,你们便可饮酒赏景了”说罢阿珍便合门而去,书童阿木喊道:“姐姐记得拿两张椅子来,我们可连坐的地方都没有!”远远听到阿珍应道:好嘞

待阿珍走远,一直未作声的陈力强沉声道:”公子,此店卧虎藏龙,公子宜小心谨慎”张慕唐这才想起客栈堂里的那群恶狠狠的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道:“陈教头,客堂里的那群人会打起来吗?万一他们打起来会来害我吗?”陈力强沉吟道:“大堂里的那群人不足为虑,不过一群乡民和一群流氓地痞罢了,倒是刚才那个阿珍姑娘,她走路无声,是个高手!”书童阿木插嘴道:“对!对!刚才上那个梯子,我看你们踩在上面木板都踩弯了,嘎嘎响,我真怕把楼板踩断了。只有那个跑堂姐姐踩着一点声音都没有,楼板也一点没变形“张慕唐沉默不语。陈力强安慰道:“少爷不必烦恼,楼下那伙人来找麻烦我也能应付得来,像那位姑娘这么好的身手,也不至于做下三滥的强人”接着陈力强起身说道:“我去瞧瞧下面,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反应,你们就在此地不要走动。”说罢陈力强翻窗而出,张慕唐惊呼一声探头往外一望已不见了他的踪影。回转身往床上一躺,他怎么也不能把阿珍和武林高手联想到一起。书童阿木倒是拍手叫道:“陈教头果然是个高手!”

过了半晌也没见陈教头回来,阿珍也没来送上饭菜。张慕唐心中烦乱不已。忍不住对阿木道:“我出去找下陈教头,你在此处等我”也不管阿木拉扯求嚷,推门下了阁楼。到了大堂,刚才挤的满满当当的人都不见了。连老掌柜和阿珍也不见了。只有后厨房一个煮饭的阿婆。张慕唐问了几遍那个阿婆人去哪了。阿婆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堆土话。张慕唐却听不懂。正没计较处,客栈门走进一人,正是阿珍。阿珍边走边笑道:“怎么肚子饿,跑下来要饭吃了,等一下就好了。果然是公子哥,挨不得饿,受不得苦。”张慕唐也顾不得她的讥刺问道:“刚才这里的人呢,怎么都不见了?”阿珍笑道:“他们吃饱饭就走了,难道我还非得留他们住店啊,我们这里又不是黑店。”张慕唐又问道:“还有我那个朋友也下来了,你有看到他吗?”阿珍脸色一沉道:“我没看到你那朋友,但是我告诉你,闲事少管。省得丢了性命别怪姑娘我没提醒”张慕唐吃了一惊,这才把眼前这个顾盼嫣然的小姑娘和武林高手联系起来。阿珍看到张慕唐惊惧的模样又格格一笑到:“乖乖到房间去休息,待会老妈子就会把酒饭送上来。做个乖宝宝,姐姐就护着你的平安。”张慕唐看着眼前比自己还矮着一个头的丫头自称姐姐,还要保护自己,也不禁脸上一红,作了一揖,便回房中。

好在不多时老妈子就不多时就把酒饭送上来,外面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陈教头却依然没有回来。张慕唐没什么胃口吃饭。阿木却是大快朵颐,边吃还边安慰张慕唐说陈教头武艺高强,遇到事情也能解决,现在肯定在外面吃好吃的。张慕唐怔忡不定。却听窗子一声轻响,一道黑影闪入。阿木”啊“的一声叫出来。张慕唐仔细一看,一人蒙面站在房中,那人一手紧捂阿木的嘴巴,阿木使劲挣扎却不动分毫,一手却解开了自己的蒙面布条。竟是陈教头!张慕唐先吃了一惊,继而大喜。陈教头做了噤声的手势,压着嗓子道:“先别做声。”陈教头放开了阿木,躬身将耳贴在墙上细听。过了一盏茶的时分,才直起腰对张慕唐说道:“刚才出了一些事情,让公子受惊了,不过现下没有事情了。”陈教头看到还有剩饭菜,便坐下来一边吃一边说道:”刚才我出去查看堂里的那伙人,却见他们吵吵嚷嚷的往外面走,原是去找村里村长说理去,原来那批汉人是盐帮的,要找乡民抽盐分子钱。这些苗人村民自古就没这个盐分子钱这一说。一来二去说僵了,两边就要打起来,盐枭中一人说道,交盐分子钱,村长都同意了,你们这些刁民还有什么要争的。苗人村民一听怒火中烧,本来村里苛捐杂税就多,现在再加上这个分子钱,那是不要让人吃盐了。大伙便要去村长那里讨个说法,谁知道到了村长那里,村长没见着,却埋伏了盐帮几十个好手。把那些村民团团围起来,为首的一个盐枭说,愿意交盐分子的就走,不愿意交的就留下。哪知这些苗人悍不畏死,都不走,那盐枭气怒之下拔刀就砍死了一个苗人村民,接着两伙人开始打斗了“张慕唐听得心惊肉跳,他从小到大只见过两人赤手空拳打架。哪听说过这样几十人持刀枪打斗,还一刀就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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