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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作天作地》第8章 你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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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孟清眇想提醒,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支利箭穿透宫殿的昏暗,直朝席郁修而去!

“不要!”孟清眇猛然惊醒,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身处寝殿,有月色透过窗户洒在床前。

原来是梦么?可她为什么会梦到这个?

被惊动的古尔卓跑进来掌了灯,看到孟清眇坐在床上缩成一团,忙到床边问:“公主,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孟清眇抬头,眼睛里带着茫然,“药先生到皇宫给我诊治,丞相有没有说什么?”

那男人最是细致严谨,又深得父皇母后恩宠,就算皇宫要封锁消息,也不会瞒着他。

所以药云风给她解毒和水冥草的事情,席郁修肯定都知道。

可古尔卓的话却让孟清眇彻底愣住:

“没有啊,丞相为了给公主压下炽凰,被秘法反噬,药先生刚到他就走了。”

“你说什么?”孟清眇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秘法反噬?他那天也在?”

古尔卓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道:“对……对啊……药先生没跟公主说么?那天我把药先生请进宫的时候,丞相已经在用古籍上的秘法给公主压制炽凰了,然后炽凰被压下去,丞相却被秘法反噬,就带伤出宫了。”

孟清眇抓着她的手怔怔地松开,所以那不是她做梦,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不是药云风,而是席郁修?

但他不是受伤了么?这才几天,就又跑去了闹水患的江溪?

脑子里又涌出刚刚梦到的场景,孟清眇不自觉地攥紧了被角。

江溪多山岭雾障,最是以滋长毒草毒虫为名,他难道真的去那里找水冥草?

可平常时候江溪都是让人九死一生之地,如今到处是水,他带伤跑过去,是不要命了么?

古尔卓见她脸色难看,担心地问:“公主,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药先生来看看。”

孟清眇清醒过来,摇头,“不用。上次让查的东西,还没消息么?”

古尔卓低下头,“奴婢明天就去问。”

孟清眇意外地听出她声音里有丝哽咽,微微皱眉,“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古尔卓这次直接抽泣起来,“是公主。”

孟清眇见她肩膀一抽一抽的,眉头皱得更紧,“我?”

古尔卓抬起头,红着眼睛控诉,“公主都成这样了还不好好休养,每天操心外面的事情,让奴婢没日没夜提心吊胆,生怕公主再有什么事情。公主不知道这次复发已经把人家吓坏了么?”

她哭得梨花带雨,孟清眇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她醒来之后确实只想着追查当年的事,完全没注意到这丫头受了惊吓,这时候只能低声道:“别哭了……我现在不是没事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古尔卓更直接坐到地上,放声大哭,一副要哭到天崩地裂的架势。

孟清眇手忙脚乱,拿起帕子就从床上探身去给她擦眼泪,“好了,药先生不让我下床,你再哭我不能下也得下去了。”

古尔卓一场哭闹,以把行宫所有人都惊动,孟清眇答应再也不乱折腾而告终。

于是第二天肉嘟嘟的齐焉见到古尔卓,很古怪地盯着她看了一眼,然后伸出小胖手,递给她一只烤鸡腿,“呶,给你,不许哭哦。”

古尔卓脸上瞬间红了一片,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丢了一句“你吃吧”,转身就跑出了寝殿。

齐焉探头看她跑远了,才蹬着小短腿跑到孟清眇床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孟清眇,“公主娘娘夜里做梦了嘛?”

孟清眇拿帕子给他擦了嘴角的油渍,微挑眉尖,“怎么了?”

齐焉歪了歪头,眼里闪过一丝狡猾,“古尔卓姐姐半夜开始哭,肯定是公主做梦惊醒吓到她了。”

小东西鬼灵精的,说的还挺有道理。

孟清眇往后靠在枕头上,百无聊赖地问:“那你说说本宫梦到什么了?”

齐焉咬了一口鸡腿,露出一副老谋深算的表情,还有模有样地掐着手指算了算,然后说出一句,“梦到大人在江溪遇到危险,对不对?”

孟清眇惊讶地抬眸,审视面前的孩子。

夜里做梦的事,她没跟任何人提过,这小子就算猜也不该猜的这么精确。

除非,他根本不是什么席郁修派来给她解闷的,而是故意来做什么的。比如,传递消息。

齐焉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无辜道:“公主娘娘怎么啦?”

孟清眇收回目光,勾起唇角,“本宫还没问你,你跟丞相是什么关系?”

齐焉忽闪着大眼睛,说话条理清晰,完全不像一个孩子,“我两岁那年碰上饥荒,爹娘都死了,我也差点被饥民煮了吃,幸好大人路过救了我,然后我就跟着大人啦。”

四年前岭北大旱,爆发震惊朝野的饥荒,孟清眇身在紫幽谷也有所耳闻。

齐焉现在六岁,四年前他两岁,时间倒是对的上。

只是孟清眇在莫名其妙又中毒之后,对任何事情都没这么轻易相信。

“两岁的事情,你记得倒清楚。”

齐焉小脑袋一仰,十分骄傲,“阿青告诉我的!”

小家伙一脸的纯真无害,说到这个神秘的“阿青”,眼睛都在闪闪发光,一点也不像别有动机。

孟清眇揉着额角,只能暂时把这茬放开,“那阿青有没有告诉你,你们家大人为什么突然决定去江溪?”

齐焉想了想,摇头,“没有。”

孟清眇指尖一顿,正要再问,就又听齐焉说:“但是老陆说那里有水冥草。”

“哪里有水冥草?”门口突然传来清冷的声音,一股药香也随之传进殿内。

孟清眇和齐焉都闻声转头,看到药云风端着一碗药,逆着雨天熹微的光线走了进来。

药云风停在床前,端起托盘上的药递给孟清眇,又问:“哪里有水冥草?”

他身材高大,站在床前给床上笼下一片阴影。

药碗里散发出浓郁的药味,孟清眇脑子里一时发懵,对上药云风沉暗的目光,一时忘了伸手去接。

齐焉看看孟清眇又看看药云风,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天真可爱地打破古怪的气氛,“公主娘娘是不是怕药苦啊?”

药云风闻声把目光移到他身上,微扯起唇角,“原来不是太子殿下的孩子。”

然后又看回孟清眇,“把药喝了,要凉了。”

孟清眇看他的神色就知道瞒不住了,接过药碗,给了齐焉一个眼神,“我吃了药喜欢吃些瓜果,阿焉去让古尔卓姐姐备些来。”

齐焉咬着鸡腿,又瞅了眼药云风,才脆生生道:“好啊,太子伯伯拿来了好甜的葡萄,阿焉去拿给公主娘娘。”

孟清眇点头,“好。”

齐焉从凳子上跳下来,绕过药云风蹬蹬蹬跑出了寝殿。

药云风看着他小小的身影消失,才坐到凳子上,看着孟清眇喝药。

孟清眇瞄了眼他冷峻的脸色,不觉头皮发麻,只能低着头无声地把药喝下去。

药云风的目光一直在她头顶,孟清眇想忽视都忽视不了,只觉浑身都僵直着,连喝进嘴里药汁都尝不到了苦味。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水冥草?”就在孟清眇浑不知味的把药喝完,刚要把碗放下的时候,药云风终于开口了。

孟清眇顿了顿,随即深吸了口气,坦然抬眸看向他,“如果我一直不知道,先生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药云风深深望进她眼底,好像要直接看清她心里在想什么,“那么阴邪的毒,我不瞒着你,你打算怎么办?找席郁修给你解?”

阴邪的毒?孟清眇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字眼。

药云风并不知道她知道了多少,她与其等着外面完全不懂毒的人查出来,不如趁此机会从药云风嘴里套出来。

打定了主意,孟清眇垂睫掩去眼底的惊色,故作淡然地道:“如果我一直不知道,先生打算怎么给我解毒?”

药云风抓住她的手,孟清眇一惊,连忙就要抽回,却被抓得更紧,只听他认真道:“我已经让人去找水冥草,只要你给我一次机会,毒一定能解。”

孟清眇看着他晦暗的神色和紧紧抓住她的手,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

水冥草,跟男人有关?

所以他刚刚说她是不是去找席郁修给她解?

这个认知让孟清眇觉得有股寒意从脊背涌出,下意识地用力把手抽回来,极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水冥草到底是毒,若是把先生牵扯进来才能解,那我不是恩将仇报了么?”

因着雨天,殿内光线明灭不定,孟清眇隐在昏暗里,长睫的阴影落在白皙如玉的脸上,微微颤动间好似羽毛轻轻扫在人心上。

药云风微惘地握住手心里她残留的温度,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所以你宁愿让席郁修给你解?”

孟清眇越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指尖紧紧捏着被角,才压下因为不安不受控制的心跳,“所以,水冥草的毒只有靠男人才能解?”

药云风微微一愣,看着她几乎透明的脸色和染着不可置信的瞳眸,敛眉沉声,“你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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