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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作天作地》第7章 照顾得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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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清眇想来想去,只能想出药云风是因为听说了她和席郁修的婚约。

但他既然听说了她和席郁修的婚约,也该听到了她跟席郁修闹的不愉快才对。

孟清眇总觉得她昏迷的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我们相识八年,还不如他三天?”孟清眇不说话,药云风声音更加幽冷。

孟清眇想否认,但席郁修那张风华卓绝的脸,在她脑子里来回转悠,让她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转道:“论情谊,自然是先生更重。”

药云风把最后一根银针扎进她脚踝上的穴位,深深看着她,“你就敷衍我吧。”

孟清眇醒来没几天,京郊就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雨滴打在窗外的树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孟清眇畏冷地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翻看回京以来让人打探的密报。

她等了十六年回到京城,就是为了查当年害她的人。

这次炽凰发作让她意识到她的时间已经不多,再不行动可能就要抱憾而终了。

但她从紫幽谷带来的人,这半月来竟然没有查出半点有用的消息。

厚厚一叠纸,上面来来回回只有下毒宫女被处死,与宫女有关的线索全部被切断的东西。

孟清眇揉了揉太阳穴,正要放下信纸,却突然瞥到“水冥草”三个字。

完全陌生的字眼让孟清眇立刻重新打起精神,可接下来的内容让她越看越心惊。

云眇公主身中水冥草之毒,皇宫封锁消息,太子殿下亲自追查至临湘宫,有宫女畏罪服毒,身上搜出水冥草药粉,幕后主使不明。

孟清眇脑子里嗡的一声变得空白,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身上。

她又中了一种毒?药云风为什么没告诉她?

乍然看到关乎自己却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消息,孟清眇的指尖发寒,光线投在明澈的眸子里,反射出冷冷的幽光。

怪不得炽凰好端端的会突然复发,也怪不得母后送她出宫,临湘宫的宫人一个都没让跟来。

可水冥草到底是什么样的毒,以致于皇宫要封锁消息,连她自己都要从密探那里知道?

孟清眇深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写下密函让外面的人详查。

她很清楚,既然没人告诉她她中水冥草的事情,就算她问也问不出答案,所以想知道真相只能靠自己。

孟清眇绝口不提知道水冥草的事,药云风也没在她面前透露半点,行宫里除了绵绵不绝的雨,好像什么都没变化。

直到两天后,太子来看孟清眇。

外面的雨还在下,孟清临进来脱了披风,身上还有几点水汽。

孟清眇鬼使神差地想到席郁修说的江溪水患,不由在他刚坐下的时候,问了一句,“水患的事情皇兄处理好了么?”

正端茶的孟清临手一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跟你那未婚夫真是绝配,半点见不得人闲。”

一听未婚夫,孟清眇就下意识反驳,“谁跟他一样?我是担心你被父皇责罚。”

孟清临喝了茶放下杯子,看她苍白着一张脸,又闻着殿内没散去的药味,不再忍逗她,“好了,我知道小眇儿是担心我。放心吧,丞相替我去了江溪,误不了事。”

孟清眇本来想问为什么让他去,又想起密报上太子追查水冥草的事,便知道是两人交换了差事。

再怎么说,丞相只是外臣,内宫之事他插不了手。

她垂眸沉思,羽扇般的睫毛在如玉的脸颊上投出浅淡的阴影,虽然缺少血色,却一样如深谷幽兰般娇妍惑人。

孟清临想起席郁修在御书房说的:“此事涉及内宫,臣不宜插手,只能烦请太子负责追查。解药和江溪的事情都交给臣来解决,请陛下、娘娘和太子殿下尽皆放心。”

这话说得举重若轻,自信从容,让因水冥草动摇的父皇母后都把心放了回去。

那人一贯沉稳大气,做什么都好像运筹帷幄,就连差点给自己头上抹绿、再被退婚的事,都被他一句交给他解决就压了下去。

这样的男人,他这妹妹到底是怎么想的,非要退婚不可?

想到这里,孟清临忍不住问了出来,“小眇儿真的那么讨厌他?”

孟清眇微皱眉头,想要说是,却如在药云风面前那样,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她是该讨厌他才对啊,怎么会这样?

孟清临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默认,就又问:“为什么呢?”

孟清眇这下想到了什么,脸上白了白,“他比我大八岁。”

“就为这?”孟清临见她说的情真意切,有些哭笑不得,“妹妹,皇兄还比他大一个月呢,女儿家要都像你这样想,皇兄也不用娶了。”

孟清眇古怪地瞅他,“那皇兄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纳妃?丞相是因为婚约在身,皇兄是为什么?”

自古皇家为了子嗣,皇子们都早早成家立室,皇兄都这个年纪了,竟然还孤家寡人一个,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父皇母后竟然也不管他!

孟清临一听她这么问,脸色当即一肃,“还不是因为你?你一天不跟你那未婚夫成亲,满京城的女人就都眼巴巴盯着他,皇兄好歹是太子,总不能去抢人吧?”

“……”孟清眇嘴角抽了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要不是她知道有女人为了他大打出手她就相信了。

“要只是因为他比你大,你就别想着退婚了,乖乖嫁过去,就当帮皇兄脱离苦海了。”

孟清临语重心长,又补了一句,“丞相正身强力壮,照顾得好你。”

最后一句孟清眇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整个人都红了一层,苍白的脸上都现出了血色,显得越发动人心魄,“谁让他照顾了?”

孟清临也不多说,塞给她一只锦囊,起身道:“他说你喜欢就给你,等他回来再亲自找你。”

孟清眇握着锦囊,只摸到一块半月形的东西,隐约猜到了是什么东西。

等孟清临走了,殿内没有人时,孟清眇打开锦囊,果然掉出一块紫色的玉玦,一起的还有一封信笺。

窗外雨打枫叶,沙沙的响声清晰入耳。

孟清眇看着殿中的小屁孩,脸色发黑。

她刚才看到信笺里一堆乱七八糟的字,正怀疑席郁修又耍她,就从窗户爬进来这么个玩意,还说,他是席郁修派来给她解闷的?

小东西顶多五六岁,白白胖胖,瓷娃娃似的,要不是乌溜溜的眼睛贼兮兮的,丝毫没有丞相的典雅大气,孟清眇肯定会怀疑他是席郁修跟谁生的胖小子!

胖小子一点儿不把自己当外人,边噔噔噔爬到凳子上抓起桌上糕点往嘴里塞,边自报家门,“公主娘娘,我叫齐焉,是丞相大人给我取的名字,说什么‘见贤思齐焉’,您也别客气,叫我阿齐、阿焉都成。”

小小的一个人儿,偏偏说话跟大人似的,孟清眇懒得跟一个孩子计较,只扬了扬手里的信笺,“这个是你写的?”

席郁修的字再怎么也丑不到这个份上,这个孩子出现,这封乱七八糟的信就有了解释。

齐焉又从凳子上爬下去,蹬蹬蹬跑到床边,不好意思地把信笺拿回去背在身后,红着胖脸扭扭捏捏,“阿青说公主不会认字,阿焉也不会写字,公主不能嘲笑我。”

孟清眇眯眸,“阿青是谁?”

敢在背后编排她,看她不打肿他的嘴!

齐焉眼睛滴溜溜转了转,一脸天真无邪,“阿青是大人的马夫,公主娘娘去了相府就能见到啦。”

小家伙倒贼精。

席郁修那种精细如丝的家伙,怎么可能用一个爱嚼舌根的马夫。

还要她去相府见,她好好的去相府做什么?她可是要退婚的人!

齐焉被古尔卓发现的时候,小东西一个劲儿撒娇卖萌,惹的被惊动的其他人都喜欢的不得了。

但问起他来历,他只说是跟太子一起来的,于是毫不意外地被怀疑是太子在外面的“血脉”。

孟清眇坐在床上旁观,完全没打算帮太子解释,谁让他刚刚又来让她嫁老男人!还把自己不娶亲的锅推给她!想得倒美!

孟清眇摩挲着到手的紫玉玦,想着席郁修回来会跟她说什么。

既然给了她定亲信物,就应该有了一半退婚的意思吧……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说了席郁修去了江溪解决水患,孟清眇晚上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席郁修从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涉水进了一座地下宫殿,宫殿里到处是水,建着许多圆形石台。

那些石台上放着奇形怪状的镜子,簇拥着大殿中央一方汩汩滚动喷泉。

喷泉被一方水池围起,每每水流从上落下,水珠都溅在池里一株通体通红的草上。

那株草被打得左摇右摆,好似有浓郁的香味,熏得孟清眇在梦里都觉得天旋地转。

朦胧里,她听到有人说:“那就是水冥草,花瓣为毒,花蕊为解,只长在神器水镜三尺之内,离开半月便谢。这株快了。”

水冥草?孟清眇的心跳突然漏跳了两拍,如果花蕊为解,那席郁修去那里,是为了给她找解药么……

正出神间,一道破空之声倏然响起,一股寒意瞬间扩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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