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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作天作地》第3章 本宫不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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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气不走他,孟清眇也懒得再装下去,终于起来更衣洗漱,出去直面席郁修。

孟清眇扶着古尔卓踏进主殿,就见竟然真的在她的地方批公文的席郁修,面不改色地起身行礼,“参见公主。”

孟清眇瞥了眼他面前摆成小山的公文和刚研好的墨汁,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丞相大人免礼。”

说着以袖掩住口鼻,对古尔卓道:“丞相大人在此,殿里怎么弄得一股臭味,还不把熏香点上?”

古尔卓扶她坐到主位上,忙招呼宫人点香。

席郁修站在下首,仿佛不知道孟清眇在故意讽刺他,要多沉静有多沉静。

孟清眇娇懒地靠在靠枕上,似笑非笑地睨着席郁修,“丞相大人久等了,本宫体弱嗜睡,耽误了大人不少时间吧?”

席郁修迎着她的目光,淡然自若,“无妨,公主若还乏困,可再睡上两个时辰,臣晚回去几个时辰也无大碍。”

孟清眇磨了磨后牙槽。

这男人分明在威胁她,今天她不学完他教的东西,他就不走。

对着倒胃口的人,孟清眇早膳吃了几口就放下碗筷,席郁修则一点也不受影响地批阅他的公文。

等孟清眇吃完药收拾好自己,小山般的公文已被送走,席郁修在院子里等她。

名满天下的丞相确实从头到脚都自有风度,仅仅站在桂树下的一个背影便能让女人芳心暗动。

孟清眇出门一眼扫过去,不知多少个宫女在院外探头张望,一个个眼睛闪闪发光,一副恨不得把席郁修扑倒献身的样子。

连临湘宫的宫人都呆愣愣地看着树下,她走到身边都恍若不觉。

孟清眇懒得理她们,迈步走向席郁修,“本宫准备好了,大人打算从哪儿开始?”

席郁修回身看向她,眉眼如画,险些迷了人眼。

孟清眇深吸了一口气,骂了句狐狸精才冷静下来。

席郁修不自知似的,低头从袖中掏出一卷书,行动稳则高雅,“臣带了一本宫中礼制,公主不妨先看一看。”

孟清眇接过书,坐到桌边,但还没翻开就觉得眼睛疼,于是计上心头,抬头道——

“本宫不识字。”

这句话终于让席郁修风轻云淡的神色有了波动,清幽的目光都在她脸上顿了顿。

孟清眇坦然地抬头迎视他,明澈的眸子在阳光下流动着浅浅的杏色,一派干净纯粹,一点儿也不像说谎。

席郁修唇角几不可见地勾了勾,眉目迷人的不像话,“既然如此,臣念给你听。”

以为成功膈应了丞相,孟清眇心情大好,满意地把书还给他,“来吧。”

席郁修接过来,指尖白皙净透,被阳光一照甚至晃人眼睛,“北启皇室礼律其一……”

孟清眇趴在石桌上,托着下巴听北启第一相一条一条给她念规矩。

不得不说能迷倒整个京城的女人的男人,声音确实很好听,一字一句,都跟雨打在荷叶上一样清沉空宁,让人忘却嘈杂,昏昏欲睡。

夜里没睡好的孟清眇趴在桌上,用从未有过的速度陷入沉睡。

梦里迷迷糊糊的来到一棵合欢树下,一个华服公子倚坐在树下,手执一卷书,合欢花柔柔飘荡在他肩头,如玉无双,清辉玉润。

孟清眇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倚在他怀里,任他摸着她的发丝,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凑近。

孟清眇迷醉中睁开眼睛,在看清那张脸的同一瞬间,猛然惊醒!

“公主睡醒了?”讨厌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孟清眇抬眸就看到那张和梦里重合在一起的脸。

席郁修!她怎么会梦到这个男人,还在梦里跟他这么亲密!

孟清眇惊魂未定,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看,却发现原本来窥探丞相风采的宫人都没了踪影,古尔卓和临湘宫的宫人也不知跑到了哪,四下里竟然只剩下她和席郁修。

席郁修坐在她左侧,眸光清润地看着她,仿佛能把她整个人看透。

孟清眇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强撑着面子问:“其他人呢?”

“赶走了。”旁边没了人,席郁修就没了对公主的严谨端方,回话简单直接,高傲的不得了。

孟清眇警惕地又往后挪了挪,“宫中规矩,后妃公主不能与外男独处,丞相把宫人赶走有违仪制。”

这句话一出口,席郁修就笑了,“公主不是不懂规矩么?”

糟糕,露馅了。

孟清眇看着席郁修唇角那抹明显的调笑,嘴硬,“本宫刚刚听丞相念的,自然记得。”

席郁修的笑意更深,指尖点着面前的书卷,“公主过耳不忘,臣教授起来就简单多了。”

孟清眇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笑得意味深长,不想再跟他待下去,就起身道:“该记的本宫都记住了,丞相可以回去了。”

“臣以为公主除了气我,还想说点什么。”席郁修显然早就看出了孟清眇的伎俩,对她这么早偃旗息鼓似乎有些遗憾。

孟清眇径直往宫内走,身姿有些飘摇,“反正丞相不肯退婚,多说也是白费口舌,本宫还是多找几个面首更实在。”

说到这里突然听到身后有响动,孟清眇下意识转身,发现席郁修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她一回头几乎与他撞在一起!

鼻息相触的一瞬间,孟清眇连连后退了几步,站定之后恼羞成怒,“大人要干什么?”

席郁修看着她如玉的肌肤涨红,反而气定神闲,“公主放心,臣还不至于光天化日强抢你。”

孟清眇看到他又要走过来,忙又退了一步,“你别过来!”

席郁修却两步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

孟清眇死命地往回缩,手里却被塞了一只白玉瓶,伴着男人清沉的声音,“公主体寒肺热,经常咳嗽,每日吃两粒会好受些。”

玉瓶触手温凉,孟清眇握着瓶身,手指有些僵硬,“……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勾/引我。”

席郁修松开她,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轻笑时眉眼间流光飞乱,“臣不敢。”

孟清眇压下胸腔里乱跳的心,从他身上别开目光,快步逃回大殿。

该死的老男人,这么会哄女人,肯定在不少女人那里练过,她不能上当!

孟清眇连连深呼吸,压下躁动,顺手把玉瓶丢到旁边花瓶里。

她才不相信席郁修会专门给她弄药吃,说不定是拿毒药假冒的,她才不吃!

孟清眇不知道席郁修是什么时候走的,过了一会儿古尔卓拿来刚刚那卷书和一张字条,说是丞相大人留下的。

孟清眇接过来把书放到一边,打开字条,上面字迹端正养目,“识礼方知退婚之仪。”

看到退婚两个字,孟清眇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就说老男人那么多美人环绕,怎么可能独钟于她这个病殃殃的公主,原来是想让她先找到法子退婚,自己全身而退。

位极人臣的丞相果然奸诈。

不过只要能退婚,这些她可以不计较!

——

“皇室婚嫁,除天子有令,非死不可更改。”

一个时辰后,孟清眇盯着这行字,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老男人耍她!

她要是能让父皇下令,还用的着在他身上废力气么?

所以他死都不开口退婚,又给她看这个,除了气她,分明就是抓着她想退婚的念头,骗她看这本见了鬼的仪礼!

骗子!大骗子!老骗子!

孟清眇把书扔掉,气得心口疼。

古尔卓忙喂她吃下一粒药,抚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公主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药一入口,孟清眇就觉一股清甜滑入喉咙,极快地压下胸中闷痛,与往日的药大有不同。

孟清眇下意识地想到席郁修塞给她的那只白玉瓶,不由皱眉,“这药不是平时吃的?”

古尔卓眨了眨眼睛,“是皇后娘娘觉得公主之前的药太过苦口,特意让药先生重新配制的,公主觉得哪里不妥么?”

不是老男人给的就好。

孟清眇松了口气,“他的药本宫吃了八年了,自然不会有问题。”

古尔卓顺着她夸道:“药先生人称药神,他亲自配的药,肯定是最好的!”

孟清眇不自觉地想起那个满身孤傲的身影。

那也是个让人闹心的主,她还是只吃他的药为好。

孟清眇没说话,古尔卓揣摩着问:“先生来了京城,公主要不要见他一面?”

孟清眇示意她把刚刚扔掉的书捡回来,重新一页一页地翻着,“本宫这么忙,哪有时间去见?而且你不怕母后打断你的腿了?”

古尔卓连忙闭嘴。

孟清眇又翻到“天子有令”那一页,莹润的指尖点着那几行字,微微眯眸。

母后说婚书信物在席郁修手里,她就是他的人,那如果把这两样东西拿回来,是不是就可以让父皇下令退婚了?

刚想到这个,就听到宫人通报,“公主,大公主二公主三公主前来探望。”

孟清眇指尖一顿,她回宫之初不愿意让人知道,就是不想应付宫里的妃嫔姐妹,现在消息走漏了出去,这些麻烦是躲不掉了。

孟清眇合上书放到一边,正了正色起身,“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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