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彩看了大汉一眼，并无答话。“劳烦姐姐，带我出去吧，昨日虽昏迷，却没有伤到内脏，并无大碍，习武之人，这点抗揍能力还是有的。”柳枝望向大汉，缺见大汉微微笑着，并无阻拦的意思，拉着云彩，“妹妹好歹吃点东西，这粥是新做的，不够我再去让伙计拿点上来。”

云彩拿起粥碗，不作过多咀嚼就吞咽下去，又在桌上寻得半只烧鸡，张口便咬，像极了常年在外的游荡人，不拘小节。柳枝宠溺的看着云彩，“妹妹这下再行路，可不要再去招惹是非，强龙不压地头蛇，输了你们一同遭罪，赢了，你当是帮了人家，却不知人心最毒，日后的报复可是更加可怕。“云彩知道了，眼下就是要尽快回京师，再不去耽搁了。”柳枝拉着云彩又多说了些女孩家家的事情，随即便送云彩出门。云彩抬头看了眼牌匾，群芳楼，道谢之后便向官道方向走去。

“这里到京师，骑马也得十日路程吧，若是徒步，怕是一个月也到不了。”柳枝回屋，略有担忧的问孙富。“路不好走，这大雪天，马也跑不了，只能靠双脚。这丫头戒心不低，怕是也吃了不少苦。“恩公怎么就知道她是女娃，还是将军府的人呢？”柳枝眼睛里满是深意。

孙富坐回桌前，夹起一块肉，“被打成那样，相貌确实分辨不出来男女，胸脯也是平平无物，但是这喉结可是一点没有，至于将军府么，我看她钱袋內绣虎纹，还有将军府三字。。”

柳枝趴在大汉肩头“倒是恩公那段言论直接吓到了她，还以为恩公推敲出来的呢。”

“行了，我也该走了，这天气，打些野味还是能换点钱财，别看这方城小，却是荒野和官道的交界口，这几日也跟那几个猎户交上了朋友，准备去打它几只狼豹，也好等到二月，给我那师父祝寿。”孙富整理好穿戴，又取了几张油纸将饭桌上剩肉包起来放进包裹。看着柳枝皱起眉头“包裹里不过是些内衫药丸，不妨事。”

柳枝替孙富整理了蓑衣，“听你讲过你那师父，可你早已不是那的徒弟了，回去也是招气，还是功夫名门也没见你能寻得什么好差事，天天风餐露宿的。”

“自由惯了，怎么受得了那鸟气，还是自己快活”孙富大咧咧出了门，还不忘跟那老鸨调笑一番，老鸨笑骂他几句，只见他出门，绕到群芳楼后，径自向城外山中走去，不多时便没了踪影。

柳枝仍是在窗前呆看“祝寿也好，不然你又怎会回来这地方，若只是为了看我，那有怎可能。。。”略微叹了口气，便离了这屋，毕竟不是那受欢迎的几位当家头牌，是不会用客房当自己的屋子的。

孙富所说的师父便是方城有名的武馆馆主，姓唐名虎，这老人家当年是师从名门铜山派，一身功夫底子上佳，又在黑道上摸爬滚打几十年，满手净是杀人的手段，在省城混的也是黑白两道说话都有分量的人，道上人称黑心虎，年轻时候就娶了几房媳妇，却是一个子嗣都没有，有算命的说他戾气太重，加上后来年纪大了，回来老家，四十八岁却接连得了三个儿子，便不再做黑道营生，索性开了武馆，专门教徒弟拳脚，倒是也延续了二十多年，手底下不乏有好手，衙门里当差的和道上的响马，占山为王的土寇和给人看家护院的都有。再后来老人家退居二线，三个儿子经营武馆和周遭生意，倒是一片红火太平。孙富跟着老人学过三年拳脚，深得老人欢心，想留孙富做个干儿，不过孙富也是坐不住的主，非要走，倒是结下个不大不小的疙瘩。三年前途径方城，但是却未能进城，转眼间也是六七年未见过这位师父了。

十二月份的光景，山林早就填满了积雪，这时候的走兽皮毛鲜亮，正是好时候，猎人们早就备好弓弩绳索，下好兽夹麻药，方城这地方，出城便是山野老林，几个山头上都有伙子山贼，专门截来往富商，偶尔也做点绑票的买卖。城内军卒跟山贼都有来往，整体相安无事。山林里野味丰富，比起种田算是无本买卖，城中能做猎户的也不是一般人物，都得是心狠手辣的主，官家要税，山贼也要有交情，除了要好身手，也要会左右逢源。孙富结交的这两位，一个是当年学艺时候的师兄弟，为人豪爽，名叫石猛，另一个是石猛的八拜之交，唤作林风，二人均是三十多岁，体力和经验都不是常人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