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及讲，奔走了几条街，大汉便走向了城里最大的青楼。看门的看着这破落大汉抱着个昏倒的人，两个人挡住了去路，伸手要扶，大汉也不搭理，从腰间一个黄色布袋摸出点碎银，看门的咧嘴一笑，“客官里面请~”。

屋内炉火烧的正旺，老鸨看人来，满脸堆笑“哎呦，客官还带个小伙子来呀，不知道有没有相好的呀”话语未完，手便在大汉腰间胸口摸了几把，碰到腰间的布袋，像是摸到鱼的小孩一般开心无异。

“临近年关了来快活快活，妈妈来陪陪我吧”大汉左手勾起老鸨下巴，又作势要摸老鸨胸脯。老鸨近四十左右，却不见一丝皱纹，倒也是风姿尚存，笑嗔一句，随即打开大汉的手“哎呦，咱这里漂亮姑娘多的是，老娘这光景你还就别惦记了，老身得加钱。”“哈哈哈，给我开间有窗户的房，弄几个下酒菜，一坛烈酒，再把柳枝叫来。要是没弄好，你就来陪我吧”大汉言罢，从布袋里抓了一把，约莫十两银子的光景，老鸨笑嘻嘻的收下，“哎呦，客观好口味，柳枝可是个安静茬，老身这就去办。”过了片刻，一个伙计就带着一个姑娘出来，相貌平平，约莫二十岁，脸上胭脂水粉涂的倒也精致，浑身素色纱衣，身段纤瘦，满身的香气，却真是安静的很，一双眼睛低垂，见面便道万福。大汉凑近柳枝，“带我进屋，再去弄盆热水来。”柳枝赶忙抬头，目光一怔，却是急忙前走带路。

来到房内，大汉扯掉少年的外衣，甩在衣架上，柳枝出门寻得木盆，抱着半盆热水，又取了三四条毛巾过来。大汉将少年平放在床上，开窗看了看外面，雪下得愈发大了起来。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伙计端上来几盘精致点心和一坛酒，外加几个下酒小菜，又把火盆点上，大汉把窗子闭紧，又把斗篷挂起“哎呦，你们这里越来越抠搜了，去再给我来点硬菜！”伙计笑呵呵的，“客官别急，硬菜还有些时间，老鸨专门吩咐了。想是客官出手阔绰，老鸨也不敢怠慢。”大汉摸出一块碎银扔给伙计“待会用你跑腿时候，腿要比你这嘴利索。”言罢，将房门关死。

柳枝在床前擦拭少年的脸，虽然被打的七荤八素，少年清秀的模样倒仍是看得出来。“伤了皮肉，骨头没断，也有点内伤，脑袋给打破了，用这酒给擦擦全身，把这药丸给他吃了。”大汉倒出一碟子酒，借火盆的火烧着端给柳枝。柳枝慌忙除去少年衣物，却见他内衬一件锁子软甲，“难怪，这可是好东西，倘若遇到尖刀长刃，也是能躲几下子，这钝器可就防不住了。”说罢，大汉转身，在酒桌前坐定，背对着二人开始吃那蚕豆。柳枝轻呼一声，大汉扬首饮下一口酒，砸吧着嘴，“这是个女娃，不要慌张，收拾完了还把中衣给她套上，其余你凑合给她找几件破旧衣物来。”柳枝细细擦拭过之后，又用热毛巾擦去酒味，少年神色渐缓，呼呼睡去。

“恩公又多管闲事了啊”柳枝取来细嘴酒壶，将坛中酒倾入，又缓缓给大汉斟酒入盅。“这要是个小子，有这拳脚底子，也不会被打成这样，跑还是能跑的，丫头本就体弱，这脾气也倔，再不管，给人看出来身份，麻烦就大了。”柳枝听言，苦笑一声，“女孩子家家，清白的确重要，倒是不比我们这些风尘女子。”大汉也不去管柳枝，三年前将倒在路边奄奄一息的柳枝救下，自谋生路到了青楼，这姑娘也是倔强的不行。“倒是恩公，怎就有钱来找我了呢？”柳枝一改阴沉，笑嘻嘻的说道，“据我所知恩公可是穷困潦倒的紧啊。”大汉哈哈一笑，“这钱可是这丫头的，被那胖子据为己有，我这也是帮她破财消灾罢了。”

当夜，大汉给柳枝讲了游历的趣事，倒是把柳枝逗的花枝乱颤，后来伙计上来鸡鸭鱼肉肘子蹄花，大汉饱餐之后听柳枝抱怨几句，唱谈了新学的小曲，随后将窗户略微开了小缝，便支了几张椅子睡下，转瞬便鼾声如雷。柳枝便在少年旁边服侍，后夜便伏在床头睡下。一夜就此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