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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唤无愁》第三十一章 荡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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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朝堂。

孟沧江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站着的文武百官,心中不免有些澎湃。他站起来,将龙袍的袖子一扬,星目炯炯地看着殿外:“诸位爱卿,朕今日要让你们见一位老朋友。”

下面的大臣们闻言,皆是面面相觑,有的甚至还在窃窃私语。孟沧江看到此景,眉头一皱:“放肆!朕让尔等谈论了吗》此等礼数尚不知,有何颜面立于庙堂之上!”话音刚落,刚刚还在交头接耳的几个大臣瞬间安静了下来,目光有些畏惧的看着孟沧江,拿着笏板的手不免有些颤抖。这是不自觉的,是控制不住的、对孟沧江的敬畏。

王储和走前一步,微鞠了一躬,手中笏板递上前去:“臣斗胆问,此人是谁?”他王储和无论在民间还是在朝堂都是德高望重,声名显赫的典范,若是什么不三不四之人都能成为他的“老朋友”的话,那么实在是有损他的威名。

“是本王!”

爽朗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百官的目光都不自觉地看向殿外。只见一个身穿黑色蟒袍,身上尽显王者之气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黑发平直地垂下来,搭在双肩。目光炯炯有神,那清澈的瞳仁中似乎隐藏了一潭深不见底的湖,里面大的可以装的下整个天下。他的左手放在身后,右手却是拿着一把展开的折扇轻摇。他的步伐轻盈,三两步便走到了大殿中央,同样微鞠了一躬,将折扇一收,倒握在手中:“闲王拜见陛下,因有病在身,恕不能行全礼。”

孟沧江听后,却是差点笑出声来,这闲王昨日方才与他下棋,精神爽朗的很,怎么又会突然得病?要说来,应该只是闲王不想行这繁文缛节的一个借口罢了。但孟沧江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欣慰——自己印象中敢顶撞皇帝,意气风发的皇叔又回来了。

孟沧江挥挥手:“既然闲王有恙在身,那就不便行此繁文缛节,快快归列吧。”闲王谢恩后便到了百官之领头位置。

“陛下,臣斗胆问,闲王何德何能,可居此位?”百官和孟沧江齐齐看向声源,是“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林御。闲王认得林御,也听过他的名声和事迹,便没等孟沧江出口便开口道:“不知林公子对此有何高见?”

林御毫不避讳地走了出来,他是黎云起设的四个校书郎之一,所以整天一副书生模样。他的头发被一条湛蓝色长带束起,身上套着一件淡淡的蓝色长袍。他对着孟沧江轻鞠了一躬,以表尊敬,随即开始侃侃而谈:“闲王久居封地多年,又是如何通明时事?”

“林公子,你不知道小王的封地在无泠城?那里的环境,不管是社会还是自然,都比你们只差不好。你觉得皇城有的问题,无泠城会没有?倒也是,无泠城逍遥快活,可不比这里的勾心斗角。”闲王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要不是不得不来,他宁愿待在他的小天地无泠城也不到这深不可测的朝堂。毕竟,一不小心,这里会死人的。

林御轻笑一声,仿佛很得意的样子:“那么请问,闲王不好好在无泠城养病,反而拖着病体舟车劳顿来到龙言城?莫不是听闻权臣叶斌沉身死,自己唯一有力的竞争对手没了,来夺权的吧!”

“夺权?笑话,我们再怎么生疏也是叔侄一场,又怎么会如此狠心夺自己侄子的权呢?”

林御道:“那可不一定,俗话说得好:‘林子大了,什么鸟也有’,不说叔侄相争,就是兄弟相残,亲子弑父的例子也还少吗?”

闲王脸色一变,忽然换了一张面孔一般,嘿嘿地笑了起来。他转过身去,面对着林御,黑金色的蟒袍一挥,一股王霸之气就从他眼眸中迸发。他对着林御呵斥道:“你这小官!竟敢管起皇帝的家事了!我再怎么夺权,也是皇帝的亲叔叔,何时轮到你来管!尔等小辈,无礼至极!”

林御面红耳赤,羞愧至极。虽有才子之名,现在却难言半句,实在是难堪至极。他看了看站在他旁边邱斌,邱斌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开口道:“陛下,闲王所言过于激进,实在不适合留于朝廷。”

闲王道:“过于激进?怪不得叶斌沉那学识浅薄的老不死也能掌控你们了。一群贪生怕死之徒!你们把自己的命放在了首位,因此你们才不会去奋起反抗,除非触犯到你们的命。”

邱斌道:“若是如此,那平民百姓岂不人人造反?那么为什么绪言就算是叶斌沉当道的时候,也是和平无乱呢?”

闲王摇摇头,笑着邱斌的年轻:“小辈,你太年轻了。叶斌沉虽然罪大恶极,但也并非十恶不赦。所谓恶中犹有善果,若是以你们受到的苦难来认为天下苍生都要受苦,那岂不是你家娘子今天要生了,那么今天出生的都是你孩子?叶斌沉虽然作恶多端,但说不定他的某一条你们根本不会注意的政策,造福了某一处的百姓呢?”

邱斌也是哑口无言,只能尴尬地看向林御。邱斌一身青色长袍与整个朝廷都格格不入。他开始寻求帮助,最后,他看向了武谦,却发现武谦也在看着他。邱斌给了一个眼色给武谦,武谦却摇了摇头,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闲王却看在了眼里,他开口道:“怎么?武校书也有话要说?”武谦的表情顿时凝固,又瞟了瞟邱斌和林御,心里暗骂道:“该死的林御邱斌,下次喝酒就要你们去请!”他走出百官队列,开口道:“武谦有话讲,那是自然。若是如闲王所言,那么绪言朝廷岂不永无宁日,日日只思锐意改革,不求安宁,劳师动众。”

闲王道:“不不不,此言差矣。你要知,劳逸结合,锐意改革要,休养生息也要。但我现在要做的,不是休养生息,绪言没有时间休养生息;但亦不是锐意改革,绪言刚经过叶斌沉,经不起这折腾。”

武谦道:“那么,小臣斗胆问闲王殿下,你究竟想干嘛?”闲王道:“重整旗鼓。重整朝纲,在此小臣恳请陛下重设天渊阁,以便小臣重整朝纲!”

孟沧江听了半天,看到自己突然被点名,立刻坐正了身子:“准奏!不知爱卿想要多少人手?”闲王略微思考了一会,笑了起来:“兵贵精不贵多,我就要那所谓的江南四大才子吧!”

“准了!来人,将宋钟从飞雪城召回来。诸位爱卿,还有什么事吗?”

还是闲王出声:“当然有啦!小臣恳请陛下颁一道荡寇令!荡尽天下宵小,保我绪言黎民苍生安宁!”

“准奏!还有,退朝!”

孟沧江并不知道,自己的这道荡寇令,会改变多少本来美好的结局。

灵砂城外。

两个白衣人站在城门之外,一高一矮两个身影。高的足足有一米七五,矮的却也有一米七三。高的那个身影对着较矮的说道:“你确定莫千愁进了这座城池?”矮的白衣人点点头:“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白月缺的情报何时错过啊,师兄?”

这两人便是一路“尾随”着莫千愁的两个“痴汉”:白月缺和白月言。一身白衣,这是他们隐寒门弟子的标准搭配。他们正在灵砂城的城门外,只差进城了。白月缺掸了掸身上的沙子,抱怨道:“这灵砂城可真恶劣,让人受不了。”

白月言揉了揉白月缺的头,笑了笑说:“是这样的啦,师弟,想当年我和那何……那傻子一起行走江湖的时候,也吃过不少苦,灵砂城的风沙只能算小菜一碟。你倒是小心以后在无泠城滚下山,临江城溺水时还被水草缠住,飞雪城时遇到雪崩。”

“行走江湖这么恐怖的吗?”

“当然,但最恐怖的不是天气,不是自然,是这个。”白月言指了指自己的心。“凭心而动,方能无愧于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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