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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中秘》第八章: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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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绮儿的注视下,陆希音开始弹奏着《满江红》了。

丝丝弦弦,弹奏着古琴,陆希音的思绪也变得有些波动了,“绮儿,这该是多么孤寂的灵魂啊……”

“陆希音你不要说话,用心去感受就好了,我能听出你的想法。”绮儿就站在陆希音的身后。

空间的扭曲、重叠,一种巨大的压迫感让陆希音有些不适……

直到自己的脸上能感觉得到风的寒意,陆希音才渐渐清醒了一些。

“你怎么样?”绮儿搀扶着陆希音问了一句。

陆希音摇摇晃晃的,过了一会儿才站稳,“我还好,就是……有点儿冷啊,这里是哪里?还能看到皑皑的白雪呢。”

“杭州啊。”绮儿笑了笑说道。

“不是吧,杭州竟然这么冷?”陆希音深表怀疑。

绮儿捧了一捧雪,扬在了陆希音的脸上,“因为是冬天啊。”

“冬天的时候我也来过杭州啊,不是这么冷的。”陆希音摇了摇头。

“嗯……怎么说呢?”绮儿侧着脑袋调皮地看着陆希音,“毕竟过去了将近一千年了啊,气候和环境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如果你读了一些宋朝人写的关于杭州的诗,就会清楚那个时候的杭州是多么的冷,也是为什么‘断桥残雪’会成为杭州十大名景之一,如果真的像现在的气候,只有断桥,没有雪。”

陆希音点了点头,“你知道的可真多啊。”

“那当然,毕竟我可是绿绮的琴灵啊!”绮儿眨了眨眼睛,“我们快点儿去见岳将军吧。”

陆希音点了点头,“嗯,精忠报国的岳将军,伟大的民族英雄……”

陆希音跟在绮儿的后面,路过一个小亭子的时候,突然绮儿停住了,“陆希音,我们到了。”

“到了么?”陆希音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到岳将军,往前走了几步,隐隐约约听到了古琴的声音。

“绮儿……”

“往前走吧,放心,我会在后面陪着你的。”绮儿轻轻向前推了陆希音一把。

陆希音走到了小屋子的屋檐下,透过窗户看到了一个身穿音色盔甲的将军,正在屋子里踱步,以前只在故事里听到过的人,今天他终于亲眼看到了。

这个时候其实已经很晚了,但是岳将军夜不能寐,正是他被十二道金牌召回的日子,他索性坐在了古琴边,弹弄起了古琴,那种寂寞的感觉远胜于陆希音的琴声。

绮儿把这些都告诉了陆希音。

陆希音听出了弦外之音,这种哀愁可不是“昵昵儿女语,恩怨相尔汝”的小悲伤啊,而是家国天下的悲愤,也是屈原的那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陆希音在心里默念着岳将军的诗句。

这是一个黑衣人突然从房梁上一跃而下,伺机窥探着岳将军,陆希音有些惊恐,他看向了岳将军,却发现岳将军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存在。

“绮儿!你看这应该怎么办呢?”陆希音由于激动,喊了出来。

绮儿默默地摇了摇头,“陆希音,你要知道,我们从琴意里听出来的东西,只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我们也无力改变过去,我们的目的是从这些尘封的琴声里,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完成你爷爷的遗愿,至于别的什么……我想你会处理好的。”

黑衣人将自己的匕首拔了出来,慢慢靠近了岳将军。就在这时,岳将军换了一首琴曲,激扬顿挫的旋律,让那个黑衣人的动作停了下来。

岳将军一边弹琴,一边眼中含泪地说,“唉,何时能收复旧河山呢?今次错失良机,他日还能有直捣黄龙的办法吗?”

一曲完毕,渐渐的黑衣人眼中含泪,手上的匕首已经滑落了。

这次岳将军才觉察到了有人,他站起身来,右手按住了自己的佩剑,看向了那个黑衣人,“你是何人?”

黑衣人索性把自己的面纱扯了下来,“岳将军,敢问您刚才弹的,可是《送军行》?”

岳将军有些迟疑,但还是回答了黑衣人的问题,“是《送军行》,在我与金兀术决战之前,是一位老琴师为我弹奏的,他期盼着我们岳将军能战胜金人,夺回故土,迎回二圣……唉,可惜我辜负了他的希望了。”

“那您又为何弹奏老琴师的曲子呢?”黑衣人的眼神依旧坚毅,但已经少了大半的杀气了。

“刚刚我在惋惜,几个月前的决战,我们明明是能完成大业的,可惜功败垂成,不得不让人悲叹,我想起了老琴师为我践行的事情了,心有感触,故而弹奏了《送军行》。”

黑衣人眼中含泪,“那岳将军你可知,老琴师已经死去了么?”

“什么?竟有这种事情?我毫不知情。”岳将军回头看了一眼古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老先生之风,山高水长,他的气魄和爱国情怀,令人动容,天地间竟然容不得一位铁骨铮铮的琴师吗?”

“可是我听说,是您临回行在之前,杀死了他。”黑衣人的眼泪已经从眼角里流了下来。

岳将军摇了摇头,“此前正与金兵战斗,刚刚取得胜利便收到了陛下送来的十二道金牌,让岳某回京,由于事发突然,我亦是有些乱了方寸,但圣命不可违抗,便急匆匆的回来了,我并没有再见到老琴师……”

这时跪在了岳将军的面前,“果然,秦桧那个奸相是在诓骗我!是他说岳将军通金,我的父亲死在了岳将军的手里的……我差一点儿就犯下了大错啊!”

岳飞连忙把黑衣人扶了起来,“这不怪你,不怪你,倘若我能直捣黄龙的话,老琴师必然无恙,我猜想,定是那金人取得了胜利,便请你的父亲去奏乐助兴,可老人家如此忠肝义胆,定不会为金狗弹琴,怕是由于这样才遇害的。”

“是啊,现在回想起来,我父亲过世时的衣服上,还有金人的兵器,我……我……”黑衣人重重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险些害了忠良!”

岳飞叹了口气说道,“少侠,你有一个好父亲。”

“岳将军,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

“少侠有事尽管吩咐,只要是岳某能做的必不推辞,只是我现在也做不了什么了……”岳飞坐在了椅子上。

“是这样的,岳将军,可否将先父的琴曲传于我……也好让我有个念想。”黑衣人扑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岳将军点了点头,“少侠也是有心,这曲谱本来就是老琴师的,我将它还给他的儿子而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少侠请起,我自当传授……”

岳飞将军的话音刚落,陆希音身边的空间再次重叠扭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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