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手捧着新买的衣服咧开嘴直乐，虽然这衣服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好看，但也是自打毕业之后第一次新添的衣服。

石头摸着这衣服厚实的料子，他也知道老娘心里所想，他到没有因为老娘没给自己买那些看起来样式好看的衣服而不高兴。

相反，石头心里很高兴。他觉得这才是干活人穿的衣服，干活人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他是知道的，耐脏，耐磨的衣服才是好衣服。

那些看起来样式好看的衣服，只是样式好看罢了，穿不几次就磨坏了，不如自己手中这衣服呢。

老娘倒是没有给自己添新衣服，石头也劝过她过年了买一两件。老娘则振振有词的说，买那些干啥，家里自己还有那几件呢，又没破，又没脏，干啥要买新衣服呢。

无论石头怎么劝，老娘到底也没有给自己买一件新衣服。虽然，石头能看到老娘在看那些花花绿绿的女式新衣服时，眼睛里放出来光来。但石头只能干着急而没有办法，因为他手里没钱，一分钱都没有，他的钱全上交给老娘，而自己没有留下一分来。

石头用手拍着自己的脑袋，懊悔不已。自己怎么这么实成呢，怎么不知道开工资的时候留下一点呢。

如果他现在手里有个十块八块的，他早就给老娘选一件新衣服了，而不是看着老娘心里想买而舍不得买的样子。

不行，等上班了，自己说啥也要扣下一点钱来给老娘买件新衣服穿。

石头站在原地守着一堆东西，而老娘则在各个摊位前转悠，看看是不是有自己需要的东西买。

不多会，老娘回来了，怀里抱着半匹布，这布有些沉，她走路的时候朗朗跄跄的。

石头急忙迎了上去，从老娘怀里接过布，他以为老娘是想通了，知道给自己添衣裳了。

谁知，他一问，才知道这布是留给他做衣服的。

石头听罢脸色一沉，他不开心的对着老娘说道：“老娘，你咋又给我买东西。这布我不要，你退了得了。”

老娘正手里扑着衣服歇着气，听到石头的话，她惊讶的问道：“咋，不喜欢这布的色？”

“不是，你都给我买新衣服了，还买布干啥。再说，你自己都舍不得买新衣服，还买布给我做。我不要。”

“你这孩子，这是做给你出个门穿的。你总不能穿干活时的衣服吧，总是要有一两件新衣服的。我买的布正好够你做两套的，到时候你换着穿。我和你说，那卖衣服的摆的新样式我都看会了，回家就给你做。”

老娘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颇为自得，她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心灵手巧这个词用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老娘身上穿的衣服还有石头平时穿的衣服都是老娘亲手做的，除了石头上学时的校服不能做，她没有办法，剩下的衣服都离不开她手中的一针一线。

石头看劝说老娘没用，他眼睛一转，看着手中的布，他张口说道：“要不这样也行，你给我做一套，另外你再给自己做一套，这样咱俩都有新衣服穿。老娘，你看行不？”

老娘还想说不用，就听得石头又说道：“你要是不答应，我这给退回去，我可看到你从哪家买的了。”

老娘犹豫了一阵，她看着那新的布料子，心里也是喜欢，最后她点头道：“那，行吧，我的衣裳用不了那么多料子，剩下的还能给你做个裤衩子.......”

石头听闻老娘的话，这脸上一阵羞臊，我的老娘哎，这集市上这么多人，别这么大声说啊。多丢人啊。

还好，老娘没纠结于裤衩子这件事，她让石头看着东西，她准备去买些肉和排骨。

这快过年了，这肉和排骨怎么能少呢。我家石头最爱吃了，这回得给他多买一些。

哦，还有我们大黄也爱啃骨头，这哥俩都属狗的。

石头不知道老娘所想，如果知道，一定会悲愤的反驳。我虽然是属狗的，但和大黄不是一类好吗。

大集的好处就在于，来的商贩特别多。以前买肉可能在一家就买了，而现在选择却多了一些。这家肉不新鲜就去别的家买，总是有些挑头的。

老娘转了几家，后来走到一处年轻后生所在肉摊前站住了脚。

并不是这后生长得有多俊，招人待见，而是这家的肉看起来新鲜而且样式也多。五花、前槽、后鞧、骨头、内脏，看起来都挺新鲜的，像是一头刚杀的猪。

卖肉的年轻后生名叫周刚，是黄坡乡人，他们家世代就是屠户。他们家一共有哥三个，父母都已经去世了，他在哥哥们的照顾下长大的。

做为家中最小的老疙瘩，自然是属于好吃都归他，好玩的都归他，什么事都顺着他的人。

而今天，他的心里气却有些不顺。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找的那个对象竟然提出来和他分手。

他心中就纳闷了，俺们老周家不缺钱，不缺房子的，这谈的好好的，为啥就要和自己分手呢。

他昨天跑去问对象原因，人家说了，你家是不差钱，可是你的脾气不好，动不动就喝酒骂人，急眼还动手打人。

这还没结婚呢就这样，要是结婚咋整。人家姑娘死活不同意，就是要分手。

要不是姑娘的几个哥哥在村里有点名号，估计周刚气得能把人家屋子给掀翻喽。

回到家后，他这股气就憋在心里发不出来。他不能和自己哥哥嫂子发，不能和自己侄女侄子发，只能喝着闷酒憋在心里。

本来，他今天不打算来出摊的。可是赶上过年，生意正是好的时候，他两个哥哥都忙不过来，只好把他也给拉了出来。

老娘看他的这里的肉新鲜而且齐全，并不是他家的肉不好。这肉正是刚宰的猪，肉的都是新鲜的。但为什么那么齐全没卖出去呢。都是因为周刚阴沉着脸，有点眼色的人都不敢上前来买东西。

即使有几个人来买东西，也是被周刚那吃了炮仗的嘴给赶跑了。

老娘只顾着看肉，倒没有注意这卖肉人的脸色，她这心里还正盘算着给家里买多少肉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