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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警探》第21章 :永远无法超越的距离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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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随着黎勇用力的一个正蹬,那个穿着深灰色衣服的人顿时跌倒在人群中。而他随即又站起,之后疯了一样地朝黎勇扑过来,而且手里还多了一把折刀。

"勇子,小心!"站在黎勇身后的石磊大声地提醒黎勇。

刹那间,那人手中的折刀已到了黎勇面前,而黎勇却并不慌张。只见他迅速地向右后方一个撤身,同时用右手反腕狠狠抓住了那人持刀的右手,之后猛地用右膝朝对方的腹部顶去。随着"嘭"的一声闷响,那人再次跌倒在车厢里,黎勇趁机上前夺过了折刀,而石磊则掏出了手铐,将他反锁起来。

"你小子还动真家伙。"石磊狠狠地扭过那人的手腕。"我告诉你束手就擒就行了,你非惹我们勇子大哥,这下老实了吧。"石磊边说边冲黎勇坏笑。而黎勇却仍一脸凝重,石磊知道,一天不抓住老疤,这小子的心就一天放不下。

"勇子,一会儿你就直接回队吧,我和强哥送他去看守所。你这都连续加班多少天了,再不休息身体该垮了。"石磊说。

"不用,我没事,一会儿咱们先把他送了,之后你再陪我加个班。过了晚高峰咱们再撤。"黎勇侧过头,眼睛里布满血丝。

"得,我就舍命陪君子了。"石磊说着押着贼下了车。

这已经是黎勇这个月住的第十三个贼了,为了尽快找到老疤,黎勇在这段时间里放弃了所有休息时间,公交车的作息时间,就是黎勇的工作时间。张师傅被刺的案子虽然由刑警队负责侦破,但在案情分析会上,刑警队明确提出了需要打扒队配合工作,从公交车上惯偷那里线索。俗话说蛇鼠一窝,就算老疤隐藏得再深,也不可能滴水不漏,现在全城周边都已做了布控,老疤能逃出去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如果可以从往日他身边的同伙下手,没准真可以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而就在刘队回去开始布置此项工作的时候,黎勇已经踏上公交车了。

一阵沉沉的压抑仍停留在黎勇的心里,像一块石头、像厚厚的乌云。黎勇默默地站在公交车的角落里,窗外的霓虹灯照射在他脸上,让他感到一阵迷茫。老疤到底在哪里呢?此时他只有这个想法。已经晚上八点半了,公交车的人群已渐渐稀疏,回家的憧憬缓解着人们一天的劳顿疲惫,又一个黑夜即将来临,这个灯火通明的城市,再无真实的光明。而黑夜里是否仍有阳光呢?也许和海伦说的一样,它只是没有照到我们脸上。

当黎勇来到医院的时候,却发现早已过了探视的时间。黎勇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中重重的水果和营养品放在了地上。师傅啊,你今天的情况怎么样了啊?你的徒弟没用,还是没有找到老疤的下落。黎勇默默注视着住院楼10层的那个窗口,眼泪不争气地再次流淌下来。那个窗口闪烁着橘黄色的灯光,在这个清冷的夜里显得十分温暖,它似乎在安慰着黎勇那颗不安的心,安慰着每一个为挂念张师傅的战友。5天了,张师傅仍旧没有醒来......

海伦踏上520末班车的时候,黎勇已经在座位上沉沉的睡去了。他们一个朝着车头、一个朝着车尾,虽然只隔着几米的距离,却谁也未曾发现对方。502路车在这个秋天清冷的夜晚缓缓地穿梭在这个熟悉的城市中。喧嚣过后的寂静正如此时这沉沉的天际,远方不时传来几声车鸣,城市将在这个夜里静静睡去。两个陌生而熟悉的年轻人各怀着心事,就这样默默地随着公车驶向他们各自的归宿。海伦仰视着车窗外深邃的夜空,默默地为远方的蒋鹏祈祷,一阵秋风吹乱了她如丝的秀发,就在她拢过头发的瞬间,黎勇经过她身边下了车。

二、

黎勇到看守所的时候,石磊已经审讯了两个小时了。经过交待,他们得知那个刚才在公交车持刀拒捕的窃贼叫董大勇,河北黄桦人,今天27岁,曾因盗窃被判处有期徒刑,是个典型的惯犯。这就让石磊费解了,既然是惯犯,应该知道这行里的规矩,俗话说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以盗窃为生的惯偷都懂得避重就轻的道理,那就是宁因盗窃被抓,也不能拒捕将事情闹大。盗窃虽然触犯法律,但在刑法里只算是小罪,即使判刑也顶多三年两年,并不会遭受太大的惩处,所以窃贼们才往往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而再三作案。而持刀拒捕性质就不同了,那可是袭警,搞不好一进去就是十年八年,所以窃贼在被民警发现之后,大都是急于奔命,真正敢与警察对抗的少之又少,即使有也大多都是刚入行不懂轻重的新手。

而此时石磊面前的董大勇就显得蹊跷了,看他的履历,光因为盗窃被拘留就不下20次,他14岁开始t行窃,之后被少管,18岁因行窃被判处三年劳教,21岁因行窃被行政拘留15天,22岁......这小子从14岁以后,基本一般时光都是在大墙里面度过的,如果说他是新手显然不行,而在接受过政府的正面教育和同行的反面教唆后,他怎么还和个新手一样地不知深浅呢?这点一定有问题。

"勇子,刚才我查了,这小子虽然是个惯犯,但最近没有什么关于他的网上通缉或追逃。而且今天他才下了200多块钱,应该不至于这么玩命啊。"石磊说着深深吸了一口烟。"要不你再问问你们刑警队的同学,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没破的恶性案件,咱们给丫刷个指纹,弄不好能挖出来个大活儿。"石磊说。

黎勇默默地透过玻璃看着董大勇,一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磊哥,你说他会不会知道老疤的下落啊?"黎勇转过头问。

"嗨,我说你啊,怎么看谁都觉得和老疤有关系。我跟你说啊,就算你想替你师傅报仇,也不能没头苍蝇乱撞啊。你说这个小子,一河北人,怎么能和老疤他们这些东北人混在一起呢?"石磊摇着头说。

"不对。"黎勇简短的两个字一下将石磊的意见全盘否定。"磊哥,这个忙你得帮我,一会儿咱们唱个对台戏,无论如何我也要摸到他的底。我知道我这么做会徒增许多工作量,但希望你理解我,我不能不给我师傅一个交待。"黎勇用眼睛直直地望着石磊,让石磊无法托辞。

"恩,好吧。"石磊点了点头说:"谁让我是你师哥呢,我奉陪到底,我给你记着帐啊,这可是咱们审的第30个人了啊。"

董大勇垂头丧气地坐在讯问台前,一声不坑。

"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石磊厉声问。

"警察同志,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真的就今天没憋住下了这200块钱,其他的再没干什么了。你还让我交待什么啊?"董大勇有气无力地回答。

"老疤在哪!"黎勇突然拍响了桌子大声问道,吓得董大勇一个激灵。

"老......老疤......我......"董大勇突然结巴起来。"我......我不知道啊。"他似乎被黎勇瞬间提出的问题打乱了阵脚,表情一度不自然起来,但身为惯犯的他又立即收回了不安的表情,迅速恢复了常态。"警察同志,谁是老疤啊?我不认识这个人啊。"董大勇停顿了一下回答。

话虽这么说,但董大勇刚才那瞬间的表情却足以值得黎勇的怀疑。黎勇默默地庆幸着这次机会的到来,轻轻地碰了一下讯问台后石磊的手。

"你不认识老疤,可老疤为什么认识你啊?"石磊仰起身体,用缓缓地语气问。"你是不是以为我们警察都是傻子啊?"

"我咋不知你说啥呢?警察同志,我真的不认识老疤。"董大勇继续辨解。

"放屁!"黎勇又拍响了桌子,今天他的角色是红脸。"我告诉你,老疤这次的事儿可犯大了,我们知道你在场,就算你不说也绝逃不出法律的制裁。"黎勇故意提高声音,给董大勇施压。

"警察同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天地良心。"董大勇说:"您说那啥老八、老九的,我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呵呵,你还真是老手啊。要不怎么把案子做得这么天衣无缝呢。我告诉你,就算你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但已经有人指证你了,不然我们这些天也不会这么辛苦地跟着你。"黎勇继续说。

弄得董大勇一阵犯晕。"啥?"

"啥?你还有脸问啥?"石磊依然不紧不慢地说:"你小子是越来越长行事了啊,从偷到抢,最后连人命都不在乎了。等会你就知道'啥'了,这事我们只负责以盗窃把你抓了,其他的就不归我们管了。一会儿重案队就过来接人,你小子不说实话也无所谓,想怎么耍聪明就和重案队的耍吧。勇子,把他指纹给刷了。"

黎勇说着上前铺开纸张,之后将董大勇的双手涂满油墨,有条不紊地给他刷起了指纹。这下就让董大勇更加犯晕了。

"大哥,我到底犯啥事了?"董大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犯啥事了自己不知道?"黎勇用眼睛狠狠盯着董大勇的眼睛说。

"我......我真不知道......"董大勇更加疑惑了。

沉默有时是种逃避,而有时也是种制造压力的方式。石磊和黎勇默默地紧盯着董大勇一言不发,让原本寂静的房间更加死寂,董大勇时而双手紧握,时而抱拢双臂,按照犯罪心理学体示语的表述,这是典型焦虑不安的表现。

"啪",房门打开的声音像闪电一样划破了安静的夜空。从屋外走进来两个人,他们虽身着便服,但通过表情和外貌一看便知,这是典型的刑警。

"我们是刑警凶杀重案队的,就是这个人吗?"为首的那个年轻刑警问。

"对,他就是我们今天抓获的董大勇。"黎勇说着站起身来,和石磊一同走到刑警面前。

"撂了吗?"年轻刑警问。

"没有,还似扛着呢。"黎勇回答。

"恩,好,那一会儿人我们带走。全子,给丫铐上。"年轻刑警说着拍了拍黎勇的肩膀,示意他们出来说话。而另一个刑警则粗手大脚地撅过董大勇的双臂,牢牢地给他戴上了背铐。

"警察同志,我咋的了?咋的了??"董大勇一下慌了起来,他仰着头,反复地讯问那个刑警。

"咋的了!还装傻!"刑警说着用手猛地打了一下董大勇的脑袋。"你他妈真是禽兽,这么年轻的姑娘都......"他话说到一半欲言又止。

"啥?"董大勇几乎喊出声来。"啥姑娘啊?我到底咋了?咋了啊?"

"勇子,你觉得这小子知道老疤的下落?"艾维维接过黎勇递来的烟,边点燃边问。他是黎勇的警校同学,现在在刑警重案队任职,现在正负责侦破老疤刺伤张师傅的案子。他一连白净,但眼睛里却闪烁着刑警特有的目光。

"这个我还不敢断定,但刚才我猛然说出老疤这个名字的时候,这小子确实有些惊慌,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真的有事。"黎勇吸了一口烟回答。

"恩,我查过这小子的案底,除了盗窃没有其他犯罪。你们想怎么设这个局呢?"石磊有些不解。

"呵呵,师兄,你就看着吧,我查过董大勇最近一次'犯事儿'的档案,知道他一个同案的名字,我想他们现在一定还过从甚密,咱们就以这个为切入点,之后给他唱出空城计。"

"空城计?"石磊疑惑地看着他们。

董大勇虽然和公安局打了多少年的交道,劳教所、看守所、监狱也都进去过不止一次,但今天这么大的场面自己还是头此经历。他被艾维维和另一名刑警押出公交看守所大楼的时候,院子里已站满了特警,特警们统一地着装,手里还各持武器,似乎正在为某场即将爆发的战斗做准备。见董大勇被押出来,特警们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他身上。在众人的注视下,董大勇被艾维维撅着胳膊押上了看守所门口的警车,那是辆专门押运死刑犯的囚车。

"警官,我......我到底咋了......咋了我??"董大勇燥动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少废话!闭嘴!"艾维维说着用黑黑的头套罩住了董大勇的脑袋......

二十分钟后,董大勇在经过一段漫长道路之后,跌跌撞撞地瘫坐在一个冷冰冰的椅子上。当他被摘下头套恢复视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

三、

"说吧,你是怎么将那个姑娘推到楼下的。"艾维维用冷峻的眼神紧紧盯着董大勇的双眼。

"推到楼下?我没把哪个姑娘推到楼下啊?"董大勇感到一阵旋晕。

"别废话!你以为你清理了现场的痕迹我们就找不到你了吗?你以为你焚烧了尸体我们就无法给你定罪了吗?告诉你,你别再存有任何侥幸心理,今天你到了我们这儿就出不去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懂吗?"艾维维站起身来说。

"大哥,不不不,警察同志,你们肯定弄错了吧,我可没杀......杀人啊,还焚烧尸体,我......我哪有那胆啊......"董大勇欲哭无泪。

"你没有杀人?"艾维维眉头紧锁。"那人是谁杀的?你自己说!"

"人谁杀的我哪知道啊?反正我......我真的没......杀人,我对天发誓,我要......要是杀人了我死了没人埋。"董大勇极力为自己辨解,表情极为难看。

"你还不承认。那我问你,刘辉你认识吧。"艾维维问。

"刘辉?我认识啊,他怎么了?"董大勇回答又反问,大脑同时在飞快地盘算。

"当天是不是只有你、刘辉和老疤在场?"艾维维继续问。

"刘辉和老疤?"董大勇歪着脖子看,一双眼睛嘀流乱转。刘辉与董大勇过从甚密,董大勇在想,警察是怎么知道他的。

"我问你,当天是不是你把那个女孩推到楼下的?之后又同老疤一起处理了尸体?"艾维维走到董大勇面前,紧盯着他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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