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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剑江湖行之山河图》第二章 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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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酒之后已是深夜,封不回刚把烂醉如泥的佟莱送回了家。平时佟莱一般都不会喝醉的,毕竟是官家的人,总是要待命的。但是今天烦愁他的事情有希望能够解决而且他的封兄弟又从外地回来了,所以他内心自然高兴,一不小心喝醉了也就不是很奇怪了。

四五年前,记得那也是庙会,佟莱与封不回这兄弟二人便是在这庙会上互相结识的。那次的庙会也是如往年一样的热闹,封不回偷偷地溜了出来逛庙会,因为他的师父是不允许他出来逛庙会的。那次他正好出手帮佟莱抓住了一个趁着人多在一个拥挤的场合偷东西的小贼。为了感谢封不回的出手相助,佟莱便在有客来酒楼请他喝酒。这一喝两人便聊了起来,他们越聊越是投机,后来干脆以兄弟相称了。

封不回也不是燕霞镇本镇的人,他是六年前才来到燕霞镇的。六年前他携着一封他之前的师父写的信来到燕霞镇来寻找一位隐士。这位隐士便是如今封不回的师父,林修文。按照前一位师父给的地址,封不回很快便找到了林修文。但是他所居之处乃是燕霞镇上最为偏僻之处,在屋舍的周围鲜有人家。见到林修文之后,封不回拿出了他随身携带的书信。林修文看罢后,什么也没说便认下了这个弟子。从此,封不回便在燕霞镇上居住了下来,每天跟随他的师父习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不觉已经六年了。他的师父在教习他武功方面甚是严格,不过好在封不回的毅力很坚定,否则还真是不能够习得他师父的真传。只是他偶尔也会觉得习武枯燥,这时候他便会偷偷地溜出去,而他的师父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自然明白师父的意思,每次偷溜出去他都知道师父肯定是允许自己出去的,否则他是不可能偷溜出去的,师父必定会在门口出现。

六年来,封不回已尽得他师父的真传,只不过不在人前显露出来。他的师父曾经告诫过他,习武之人要懂得藏锋,真正的高手从来不会显露自己的本领的。他平时显得有些吊儿郎当的,但是他内心却绝非表面上那样,这可以说是他的藏锋之术。

封不回现在正朝着师父的住所赶去,一路上在想自己回来后没有立刻回去复命师父可能会怪罪,他于是在路上准备了许多的借口。可是他也知道师父是不会相信的。师父很了解他,他也很了解他的师父,只不过还是他的师父更多地了解他。

“算了,就直接说佟大哥找我喝酒去了。师父也爱酒,他应该不会因为我喝酒就责罚我的。出发前我以为师父要我去取什么珍贵之物,却是这坛子酒。师父的那位朋友原来是鲁大师,我原以为是向师父那样的避世高手呢。”他看着左手抱着的一坛酒,右手牵着他最喜爱的马自言自语地走着。封不回提及的鲁大师是周围几个镇子里有名的酿酒大师,他所酿造的酒味道甘醇,酒香浓厚。每回郡里举办的比酒大赛都是第一。封不回非常想知道师父是怎样认识这位酿酒大师的,能和这样的酿酒大师做朋友对于师父这样的老酒鬼来说简直是人间一大美事。

每次他的师父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封不回总是喜欢称呼他为老酒鬼,而他的师父则每次称他为小酒鬼,就因为他当初曾经偷喝过他师父的一坛酒,这之后便被他的师父“记恨”上了。每次老酒鬼的酒喝完后便让他出去买酒,这样子不久酒铺的老板便和封不回熟识了,而且每次都知道他要什么类型的酒,要多少。

他刚踏进屋中便听到他师父唤他的声音:“不回,为师有事要和你说。”

听到师父喊他“不回”的时候,他便知道师父有要紧的事情要对他说,于是他放下酒坛,朝师父的书房走去。

“不回呀,过不了多久为师就要走了。”

“师父,你平日里看起来身体很好,怎么突然就要驾鹤西去了?”

“为师是要远游去了,哪是要驾鹤西去!”老酒鬼瞪着小酒鬼。

“我就说师父定会长命百岁的,驾鹤西去之日还远着呢?”

“不回,你可知你之前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师兄天机子,为什么让你带着书信来找我吗?还有你可知为师为什们会待在这燕霞镇?”

“弟子愿闻其详。”

“这其中涉及的秘辛太多了,具体的以后时机到了你自会知道。现在我能告诉你的是,你来找我是我们门派的一个传统。每一代天机子都会在他生前选出四位弟子,先把他们留在身边教导几年,然后根据各个弟子的天资,脾性让他们去找和他同一代的师兄弟们,让他的同门们教授他们平生所学。他的同门们的平生所学都是在上一任传下来的基础上加入自己的感悟,然后在传给下一代传人。只有这样才能一代比一代强。为师传授给你的武功大多都是前辈们所留,只有这平决六式是为师毕生所学之精华。遗憾的是这六式为师只创出了前四式,后两式为师怕是下半生不能有所得了。为师希望你能够替为师将后两式创造出来,这也不枉为师对你的期待。你可明白?”

“明白。弟子一定会将这后两式创造出来,定不负师父所托,请师父放心!”

“还有为师之所以待在燕霞镇正是等你的到来,教授为师平生所学,完成自己的使命。除了我之外,还有我的师兄秦长盛和师妹冷冰月,他们也像我一样要等他们各自的弟子到来,他们各自都有和我一样的使命。”听师傅讲完之后,封不回便想起了自己的师兄弟妹,不知他们现在怎样了。

“为师再告诉你一件事情,为师之所以让你去取鲁大师为我特意酿造的酒,是因为为师却有要事在身要去办。为师和为师的师兄们各自有保管有一把钥匙,总共是四把钥匙。这四把钥匙集齐后才能打开一代天机老祖开辟的山谷。历代被选中的天机子必须在某个时候进入明悟谷内去参悟一代老祖留下的典籍,所以我才要去送钥匙。或许只有这样,我和我的师兄们才能见上一面吧,毕竟我们分隔了许多年。就不知道下次同门之间是否还能再见上一面。现在为师将我保管的这把钥匙交付于你,你且记住三个月后必须去天机山庄一趟再次打开明悟谷,去迎接下一代天机子。”说罢老酒鬼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了小酒鬼。

封不回六年前离开天机山庄时很好奇为什们他的师弟莫应风要留在师父身边,但是师父不让多问,所以他一直心有疑问。现在他才知道他的小师弟将要成为下一代的天机子,他很为他的师弟高兴。一想到三个月后自己便能够见到六年未见的师兄,师弟,师妹,他心里非常高兴。但是一想到师父将要离去,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老酒鬼虽说是他的师父,但是他在心里却把他当做了父亲。他和他的师兄弟妹一样,都是孤儿,所幸天机子师父把他们带回了天机山庄抚养。老酒鬼也把封不回当做了儿子一般对待。他一生未娶,无儿无女,在封不回没有到来之前,他一直以酒为友为伴。他纵然有一身绝世的武功,却也难敌这一世的孤寂!封不回与他打趣,作弄于他都给他的生活带来了阳光。但是有老鹰保护的小鹰怎们能够飞向属于自己广阔的天空呢?

“不回呀,你有什么想对为师说的吗?”

“弟子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罢了,罢了。不回呀,去把那坛子酒拿过来吧,今日咋们师徒二人便好好地喝上几杯酒,也不枉这六年来的师徒之情。”

“是,师父!”

此夜虽有美酒进入师徒二人的肚腹之中,但是这离别之情却苦涩万分!

第二天凌晨时分,在燕霞镇外的道路旁,有二人正在告别。没错,这二人正是封不回和林修文师徒俩,封不回执意要送师父一程。

“不回呀,就送到这里吧!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人生还长,咋们师徒俩定会有再相见的机会的。”

“那好,师父,不回就送到这里了。师父一路保重!”

“对了,若以后万一有要紧的事情要找为师,你可以去找你鲁师伯,他会有方法找到我的。还有,家中地下藏有一坛子女儿红,怕是要再过一年才可以取出,这就算是为师送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吧!”

此时林修文早已骑上了马背,他望着马下的徒弟说:“好好保重,我们之间师徒情分还没有断,你我终会有再见面之日的!”

“是的,师父,会有再见面的机会的!师父也要好好保重!”

“嗯!”

说罢,只听得鞭子抽了马屁股一声,马便朝远方飞奔而去。此时太阳才刚刚出来,封不回便看着他的师父骑着马慢慢地消失在了远方的晨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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