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我走，让我开始享受自由，回忆很多，你的影子也会充满我生活。——〈我不难过〉孙燕姿

他们好的时候，陈雪从没哭过，那时候他们在一起也有过争吵拌嘴，输的从来都是他苏航。

这时候陈雪就会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看着苏航，用食指着他：

“你别是要哭吧”

如果苏航在一分钟内没有搭理她，她准会换作小女人的姿态：

“好了好了我错了”

如果回到那段时光，如果他们还在一起。这时的苏航会不会抱着她，安慰她。

陈雪面无表情，泪流无声。

苏航不喜欢这样的场景，或者是不习惯。拿着床边的塑料盆就出了门，打好水回来的时候，她还在哭。

苏航开始慢慢的给她擦脸，擦手，擦脚。

一靠近她就能闻到一股热烘烘的酸臭味，她的皮肤上有很多抓痕，有的都已经渗出血丝。

擦了一遍过后，清水变浑，苏航只好换一盆水，坐在了床边，开始一点一点的认真的擦拭着她的身子。从脚到大腿，从脖子到胸。

期间她的眼泪一直不停，就好像天被捅了个窟窿，漏水了一般。

她身体很虚弱，浑身软趴趴的像是没了骨头一样，任凭苏航折腾。苏航生怕扯到她的伤口，一直小心翼翼，还好医院的病服都很宽松。

能擦的都擦了一遍，苏航坐在床边，又开始犯起了尴尬，陈雪眼眶里满满的都是泪水，看不出她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不过这会她的脸到是白净了不少。

“刚医生说你可以吃一点稀饭”

苏航坐立不安，总觉得要做点什么事，不能闲下来，最起码手不能停下来。

陈雪没有回应。

苏航把手里的毛巾折成长条，盖在她的眼睛上。

“你要不要吃一点东西”

这会她有反应了，先是点头，又是摇头，然后又轻轻抿了抿嘴唇。

苏航会意，在抽屉里翻了翻，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问了护士姐姐要了一个纸杯接了杯开水。

纸杯很薄开水很烫，苏航坐在床边往纸杯里吹着冷风。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雪的一只手握住他的一只手。

“对不起，对不起”

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微弱的声音一直在重复着“对不起”

苏航垂头静默，往手中的纸杯里吹着冷风，慢慢的开水已经变凉了。

他想站起来，可是她却没打算松手。

“我喂你吧”

“苏航，对不起”

她还在重复着对不起，苏航仿若未闻。

“你现在不能喝太凉的水”

苏航抽出被她握住手，扶着她的头

“张嘴”

她张嘴了

苏航将纸杯递到她嘴边，陈雪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没舔到。

“喝吧！温的”

陈雪把盖在她脸上的毛巾拿了下来。慢慢的睁开眼睛，瞳孔聚焦，看着苏航。

“唔”陈雪轻咳了一声，吐出水杯。

“要不要吃点东西”

陈雪摇头，刚哭过的眼睛，似乎比之前更亮了，更有神了。

“苏航，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良久苏航也没回应，说恨吧，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说不恨吧，那是假的。

年少无知怪不得谁。

“我后悔了，他把我家户口本拿去抵押买车了，没多久就分了”

陈雪若无其事的说着，完全没注意苏航已经呼吸急促，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他霍的一下站起身来，背对着陈雪。

“别别你别说了别说了”

“苏航，对不起”陈雪声音微弱几乎听不见。

苏航平复了很久，才转过身坐在椅子上。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你不是应该在重庆吗，为什么会在上海”苏航一股脑问了几个问题，陈雪沉默了半晌才轻吐了一句

“我你在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