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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夜听秦时月》第二章.滇羭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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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得从一百五十年前说起。那时江湖上世道很是太平,武当少林等一干大派轮流执牛耳,边境无战乱,也没有个什么魔教门派兴风作乱,所有江湖人士都过着幸福快乐的美好生活。

就在那年,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武当来了几个身着打扮不似中原人的怪客,呈上一封不知道用什么文字写成的书简请求拜见武当掌门。

由于武当乃是当时天下一个大派,是以接待宾客的道士小僮素质颇高,就算来人说着叽哩呱啦听不懂的满口胡话,也没有发生流血事件。

那封稀奇古怪的文字书写成的书简被呈上去后只有当时一位道号摩云的上人和几为专门打扫藏书阁的道人识得。说是他们来自西边一个名叫滇羭的小城,由于小城西域人较多,所以那城里的人大部分都说胡话。

说是滇羭虽小,却有二十年一度的“那烂坨”盛会,盛会之上凡十六岁以上的青壮年男子随意以各种技巧进行打斗,最终的获胜者可以得到“灿都若”的称号。因为实属仰慕天朝武学,且上一届的“那烂坨”会最后的“灿都若”说他来自东边的中原,是以滇羭城主特书此简,诚请中原武林之人一至蕞尔小国一显武学风采。

为表诚意说明自己并不是普通的西域为了求财问宝的商人,还特地献上了滇羭特有的冰青色的明珠。胡人至中原常常相隔数万里,其间盗贼匪冦多不胜数,所以这几个滇羭人竟是在身上剜出一个洞口,然后把珠子藏在里面,是以虽然一路凶险,珠子也没有被抢走。

武当掌门于是欣然接受,心说这么一个偏远小国不远万里地来到武当说明自家武功水平已然初步闻名,于是特意派了一位摩崖上人并五名名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跟去见见世面,同时因为语言不通问题,摩云上人也去了滇羭。

可将近一年多后,七人才灰头土脸地回了武当。

问其经过,说是当时他们七人到达滇羭国时,城主好酒好肉地款待,可到了“那烂坨”会当天,别说是滇羭国里别说是格斗技术极精良的,就连格斗技术略微上等的滇羭人都能轻而易举地格下摩崖上人的全力一击。更别说相对而言更精于内功心法的摩云上人和那五个年轻的后辈。

城主很是失望,又因为他们是客人,不好说什么。摩崖性急,想他在中原武林能胜过他的不过寥寥十人左右,何曾受过这般大辱,不等“那烂坨”大会完结就嚷嚷着要出城,最后带着五个弟子并摩云上人,当夜就翻墙跑了。

后来不知怎的,本来武当不堪此辱,打算把这个秘密封藏下去,可不知不觉间,边境滇羭国人的事还是传开了。各路好手于是一边摩拳擦掌打算在下一届的“那烂坨”大会上给这些小国之人一些教训一边嘲讽武当武学。

于是二十年后,武林之内有的是跟武当过不去,有的是想去西域宣扬正统武艺,还有的纯粹是去看热闹。皆具于滇羭。当然,最后全部铩羽而归。从此,滇羭国成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武学代表。

期间,只有摩云上人记忆超群,鸡贼地记下了滇羭人大部分身形步法,再根据本门绝学,自创了一部云崖十二式。据传此式行踪诡异翩若游龙惊鸿,是武当不传之秘。

可就在那场“那烂坨”会之后,滇羭国却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是完完全全的消失,路过那里的商队说所经之地只有苍茫的戈壁滩,并没有什么一座人人都像武林高手的城市。而那片戈壁也因为环境险恶而但凡入戈壁者死。

人们找不到关于这座古城的记载,只是从牧人口中得之那似乎是一个出产动物皮毛和各种美玉而发展起来的城市。除此之外,一无所知。滇羭如果存在,据摩云上人描述,当年他们随着那些身着怪异的外乡人一路沿着长城西行,过嘉峪关后再度过一片荒凉的戈壁滩就到了滇羭国。可现在,除了那片荒无人烟的戈壁,一个人影子都没有。

所以大家都猜测,那座滇羭古城可能是毁于战火。

可后来,武当一位弟子在一日傍晚被送回武当,届时已是奄奄一息命不久矣,却正是武当派出调查滇羭国的弟子。那位弟子是被一位轻功极佳的无名前辈送回来的。沿着那万里的长城一路向东。

那位弟子在临死之前所说的原话已无人知晓,成了武当不外传却公知的秘密。只是后来传出了一百年后长城西边终点的戈壁滩上,将会有关于滇羭的什么情况发生。不知是什么滇羭的轻功秘籍还是古城遗骸,久而久之,就传成了滇羭古城即将重现之类的鬼话。

我狐疑地看像讲完了这一切之后的白衣书生,问:“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

书生样的家伙收剑之后抱拳一揖,道:“在下武当十三代弟子,书清秋。”

娘的,居然是一个有名的名门正派,那么被他那剑指着脖子似乎就没那么丢脸了。不对,为什么我要对名门正派显得很愤慨,我要一副同仇敌忾才对。

于是问:“那你要我做什么?”

书清秋很小心谨慎地检查了周围的环境,确定真的只是一个荒山野亭之后才附在我耳边说了几句话。

听完之后,我情之所至地问:“就这么简单?”本来还以为是诸如“好,既然你可夜盗千户,那今天晚上你给偷个九百九十九户人家看看”幸好书清秋没有我这么无聊。

“对了。”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以极快的身法移动到我面前,往我嘴里塞了个什么东西,我刚想吐出,无奈那东西入口即化,我甚至没有看清它长什么颜色,就被书清秋卡着脖子咽了下去。

我怒,几乎就要控制不住拔出腰间的二尺兽首刀。只是下山之前师父曾经一脸严肃地嘱咐:“你啊,下了山之后这刀可千万别出鞘!”我静待下文,就听得师父又一脸严肃地说:“千万别使出那些我教你的招式,否则会给我丢脸的。直到生死之际,除非万不得用!”

书清秋在一旁笑得一脸无辜:“是不是感觉喉咙一阵闷甜,似乎有一口气提在丹田想出无法?”我愣愣地点点头。“这是九花玉露丹,如果七日之内未寻得那物我给你解药,你就会真气逆流血脉尽竭暴体而死。”我恨不得不顾师父说的话启鞘劈了对面那个人面兽心的书生。

他留下一个长得修长玉立的白净小瓷瓶,说,“这里面是两天的解药。嗯,给你下药确实不对,但这个东西对于我们整个武当来说很是重要,而你又有些贼眉鼠眼的,所以,这样还是保险一些……”说着,仍然笑得一脸无辜,从此乘风,几个纵跃离去。

这个晚上我知道了三个问题,一是人心险恶,不是说过蜀川唐门才擅长使毒的嘛;二是人不可貌相;三是,原来个子长得稍微矮些,五官稍微紧凑一些,就叫作——贼眉鼠眼。

我拧开小瓷瓶,倒了一颗,极清楚的苦味。

尽管有些不时宜,但我还是想说——这毒药怎么有种桂花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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