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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面板穿回去》6一言难尽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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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里,景乐似乎完全忘记了面板的事情,按照拟好的时间全身心地投入了备考之中。

他的举动在其他人看来,除了比以前更加用功外,没有丝毫惹眼之处。

在忙碌而充实的节奏中,几天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到了周六,也是景乐穿回高中的第四天。

在当天上午第二节课过半时,景乐提前一天半复习完了高中物理。在后续的一天半中,再做上一些习题,物理就可以通关了。

说做就做,在上午剩余的一节半课中,景乐顺利地做完了一套会考模拟题,虽然不知道能打多少分,但没发现不会的题目。

除此之外,在这几天的早晚自习中,景乐将高一英语语法和历史各记忆了大半,这得益于他增长后的精神力以及前世攒下的底子。

景乐自从力量值增加到八起,饭量确实大了,但后来发现,并没有夸张到翻倍,加上有同学请他吃了两次饭,于是靠着厚脸皮熬到了周末。

在他的心里,除了尴尬外,更多的是感动。这位同学是六班的,名叫邹俊,以前和景乐在一个初中,家里靠倒卖煤炭起家,家境殷实。

当厄的壶浆。景乐想起了这个典故。虽然他的处境与“当厄”二字相去甚远,但无论如何,邹俊在他困难之际伸了把手,哪怕是无意为之,也足以让他铭记在心。

周六中午,该回家了。景乐背着书包从存车处取了自己的飞鸽自行车,心中微微一动。

自从上大学后,他几乎都忘了有这一款老式自行车了,没想到还有机会骑。

看着这复古味十足的座驾,景乐即使已经接受了穿越的事实,但仍然有种时空错乱之感。

“乐乐,在沉思什么呢?”一道莺鹂般的女声传来,景乐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那个叫田琳琅的女生,在高一时与他一个班,模样清秀,个子高挑,性格泼辣而又喜欢抬杠,景乐一向是敬而远之。

“没什么。”景乐淡淡地答道。

田琳琅对他想什么并不关心,她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你一个人?”

“嗯。”景乐知道她的目的,等她自己说出来。

“那你把我捎到坡底。”田琳琅理直气壮地说道。

对于她的语气,景乐丝毫不见怪,同班一年,即使没打几次交道,但对方作为班上的显眼人物,景乐光是靠观察也了解的差不多了。他说道:“出了学校再捎你,这会人多,不好骑车。”

田琳琅无法跳上已经行驶的自行车,景乐便单脚撑地,等她坐上之后开始蹬车。田琳琅个子虽高,但体重并不大,骑车带她还是比较轻松的。

从学校门口一直到坡底都是下坡,景乐眼瞅着前方,双手紧握把手向前滑行,时而捏闸降速。

“你准备报文科还是理科?”田琳琅在后面问道。

“理科。”景乐答道。他实在不知道和田琳琅说些什么,也没有问她报哪科。

田琳琅问了一句后可能觉得景乐太木,说话没意思,再没有开口。

这段路骑车很快便到了。很多学生要在这个坡底搭公交,但学校到这里没通车,所以搭乘同学的自行车也就成了必然。

景乐几乎每次回家都会捎人,只要认识的,但凡开口,来者不拒,男生女生都有。所以田琳琅搭车,就是纯粹的搭车而已。

“我走了。”等景乐将自行车停稳,田琳琅才跳下车,对景乐告别道。

“拜拜!”景乐挥了挥左手,他觉得右手把车更稳,虽然这时还没有骑行。

田琳琅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随着人流向刚刚到站的公交车跑去。

继续行进,顺着夏阳市老城的西环路向南,便到了南关。从这里开始,景乐便是一个人赶路了。

和他同村的同学也有好几个,但其他人喜欢走城固村坡,而景乐却喜欢走车辕坡,也许是因为车辕坡是向阳坡,他喜欢行进在阳光下,无论冬夏。

夏阳市是七山一水二分田,上坡之后就是夏阳市的东塬,沿着黄河呈带状分布,是这二分田的一部分。

又过了约十五分钟,景乐到达了临河村,首先经过的是十队,景乐在十队的十字巷口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向南骑向自己家所在的六队,而是向右拐弯,奔向十队的西侧。

到了一户平房前,景乐怀着忐忑而又激动的心情推车走了进去。

一进院子,一个满头白发、满脸慈祥的老婆婆映入了景乐的眼帘。

“外婆。”景乐抽噎地叫道,双眼已经湿润了。在他前世毕业后的第二年,外婆就病逝了,从此天人永隔。他后来多次梦到外婆,但总是在醒后哀伤不已。

除了母亲,外婆是最疼他的人,同样也是管教他最多的人,他都记不清从外婆这里吃过多少零食,听过多少故事,又明白过多少道理。他比所有舅舅和姨的孩子都大,所以在外婆眼里,对他比很多表弟表妹还亲。

“乐乐放学回来了?这么大了怎么还哭?遇到什么事情了?”外婆关切地问着,并伸出粗糙的手指擦拭景乐眼角的泪水。

景乐一把抓住外婆的手,紧紧握着,抽噎地说道:“我没事,只是见到外婆心里高兴。”

“你这娃今天真怪,天这么热,出了不少汗吧?快洗洗脸。”外婆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背,招呼着他先坐下,然后打来半盆热水:“用热水洗脸后凉快。”

景乐这才清醒过来,连忙照做。几个舅舅都在外面工作,也是到周末才回来,外婆不愿意住任何一个舅舅家,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在村里住。

因为景乐每周放学都会先到这里,所以每到周六中午,外婆就会多做一份饭。

在外婆家吃过饭后,景乐要洗碗,被外婆硬从厨房轰了出来,景乐以前也经历过这样的事,知道再坚持的话,外婆会生气,于是只好乖乖听话。

他路过村头机井时发现正在抽水,于是挑起水桶出了门。挑了两次水后,将水缸添到多半,外婆说道:“不用再挑水了,我一个人用水少,天气热了放不得,等没水了你爸爸也会来的。”景乐这才作罢。他歇息了一会,便被外婆打发走了,因为家里还有杂活需要他帮忙。

过了十队,向左就是六队了。景乐家在村子东南角的一个短巷子最里侧。刚进巷子,他家的大黄狗听到自行车的声音后便急促地叫了起来。

这只狗叫黄虎,是景乐上小学四年级时抱来的,算起来已经养了七年半了,可以说景乐从少年到今年成年,这只狗一直伴着他。冬天给狗喂食时,景乐会用手把狗食里每一块冰捏碎。

狗就在门口拴着,景乐一进门,放下自行车,刚走到近前,黄虎便摇着尾巴人立而起,两只前爪搭在景乐手上,伸出舌头在景乐脸上哧哧地舔了几下。

景乐拍了拍它的脑袋,又捏了捏两只耳朵,这才在它的不舍中进了院子。

“妈,爸爸,奶奶,爷爷。”景乐从小到大,从外面回来,不管见没见到人,一进门就这样呼喊,这次也不例外。

景乐家里情况比较特殊,因为某些无奈的原因,祖父、祖母与他父母的关系一直不亲近。

而祖父的性格比较极端,在这样的环境影响下,父亲的性格也变得乖张暴戾,两个人都像火药桶一般,一点就着。

吵架在这个家里就像家常便饭一样,景乐姐弟兄妹三人就是在这样的气氛中长大的。

所以在这个家里,除了偶尔能从母亲那里得到一些关怀外,更多的是忧郁和压抑。

作为姐弟三人中唯一一个男孩,景乐还经常因为一点芝麻大的小事受到父亲的毒打。

直到他十六岁那年实在忍耐到了极限,抓住了父亲的手。父亲好不容易才将手抽出,还想动手时,却发现景乐双眼发红,几乎喷火,便没有再打。

不过景乐虽然从此摆脱了家庭暴力,但冷暴力仍然时有发生,而且还为此付出了代价:那一周的生活费没有了。幸好外婆给了他点零花钱,母亲又给了点,才撑过了那一周。

对于父亲,景乐的感情很复杂。除了一些对他抚养之恩的感激,还有一些怨恨,更多的则是哀其不幸。

而母亲则是这个家里最大的受害者,经常抱着年幼的儿女流泪。

每到这个时候,景乐都无比的希望自己快点长大,好让自己和母亲从这种痛苦压抑的氛围中解脱出来。

只是后来景乐工作后,也许是上了年纪,父亲虽然仍然暴躁,但却不再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地在家里折腾了,而母亲也不愿意和景乐出来生活,说是偶尔住一段日子还行,要是彻底把父亲抛在家里,会让人笑话。

景乐穿越回来的时间还算好,如果是童年时期,说不定他宁可缀学,也要远离这个家,等到成年自立后再回来。

看到景乐回来,祖父、祖母只是“嗯”了一声,母亲则招呼着他赶紧吃饭,在得知他在外婆家吃过后才作罢。

而父亲得知他吃过饭后,便让他去后院劈柴。景乐应了一声,从厨房角落拎起斧头便去了后院。

对于父亲的作为,景乐已经司空见惯了。父亲从来不关心他的功课,更不会问他的时间紧不紧,学习压力大不大。

至于景乐的成绩,父亲更是一次都没问过。甚至好几次说过,让他有本事就别上这个学了。在他参加中考前,还诅咒般地说过“我看你就考不上!”

面对这些等同于语言暴力的话,景乐一直以来沉默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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