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河山录:荒野镖客》第十二章 兄弟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文思逸,的确没有要做别的事,每天处理跟花家相关的的事。

花家之所以只在五个州府开有医馆,并非他们没有实力,恰恰相反,是因为他们太有实力了。秦河昨晚送到长安各大酒楼欢场的红蓝丸,是京中乃至各个州郡里,夜宴上最受欢迎的药品,服用之后,号称能千杯不醉。除此之外,花家的药丸有:能延年益寿的参荣丸,能养虚补气的八珍丸,缓解伤风咳嗽的银翘枇杷膏,能调和肠胃的保和健中丸,能壮腰健肾的一元固金丸,还要深受女子喜欢的百草蜜露,太真养颜丸,十味金凤丹……当然还有武林人行走江湖必备良药:速效扶伤套装(八仙断血膏外用能迅速止血生肌,大罗保命丸内服能活血化瘀,疗经养气),护心辟毒丸(能解普通迷烟麻药,对许多无名毒药也能起缓解作用。)……花家研制生产的药丸之多,种类之全,就不一一举例了。

可想而知,花家每天都要消耗掉许许多多的药材,这其中大部分是由庆安镖局来承担运送,更可况花家可不止要运药材,所以文思逸很忙,以前这些都是父亲做的,文思逸才接手几个天,这也就忙的原因。文思逸好像并不感兴趣,但还是做得很认真。

秦河也跟着忙,忙到很晚才回来,踩着宵禁的时间点回来。秦河之所以不用睡柴房,是因为他伤好后,他问燕板儿要钱买被铺,燕板儿把铜板一个一个一个一个地数出来后,又一把抓了回去,用那可恨的笑容笑着说:“你都睡了那么久了,一起睡吧。”秦河有一种想掐人的冲动,在那一瞬间。

燕板儿有时也会和秦河到庆安镖局,但燕板儿对干活是无兴趣的,唯一的兴趣就是玩,喂鸟是玩,喂马玩,最爱的便是把一帮小孩子聚在镖局的院子,小孩中有十三、四岁的,八、九岁的……,玩的不是毽子,就是跳大绳,要么就是抓子儿……全不似个正经人,但秦河念他以前不快乐过,也就懒得说他了。

秦河去城外的货仓,准备明天要发给蜀州的货物,忙了一整天,天气将晚才回,路过一个烧酒铺子,天气寒冷,又做了一下午,又累又乏,闻到里面的阵阵烧酒香气,秦河不觉食欲大动,便下了马,把马拴在路边的树上进了酒铺子,叫了些酒肉,慢慢吃了起来。过了一会,又进来了两人,两人坐下叫了酒食,其中一个着灰色大衣的人说:“李兄,小弟敬你一杯。”另外一个中年男人推托,着灰衣人说:“就两杯,嫂子是不会知道的。”

秦河见人说些闲话,也就没有在意,又过了一会儿,“……你们的庆昌镖局,可是大弄起来了,”秦河听到镖局两字,不禁回头看了下,原来是那灰衣人在说话,只听那灰衣人继续继续说道:“听说上个月,招了好几名有名头的镖师呀,有没有这事呀。”那中年人就头答道:“是有。”灰衣人又说道:“我再听说呀,庆昌把京城两个大户都搞定了。”中年人摆摆手说:“没有的事。”灰衣人表示不信,朝中年人的酒杯倒满酒,劝中年人喝了,说道:“给说说呗,让我回去也能有炫耀的本钱。”中年人咽下口中的肉,抹抹嘴说道:“我这话可在你面前说呀,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呀,”中年人将凳子移近灰衣人,压低声音说道:“拿到是邓家的,为这事,老镖头还和两个儿子闹别扭了。”灰衣人也压低声音说道:“于信杰老镖头不要?我听说那是个肥缺哦。”中年人本来提筷子想吃口菜,见灰衣人已说完了话正看着自己,便放下筷子说道:“是肥缺不错,不过你也知道,老镖头脾气大,不想做些低眉哈腰的事,无奈两个儿子实在巴得很,老太太又吹些耳边风,老头子才点头,这不老头子心懒了,正准备退休了呢。”灰衣人带着惊讶的语气问道:“那是什么时候呀?”中年人又拿起筷子说道:“快了,快了,就几天了,老镖头六十大寿就宣布,老弟不如留下来,喝杯酒。”灰衣人一听,十分高兴地说:“那是最好不过了,实在不瞒你说,我这次找你大哥你,实在不好意思,是想请你帮过忙的。”中年人也很高兴地说道:“咱们是同村同里,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行呀。”灰衣人连忙给中年人倒满酒,两客气了一番。

秦河偷听了许久,正想打算不听了,只听那灰衣人说:“老哥,小弟我实在在敦煌呆不下去了,那边响马这几年太利害了,越货不止还杀人,全没了江湖规矩,我妻子跟我急了,要我回内地,我不肯,她便说:行,你不回去也行,你死后,我便不管你爹妈了,我带儿子回娘家。你说……哎。”秦河听见是从西边来的,又听了下去,只听中年人安慰道:“女人都这样,别心里去。”灰衣人喝了杯酒,又说道:“这个月初我押镖路过武威,见城门贴了告示,说是长安来的韦士什么,还有几个,反正是从长安去的官家,被强盗给杀了,我当时一看,想:成,连官府的人都杀,我还是回去吧。”秦河听到这吓了一跳,这不是和凌慎一起干的那件事吗,怎么回事?正想继续听下去,听那中年人说:“时间不早了,先回去,这庆安镖局也正要人呢,哥回去就托人给你说去。”灰衣人说好,两人结账走了。秦河听到要介绍来自己的镖局,心里略宽,到时再个机会问问。于是也回去了。

次日,秦河带了燕板儿去庆安镖局,秦河没有出去,心里只想着昨天那人会不会来,在内厅等,但等了一早上也没有见到,燕板儿正在门口不远处和几个孩童踢毽子。这时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又听到门口传来小孩“啊”一声惨叫,又听见有小孩子叫:“马踢人了!快来人。”这时听燕板儿叫道:“他不下来,还踢,扔他。”又听见皮鞭的声音,同时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骂道:“你找死。”紧接着又传来燕板儿的惨叫,秦河早已往外走,听到燕板儿的声音,更是飞冲出去,到了外面,只见一个华服青年,鹅蛋脸庞,细眉小目,正坐马上拿皮鞭驱打小孩子。

秦河大喝一声:“那来的野人,敢在这里放肆!”几个大踏步,赶到马侧,伸拳对马前腿的关节就是一拳,那华服青年,未提防在你秦河一上来就是对着马一拳,不曾指挥马进行闪躲,只听那马惨声嘶鸣,直立起来,华服青年坐立不稳,摔倒在地。秦河对燕板儿说:“板儿,快把他拉走。”燕板儿听了连忙上来把头上流血的小孩拉到一旁,马把华服青年甩掉后,瘸着腿行开了。华服青年摔倒在地,马上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也不多说话,将马鞭一甩,向前便挥,打向秦河,正是一招平常的入门鞭法,白蛇出洞,秦河侧身避开,心想,手无寸铁,须近身才好,想定,便绕着圈子,寻找机会,华服青年一心要打倒秦河,手肘,手腕交叉抖动,马鞭抡出一个接一个的圆,打向秦河,每当秦河想靠近时,皮鞭横扫,欲来卷秦河的腰,秦河无法只有向后避开,两人打斗了六七回合,华服青年人见秦河进攻的少,躲避的多,便大开大合,连打带扫,一步一步向秦河逼近,秦河已经不能绕圈了,秦河想起那天回绣楼的刀手剑士,我何不卖破绽,于是在心中想了许多中招的方式,和反击的后手。

两人又打斗了两三回合,秦河已经被逼到了墙边,故意装作踏着石头的样子,向侧跌倒,华服青年大喜,一招巨龙入海,猛打秦河,却没注意秦河后面是墙,都抡在墙上,把墙打出一道印痕,秦河此时,使出《百步拳》中的一招笨驴打滚,两个横翻滚,一脚蹬在华服青年大腿上,秦河本来想蹬他的膝盖上,但想到他可能只是鲁莽,没犯大错,脚下留了情。华服青年连退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秦河欲乘胜追击,一招饿虎出山,从地上直扑而起,扑向那人。

这时一声“慢着”,文思逸已经在拦在秦河面前,秦河忙使出轻功迎风柳步,一个翻身,从文思逸头上跃过,在空中,秦河心里,我那晚受伤,还没有领过文兄弟的功夫,不如借着这机会领教领教。想罢,在空中一招鹰落长空,右手如爪抓向文思逸,文思逸没想到秦河要抓自己,连忙向前急走三步,转过身来,秦河如影而至,又一招先声夺人,直取文思逸的双眼,文思逸左腿向后小撤,虚身下蹲,架了个虚步,双手如勾镰,秦河心中暗叫一声好,这是入门拳法的《长短拳》中的螳螂捕蝉,一招便避开我的攻击,还讥讽了我,两人又打了好几招,文思逸招招都是《长短拳》中的招式,但用得娴熟,又恰到好处。

这时,华服青年已缓过神来,见文思逸和秦河斗在一起,也不顾脸面和江湖道义,两步窜过来,挥鞭又打秦河,文思逸连忙上身将他架开,大喝一声:“大家住手吧,都是自己人。”秦河本没有打斗之意,只是见那华服青年打骂小孩才出手教训,自然跳出圈外,面容带笑,那华服青年,怒气未消,但文思逸既已到场,打下去见得会有好结果,也就住手了,愤愤不平地说道:“你们文家现在威风啦,我不过是要来送个口信,想不到一条恶狗来咬人啦。”秦河听了,怒气顿生,提拳欲打,文思逸见了,忙拦说:“文兄,给我面子。”秦河转身去看小孩子,问他踢那里了,见说是后背,扒开衣服一看,已经瘀青一块,用手仔细摸摸,并没有伤着骨头,面上不过跌倒在地上的擦伤,便抱他回屋,上了花家的跌打药,让燕板儿拿毛巾擦过脸,对燕板儿说:“你不帮我请大家吃点东西吗?”燕板儿拿头歪了歪,说了句好,便带一帮小孩一窝蜂走了。

过了好久,文思逸进来,对秦河施了一礼,说道:“多谢秦兄手下留情。”

秦河听了哈哈一笑,说道:“你这道歉道得奇怪了,刚才我们两人相斗,我可是使用全力的,何来留情。”

“我是说,你对那人留情,他是庆昌镖局的于老镖头的三儿子于仁麒,在家中十分得宠,他不过是来我家送个口信,要我父亲到云晚阁商议要事,只是莽撞犯错,而你那一脚要是踢实了,恐怕那膝盖头骨不保,我们可是要有大麻烦的。”文思逸边说边踱着步。

“那与你有什么关系,他们了太不讲道理了,我真得罪了他,是我的事,他们难道还要把你们一齐算上吗。”秦河拍案而起。

文思逸回身望着:“秦兄,你这样太见外了,你既然来到我这里,我就没把你当外人,镖局的规矩,进门便是兄弟,大家将来要是一起出走镖,可是一起同生共死的,同荣同辱的,如果不是兄弟怎可能如此,你要是得罪了人,我们家怎会袖手旁观。”

秦河一听,心中一热,心想:我自小便是一个人,白爷爷养大我,除了教我武功,并没有与我过分亲密,燕板儿更像个我照顾的兄弟,并没有相见恨晚之感,文思逸脾性虽与我不同,却让我佩服。想到这,抓住文思逸的手说:“文弟,我今年已经二十,我想你是比我小的,我们不如认作异姓兄弟,可好。”

文思逸没有料到秦河如此草率就义结金兰了,自己若再弄些繁文缛节,就显得没了热血男儿气概,所以也捉住秦河的手说道:“秦大哥,小弟今年十九,从今以后你便是我大哥了。”说完,便双足跪地,拜了两拜,秦河也跪求来,两人相拥,哈哈大笑。

这时,燕板儿从外面进来,手中拿三根冰糖葫芦,看着两人跪在地上,相拥而笑,不禁愕然,很是不可思议。秦河起来拉过燕板儿,说道:“燕弟,我已经和文弟结拜为异姓兄弟了,你也来,我们三个再结拜一次。燕板儿睁开秦河的手,白了秦河一眼,秦河对文思逸说道:“我这小兄弟,我也同你说过了,自幼无父无母,被弃在长安街头,由一个老乞丐养大,为人却是正直得很,我初入长安时,人生地不熟,差点病死在街头,幸好由他相救,文弟,你若不嫌弃,也认做兄弟吧。”

文思逸也觉意外,但秦兄都不在意,自己难道有贵贱之分,更何况,我文家就有许许多多的人瞧不起,我又怎会有狗眼看人之心。于是说道:“那是自然,如果燕兄弟比我小的话,我先受你一拜,我们三人再起盟誓。”

秦河摸摸燕板儿的头说:“我这小兄弟自称十八。”燕板儿一听生气了,把头挪开,对秦河吼道:“谁说我没有。”

文思逸连忙说:“既然十八岁,那就是比我小,那我就是你二哥了。”燕板儿拿着冰糖葫芦,低头不语,拿眼白了下秦河,又看了看文思逸,对文思逸说道:“我认他做大哥了,我不跟他结拜了,我拜你吧。”说完跪在文思逸面前。文思逸心想,这燕小兄弟也太小孩子气了,大哥说他一下,便生气了,也罢,我先受了燕弟的礼。只见,燕板儿正捧着三根冰糖葫芦给自己叩头像礼神佛一样,心中不由一乐,古往今来,拿冰糖葫芦结义的只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又听燕板儿说:“文哥哥,请拿一根吧,以后大家都有的吃,你有我也有,我有你也有。”文思逸跪下来,行罢礼后,拿过一根,咬了一口,说道:“你有,我有,大家有。”

秦河见了,伸手要取一根,燕板儿别过身去,不让拿,文思逸把自己手中的给秦河,用左手从燕板儿手中取过一根,又拉了燕板儿起来,送到秦河旁边说:“来,大哥,燕弟,我们干了这……”

秦河伸出右手抓起燕板儿的手,又用拿冰糖葫芦左手的抓过文思逸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右手上,文思逸便紧紧地握住,紧紧地,秦河见文思逸紧紧地握着自己,也大声地说:“来,文弟,燕弟,来!吃!”

文思逸和燕板儿异口同声地大声道:“吃!!”

“吃!!”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