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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宝香魂冒险王》第八章 缸子与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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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让我挣开让我明白,放手你的爱——呦嘿!嘿嘿!”

那胖子明显陶醉在自己的歌声中,没有觉察到已经进了院子的高山。

胖子将毛巾随手往肩上一搭,弯腰端起脚边的一盆凉水,高举过头一冲而下:

“舒服!爽!”

高山快步来到胖子身后,抬起手,照胖子的大白屁股就是一巴掌。

啪!

胖子被打的身子一紧双脚一踮,捂着屁股大叫道:“哎呦卧槽!这特么的谁啊这——哥?你回来了啊,昨晚你咋没回家?奶奶吃饭时候还问你来着。”

“你小子今儿醒的挺“早”啊,昨晚没包夜吧,不去网吧包夜了,就大白天站院子里耍流氓,你小子怎么全这癖好?”

“看你说的,我这不穿着裤头呢吗?”胖子指了指圆滚滚肚皮下那条极小的短裤,还伸手抻了两下短裤的皮筋,“再说了,我要是想耍流氓也不在这耍啊,肯定去‘新天地’找梅子耍。”

“我看你小子还是断了那念想吧,别总骚扰人家良家少女,行了!我不跟你废话了,奶奶没在家?”

“奶奶又找老王头聊天去了,你说他们俩是不是想来个黄昏恋什么的?我倒是不介意,可那老王头太老实了,估计会被奶奶管成肺气肿,想想啊,嘿嘿就好笑。”胖子冲高山挤了挤眼睛嘿嘿笑道。

看着胖子的滑稽样,高山却板起了脸:

“哎哎哎,别没大没小的,什么‘老王头’,那是你叫的吗?一点规矩都没有。”打量了胖子两眼,冷着脸继续道,“昨晚看球了吧,一会儿给我讲讲。”

“没看完,那群孙子踢得太臭!气的我差点把电视砸了。”胖子用塑料脸盆连连比划,发泄着不满情绪,转而又憨笑道,“哥,晚上一起去‘新天地’不?老刀、小三他们几个还问你呢。

你的战士号我又玩不好,没你在杀的也不痛快,昨天我还被人偷了,还是老刀和闷骚替我报的仇,那几个魔族小子也不知从哪窜出来的,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追着我这通杀……”胖子话痨一般说个不停。

高山瞧着这个只比自己矮一点的胖子,无奈道:“如果知道那个‘嫣然笑梨花泪’的本尊是你,我估计全服的人会先呕吐三天,然后一起追杀你让你赔饭钱。”

“这不是你给起的吗?现在又说不好,我觉得挺符合我的……我是说挺符合我用的人物性格,千娇百媚欲哭无泪的。”胖子嬉皮笑脸道。

高山实在是拿这个脸皮和肚皮一样厚的家伙没什么办法,摇摇头转身往自己租住的西屋走去,边走边回道:

“那是梨花带雨,什么欲哭无泪,我看奶奶对你才是欲哭无泪吧。”

胖子丝毫不介意高山的奚落,拿着塑料脸盆跑了两步,跟在高山身后:“哥,今天晚上工会战,要不咱们通宵玩一次?我都快忘了熬鹰的滋味了。”

高山想了想,回身对跟在后面的胖子说道:“今天也没什么事,一会儿去玩玩也好,通宵是绝对不行的,晚上我把小宝叫过来,咱们一起吃个饭。”

“得嘞!我去穿衣服啊,好了我喊你。”说完,胖子高兴地迈着小碎步跑回了正屋。

这胖子名叫李元平,外号“圆缸”,胡同的人都叫他“缸子”。

缸子属于那种本性不坏的叛逆少年,年纪比高山小7岁,本性是不坏,可就是游手好闲好吃懒做,而且非常痴迷网络游戏。

10岁那年父母离异,他母亲和别的男人出国跑了,父亲想不开,喝醉后抢劫伤人判了15年。

从此就没人能管得了缸子,上完初二便辍学在家开始混日子。

本来四合院里还有另外一家人,不过这家人好像很有门路,把房子托给李奶奶照看,一两年也回不来一趟,这偌大的四合院就剩下祖孙俩相依为命。

高山偶然发现了这个被高楼大厦包围的地方,正苦于找安身之所的他,恰巧碰到了在网吧包夜后回家的缸子,便开始了这段“孽缘”

他有病乱投医地向缸子打听哪有便宜的出租屋,结果就被缸子领到了这间四合院,说是只要两千元押金和三个月房租九百元。

高山对此也感觉到不对,但最终还是在死胖子半真半假的忽悠下付了钱,毕竟房照、户口本都对上了,合同也签了还想怎样?

当时高山唯独没有怀疑缸子的年龄,因为这小子属于发育过快长的着急那种,脸上还留着少许络腮胡子,谁能想到这浓眉大眼的死胖子还没领身份证呢。

刚交完钱,死胖子便消失了一个月,偌大的四合院变成高山和李奶奶“相依为命”了。

李奶奶真是心善的大好人,听到高山从小没了爹妈,又是从农村出来的,一个人在城市里打拼,老太太心疼的不得了,说什么也不要他的房租,吃些好的也要留一份给他。

心善的李奶奶在街坊四邻里人缘特好,街长里短都少不了这老太太的身影,却单单拿这个大孙子没办法,皮糙肉厚一打一笑,实在没法子了就拜托高山帮着管管,

高山不忍看李奶奶心酸,勉为其难地承担了这个挽救失足胖子的任务。

三年下来还算卓有成效,缸子被“教育”几次外加救过一次后就对高山言听计从了,去网吧也大多是和高山一起去,有时有晌的不再通宵了。

高山推开了西屋房门,回到了这个暂时属于自己的家。

屋内面积不算大,五十来个平方,一扇木质屏风将屋里隔成了两个房间:一间卧室和一间小客厅,家具陈设虽老旧却都很实用。

高山径直走到客厅里的绒布沙发前坐下,用茶几上的暖瓶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水的同时,目光瞅向了对面靠墙而立的实木柜子。

实木柜上摆的东西不多,一台老式彩电,一个简易书架夹着整套高一课本,一个嵌了张彩色照片的桃木相框,还有一块白色干布。

喝完水,高山走到柜子前,拿起干布轻轻擦拭着桃木相框。

相框里是位清秀少女和个剑眉男孩的合照,背景简单到只有块红色幕布。

两人紧挨着坐在长条凳上,男孩大睁双眼愣愣地盯着镜头,显得有些傻气,而清秀少女则面带微笑看向镜头,将手搭在在男孩肩上,看似在给男孩予以鼓励。

照片中的两人穿着朴素,甚至可以说有点土气,但给人的感觉很是温馨。

照片右上角写有一行小字:摄于1997年5月3日。

这张照片是高山和姐姐来首都的路上,在县里照相馆拍的,是姐弟俩唯一的合照,也是姐姐生前唯一的照片,当时高山13岁,姐姐19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回忆,而这张照片承载了高山对亲情的所有回忆。

看着照片,他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

自从父母相继离世,是姐姐带着不懂事的他忙里忙外,后来爷爷撒手人寰,是姐姐领着8岁的他,给爷爷坟头上撒下最后一捧黄土。

在村子里,除了姐姐与他相依为命外,就只有那条叫“窝头”的黄狗是他最忠实玩伴儿。

来到城里的三年,高山都是靠着姐姐打工赚钱供他上学读书。

他明白姐姐的辛苦,读书也异常努力,甚至还瞒着姐姐打工洗碗贴补家用,但后来事情败露,姐姐又挥舞起了那用的最顺手的扫帚。

每每想到此处,高山都会不自觉露出会心的浅笑,因为姐姐根本不懂如何打人,从来都是用扫帚尾扇在他屁股上,看起来更像是在给他扫灰。

城里的三年平淡而快乐,姐弟俩经常在那只有二十几平的地下出租屋内,一边听着棚顶管道哗啦啦作响,一边讨论未来。

高山对未来的憧憬是当一名工程师,姐姐的愿望是看着弟弟成就梦想和拥有属于自己的一间服装店。

但,一切止步于2000年那个寒冷的1月,姐姐突然昏倒在工作的服装店内,没出两天便在昏迷中骤然离世,这给高山带来莫大打击,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真是村里人口中那个“祸星转世”。

那段时间的失魂落魄,让高山的记忆变得有些空白,大体晓得,所有事都是服装店老板娘帮着操持善后的。

在他的记忆中,只有姐姐躺在病床上那苍白无血的面容,与她猝然长逝的病因最为清晰明了——姐姐大脑里长了恶性肿瘤。

至于这肿瘤已经长了多久,姐姐是否知道,他已经无从知晓。

……高山放下手中的相框,特意将相框调到自认满意的角度这才罢手,然后列行公事般从书架的一册课本里抽出一张贺卡。

那贺卡插在课本里时就露出一角,显然是为了方便随时抽出观看。

贺卡不大,只有书本大小,正面印着覆满皑皑白雪的巍峨崇山。

高山翻开贺卡,几行娟秀的字迹映入眼中,贺卡内的文字他已读过不下几百次,但每每看到,还是会让他感到无比亲切:

【致我那倔脾气的弟弟高山:

如果冬天来了,那么春天再不会遥远;即便身处困顿,千万不要放弃希望。

祝愿高山在新的一年里成长为堂堂男子汉;正直、勇敢、坚强,像高山一样的男子汉。

姐会一直守着你看着你。元旦快乐!

姐:高雨虹。】

高山默读两遍,将贺卡插回书页,掏出根香烟点燃,仰头朝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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