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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红楼之昏君驾到》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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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子,依我看,这事儿九成不真。大嫂子娘家妹子,我也是见过两个的,纹妹妹、绮妹妹素来都是稳重的,李家又家风严正,这天子脚下,戍卫森严,好好儿的大家姑娘们在家读书写字,如何就能丢了呢,再一个,恕我不避讳的说一句,素日严谨之人之家,若一时时运不济,就真有个万一,遇到这样大事,也不至忘了找到亲戚们这里来,或寻人或求助,这才是正理。若说有事不好对人言,要自家盖着,那又如何传的满城风雨?故此我以为,这事儿九成不能是真的,大嫂子暂且安心就是。”冯紫英那话,果然由宝玉的小厮扫红那里传到了贾府的后院中,宝钗此刻正条理分明的开解着慌了神儿的李纨。

“就是这么回事,大嫂子且放宽心,剩下那一成,凤姐姐自然会尽快查问清楚的。”黛玉也拉着她安慰。

“你们说的极是,咱们且听着凤哥那里怎么样吧。”李纨此刻也强自冷静下来,稳了稳心神。

众人又安慰了几句,一齐送李纨回稻香村歇着,方各自散了。

自黛玉得了官职回到家里,贾政就再也忍耐不住,将宝玉拘在他书房里读书,每日布置课业,待他回家就查,逼得宝玉仿佛套上紧箍咒的猴子一般,时时不得违逆,日日不得自在,黛玉这里,顶多也只是晨昏见他两次,早饭能在贾母那里一处吃了,晚饭时,多半要被贾政扣下补功课,胡乱在贾政书房里对付一口就算了。

今日贾政早早放了他,他就转到潇湘馆来先看黛玉,这也是这几日难得的稀罕事,黛玉笑道,“这是,放假了?”

“算是吧,”宝玉这几日熬的清减了些,“令舅父今日早早回来,说是得了什么题目,我听着跟你做的功课差不多,此刻正支使人满书房翻书呢,想是看我实在碍眼了,故此许我出来透透气,我就想着先来看看你怎么着了,忙了这几日,妹妹的学问可大成了?”

“这么看来,舅舅还是太宽纵了些,这不你还有力气拿长辈说笑呢。”黛玉横他一眼,“学问学问,我如今才知道我往日所知所识太少了,故此正在这里边学边问。”

前日北静太妃带着她家三位县主入宫见太后,太后对三位县主大加赞赏了一番,又以‘何物何用’为题,命她们各选一物为题,回家好好思量,十日后交卷,意在要考校她们的志向与天分。三位县主共选了四君子中的梅、兰、菊三样,太后就将‘竹’字给了黛玉为题。

故此宝玉来时,黛玉正在潇湘馆里,看着祝妈带几个婆子修整竹林,时不时问一句,转而又自沉思。

被他打断了一下,这会儿又转去看祝妈挖笋。

“题目是竹,你就围着竹子转,题目是别的,你也围着别的转不成?据我看来,书上已是能有的尽有了,很不必深秋了在外边这么着。”宝玉看着日影西移,秋深露重,担心她寒气伤身,开口劝道,“你看宝姐姐三妹妹不都是翻书呢么,你何苦来。”

说罢又怕她恼,忙找补道,“或者等明日再看吧,这会儿日头低了,不急于这一时。”

“三妹妹为我们誊写,写的手腕都疼了,四妹妹那边绘制图样,反反复复的修改,也不知撕多少回了,宝姐姐倒是一心翻书呢,只为她原比人读书多,又是个博闻强识的,竹子这东西,南多北少的,共多少种,都长在哪里,长成什么样,当地人做何用,我们此刻在长安,不翻书怎么办,满长安城找去?能找出多少竹林来,其中又有多少种?”黛玉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解释道,“说到底这是落到我头上的事,我此刻多问些多懂些,来日别被问个张口结舌,就很好了,哪有偷懒的道理?”

“太后未必不是心血来潮,妹妹何必如此实心?再说了,一年也才不过是几两银子,还不够潇湘馆这些伺候你的丫鬟嬷嬷们一年菜钱呢,你身子又不好,何必如此辛苦?”

“宝二爷是在正经教我如何当个吃干饭不干事的禄蠹不成?”

“我实在担心你着了寒气,又要病了,刚才竟胡说八道起来,是我的不是,好妹妹别生气。”宝玉一时急了,忙给她赔罪,说了两句,又忍不住抱怨道,“到别人身上,你处处体量她们辛苦,到我这里,我就是那藏奸的了?妹妹也实在惯会歪派我。”

“我实不敢,我还指望你呢。”林黛玉看他急了,也自打住,转而想起一事,“各地物产,地方会统计上奏,你知道这存档在哪一出?能不能借出来?我们在闺中空想能想出多少来,你说是不是?”

说罢,黛玉回房将她们这两日写出来的东西递给宝玉,指给他看,“关于竹生长于何地,何种节气物候,如何种植养护,如何用处,这就是我们所能想到、查到的所有了。我总觉得远远不够。”

“这个好说,许是在户部,编修大人且在家歇片刻,小的即刻去给编修大人找去。”宝玉看罢,心里不解她们爱竹赏竹赞其姿容风骨也就罢了,写的都是些如何如何生长用处,也忒俗了。

转念想到这些日子来,看家里姐妹各有忙碌,唯独自己帮不上忙,此刻听黛玉吩咐,自然还是赶紧应承,说罢就转身往外走。

“你只问问罢了,能借则借,若是照规矩不能借,咱们往宫里求娘娘去,别强人所难,坏了人家的章程。”黛玉在他身后跟了几步,不放心的嘱咐道。

贾府里,凤姐派人往李纨娘家去问,结果虚惊一场,李纨的母亲和寡婶正在一起闲话,听得如此传言,也都惊诧不已,一时李纨母亲又想到了李准家,两家同在国子监共事多年,也算熟悉,故此也没多想,就派人去李准家说了这个传言。

李准此刻就在家中,听到这话,当场吓得差点儿厥过去。

是何人走漏的消息?!

他在事后就下了封口令,哪个说出去,抓住了直接打死,到底还是泄露了出去?

李准心中惊疑不定,忙稳了稳心神,回复道,“我们家女眷一向不大出门,哪有丢了一说,没有的事情,想是听差了,多谢关心,并没此事。”

来人被打发走了,李准方察觉到自己已是汗透重衫,心下越想越不对。

他并不曾为家里丢了女眷的事报案,这些传言究竟是怎么来的?

以讹传讹?

还是真被人知道了什么,所以要威胁敲诈他们?

李准闭上眼睛,反复回思着当时的情境。

当日下朝后,他激愤之下,喝了些酒,将皇帝的荒诞不经痛斥一番。

若天下人都识字,他们这些读书取功名的人,成什么了?

家奴读书?商人科举?这不是动摇国本么!

天下人以耕织为要,个个都识了字,岂不是个个都要去读书科举了?到时候,天下的根本何在?女人识字?看看那些家风败坏的高门,看看那些女人跳得高的王朝,可有一个可以万年的么?

世上人最要紧的就是本分,比如他们家,就该世代读书科举当官,女人家皆不可识字,多多的修习女红厨艺就是了,这才是最本分的人家。

人人读书科举,无人安心耕织,国无所养,末世飘摇,悲兮生民,哀兮民生。

女子人人识字,个个不安于室,心怀叵测,胡作非为,乱家乱国,男子无立足地,天地倒转,人伦丧尽!

那些妖妃乱政、太后临朝、外戚当道的累累教训,天子就忘了吗?

还是说本朝天子糊涂到也离‘妖妃乱政’不远了?

李准思来想去胸中大恸,怒吼着,将自己两个儿子叫道眼前,声色俱厉的痛骂了一番他们是多么的没用、多么的不开窍读不了书,直至语无伦次,才让他们滚出去,自己歪在那里,仿佛是睡着了。

直到被人推醒,说家里大爷发了疯,将家里两个姑娘都从楼上扔下来了,大姑娘已是当场断气。

李准登时清醒过来,命人关好了门不许任何人出入,不许吵嚷,不许说出去,匆匆赶去后院,先命人将大孙女收拾了,又让人将小孙女抬回绣楼上,同时命人将长子关进他房里绑起来。

一日之前,父杀子女还是不用抵命的,只说她悖逆不敬就是了,再托托关系,搪塞过去怎么也不至于要命。

可现如今,别说孙女的命要他抵,只是大不敬一条,他们父子就没个活路了!

李准当时极为清醒,当即对家中所有人申明利害,下了禁口令,并且当即将大孙女挖坑深埋了,反正她也不见人,就这么装着无事发生,将来就说她丢了,就结了。第二日一早,小孙女也咽了气,他也命人埋了,只当是就此遮掩过了。

哪知道这才几日,怎么就有了这样的流言?

究竟是谁走漏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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