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的七月，昆山高铁开通，我儿子说想领略一下高铁的滋味，正好乘着暑假，独自坐着高铁来了昆山。这高铁站叫“昆山南站”，于是老火车站就成了北站。有趣的是，这两火车站面对面，各虎踞在笔直的人民南路两端，首尾相望。我上南站接他，这小子见到我就说：“感觉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到了。这快是快了点，以后来你们昆山玩路上就少受点罪，但是，最大的缺点就是撩妹妹的时间不够，还没混熟就要下车了。”

我拍了他脑袋一巴掌：“小小年纪尽想这些歪的，明年初三了，考不取高中有你受的！”

他摸着脑袋，一脸委屈地说：“又打头！打笨了，考不取就不要赖我哦。”其实，他的成绩一向不错，这点我并不担心。从南站到我们小区，步行也不到二十分钟，所以我们就一路散步似地回到营业部。一路上他说：“以前这里都是草地小河的，春天还可以看到油茶花，夏天还能听到青蛙叫。从你们小区门口，一眼就可以看到现在成了高铁站边上的那个旧教堂，现在看不到了，都被前面新造的房子挡住了。昆山的房子也越造越高了，这里又要造房子了吧？”

在这后来的几年间，这南站与北站之间还真的是，一幢接一幢的大楼耸立了起来，也确实是越造越高。

我带着儿子走进营业部，他把背包往我办公室沙发上一抡，就跑到大厅里跟那帮小伙子们玩去了。我这个营业部，管理一向都比较松散，只要完成了任务，把手里的事情做好了就ok，爱干啥干啥。但是，如果误了事，业务上不去，那我可不客气。大事有问题可以来同我商量，小事别找我，自己想办法去，当然，有时看到他们实在是遇到了坎，事虽小，我也会跟他们一起想办法的。我儿子常跟他妈妈一起来，从营业部到宿舍，跟这帮小伙子混的很熟了，这回他妈妈没有跟来，他就更显得自由，这小子从小跟我表态：“永远跟老爸站一边，一起对付家里的女王”。其实他妈妈也没有那么霸道，就是脾气躁点，但是基本都是一转身就啥事都没了。

下班后，我叫上小周，一起去吃饭，本来也请了小雯，不过她说家里有事，就没一起来。我对小周说：“最近我们网售的业务已经上去了，这得感谢你这近半年来的帮助。来，我先敬你一杯。”

他举起杯子说：“大哥，你先别这样说，自从认识你以来，是你先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我儿子在边上插嘴说：“那你们互敬吧。”

听他这么说，我们都笑了：“互敬，互敬，来干了。”

干了酒，儿子帮我们满上，笑嘻嘻地说：“这小龙虾我承包了，可以不？”

我说：“这怎么行？有吃的要大家分享。”

小周说：“没事，喜欢就让他吃吧。”

我说：“不能惯着他，再说这小龙虾一次性吃太多也不好。”于是我找老板娘要了个碗，分了一部分给他。

小周说：“看你父子这么融洽，我真有点羡慕。也让我想起我爸妈了，如今我是一个人在这飘啊。”

我说：“你也可以结婚生一个，有了自己的家，这种漂泊感就会好了。对了，你跟小雯的事，现在怎样了？”

他说：“上个月底，她带我去了她家，正式跟她爸妈提出了我们的事。后来我们还去过几次。”

我说：“那她爸妈是什么态度？”

他说：“她爸爸人很和蔼，对我们表示支持，她妈妈嘛，有那么一点点势力，不过对我态度还不错。”

我问道：“他们没有跟你提出别的什么要求？”

他摇摇头说：“没有。不知道是还没到时候，还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其他的想法。”

我说：“也许真的是你想多了。不过，我们都感觉你好像不是很积极的样子，是在犹豫什么呢？是你这些胡思乱想让你迟疑了，还是她让你感觉不是那么可爱？”

他说：“不是，她是一个很可爱的人，也许是那些胡思乱想影响了我，按你们的说法，难道真的是我爱她不够吗？但是我又觉得我是爱她的，想来想去，我自己都有点糊涂了。”

我儿子低着头剥着小龙虾，头也没抬地冒了一句：“笨，不知道距离产生美吗？”

我们两都停下了话，好奇地看着他。

他抬起头看了看我们：“怎么了？”

小周说：“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儿子说：“你们那是天天在一起腻的，你想知道你到底爱不爱她，你就离开她，看看最后你脑子里是不是全被她占领了，再没有了胡思乱想的位置，只想立马回来见到她。如果不是，呵呵，那就悲剧了。”

我说：“你是哪学来的这些？”

儿子说：“电视剧。哎，不是我要看的噢，是老妈天天在追剧，我是被迫看的好吧。……好、好，我不说了，我吃虾，我吃虾。”

小周半天没有说话，儿子只顾埋头吃他的小龙虾。

我喝了几口酒，忍不住了：“都怎么了，这么沉闷？”

沉默着的小周忽然对我儿子说：“喂，小子，想不想来一趟西域行？”

儿子一听他这话兴奋了：“真的！？”然后他们俩都看着我，不说话，尤其是儿子满眼的期待。

我对儿子说：“我单方面批准没用，这事得由你妈最后审批。”

于是，晚饭后，我们一回到宿舍，儿子就抱着电话，跟他妈妈足足谈判了半个多钟头，最后居然他赢了。

第二天，我便带他到老体育馆（就是后来的市民广场），在边上的体育用品商店，给他买了套户外装备。一路上叮嘱他：路上不要玩太冒险的，在外得听小周叔叔的，功课不能给落下了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虽然从他四年级开始，我就经常在寒暑假，抽点时间带他外出旅游，让他见见世面，但是单独让他外出而且是这么远还是第一次，所以总有点不放心。小周在一旁说：“大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至于功课，我想我一个本科生，指导一下初中生应该没问题的吧。”另外我拿了张信用卡副卡和一些现金给他，跟他说在外不要啥钱都让小周叔叔出，见到他的家人、朋友要有礼貌等。临行那天，他妈妈特地从上海赶来，送他们上了火车，她少不了又是对儿子一番叮嘱，他是一路的唯唯诺诺，反正已经答应他去了，你们说啥他就应啥，就怕我们临时改变了主意。

小周首先是带小家伙来到了他的故乡，内蒙古大草原。从这天开始每天晚上，他都用小周的电脑，在qq上给我发信息，文字不多，倒是照片一大推。说是他在草原上学会了骑马，还跟牧民一起牧马放羊；在野地杀牛宰羊，就地烧烤，拿弯刀割着牛羊肉，咧着嘴啃吃的野蛮样；端着猎枪追着野生小动物打，以及跟草原的小伙们学摔跤，还跟姑娘小伙一起玩篝火舞会等等。从照片上看，这小子晒黑了，穿着蒙古服装还像模像样的，骑马飞奔的样子还有点俊。我问他小周的情况，他说常看到他在一边发呆，其他的他也说不上来，这小家伙，只顾自己疯玩了。接下来他们去了甘肃的敦煌等地，转而再到新疆的天山；还去逛了下楼兰古城；跟着骆驼队走了一段沙漠，在沙漠上遇到了一场不怎么大的沙暴，还好有惊无险。最后他们到了西藏，登了三分之一的喜马拉雅山，租车到可可西里的边缘地带上张望了一下，然后到了拉萨，从行程上看，他们在内蒙草原上与西藏待的时间最长。小家伙还把这一大堆照片，发到他的qq空间和同学群里，引来他同学们好一阵羡慕。不过我在家长群里可就没那么得意了，个别几个家长，把我家小子的这些照片，选择性地传到了家长群，于是不少家长指责我太放任了孩子，也有家长说让孩子去“探险”这年纪还太小了，尤其是指着沙暴与登喜马拉雅和草原牧马等情节说事，说得我好像是在虐待孩子似的，无奈，我只能是假装没看见而不予回复了。

这段时间，小周不在，我只能自己常去楼看望我兄弟，了解他的近况，不管他多晚回来。还好，他还算平静，没有啥异常，情绪也不错。除了上班，他就是在家研究足彩，然后就是睡觉。听他说足彩中过几次几百、千把的小奖，其他的时候都是失望，也就是这寥寥几次的小奖，让他欲罢不能，我想有件事做，比下班后啥事没有只发呆的强，所以只是劝他适量玩玩，不要过火就行。

小周虽然不在，但是我发现依然有快递小哥来取他的快递，后来我才知道是小雯一直在帮他打理他的网店，那是他们出发两周后，一天小雯来到我的办公室，进门就问：“老大（营业部的这帮小青年都是这样叫我的），小周这是去哪了？也不打声招呼，人就不见了。”

我好奇地问：“他没有跟你说吗？”

见她摇摇头，我想这该怎么说呢？只好说“是我儿子想领略一下草原的风情，所以把他拉回草原去了。这小周，我还以为他跟你请了假呢。”

她说：“我看他好些天没来，就打开了他的账号看了看，他的网店有不少下单的，我才知道他这些天一直都没有去打理了。”

我说：“你这样，在不影响我们网上业务的同时，帮他打理一下，有需要帮助的尽管跟我说。”

她点点头，正要转身出去的时候，我叫住了她。

她不知所以的看着我：“还有事吗？老大。”

我说：“你先坐，我问你，你跟小周之间的事情现在发展得怎样了？别误会，我不是想八卦什么，只因为小周也算是我的朋友，你又是我公司的得力员工，算是一种关心吧。”

她说：“很好呀，我父母也很喜欢他，就差没上他家见他父母了。”

我说：“那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些情绪不对？”

她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他确实有些说不清楚的情绪。难道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我说：“不是你的问题。”于是我把他的顾虑告诉了她。

她听后笑了：“嘿，我说是啥呢，其实我父母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以前我家有些亲戚确实提过这事，但是我爸反对，说那样会给男方产生压力，好好的事情搞得别扭，制造一些隐患不好。而且那其实也只是做给别人看的，就面子好看实质性没有啥意义，咱又不是农村需要劳力，又不是名门望族，没有啥家谱好续的。当初说不买房，我家有房，只是说为我们今后减少点压力，这也是我爸妈的意思。我爸说如果男方有房那最好，如果没有，那就用我家的，放着空房不用，去做房奴没意思的，还影响生活质量。”

我说那也可以出租赚钱呀。

她说：“又不是在市区，小镇上的房子租不了多少钱的，我们家还有几个门面，那才是我爸妈赚钱用的呢。”

我说：“这样，你先别告诉他这些，就假装不知道，看他接下来是怎样一个态度，如果他是真心诚意的爱你，应该不会计较这些的，在适当的时候，你再把实情告诉他，反正这事已经发生，也不是你特意制造的，索性就当是对他一个考验吧。如果他这关过了，你也可以给他一点要求，比如让他买车之类的，不超出他当前能力范围而又实用的就行，让他心里平衡一点点吧，男人多少有点那个的。”

她嘿嘿一笑，说：“嗯，就这样。真要是一心想靠着女人的男人，我还不要呢。”

小周和我儿子到西藏的时候，实际已经是八月份的事了。八月二十号后，从儿子的qq信息上看，他们一直在拉萨以及周边地区游玩，布达拉宫他们就去了好几趟，儿子说小周常常在宫里发呆，不知道在沉思什么，搞得他常常就一个人自己玩，在硕大的宫里到处转着看，而小周就一个转轮都会转上老半天，我想他应该是在思考他的爱人。

快月底的一天，我跟小雯说：“我刚帮小周发货，看到库存不多了，你知道他的货源吗？这家伙该回来了吧，不会真的是让我儿子一个人先回吧？”当初出发前，我给儿子下过死命令，不任小周回不回来，他必须在八月底回来，因为要开学了。

小雯说：“没事，快回来了。”

我说：“你确定？他跟你说了？”

她拿出手机，给我看小周发给她的短信，我看了后笑着说：“嗯，看来是该回来了。”

短信上是一首徐志摩的诗：

“星一那晚上我关上了我的门，

心想你满不是我心里的人，

此后见不见面都不关要紧。

到了星期二那晚上我又想到

你的思想，你的心肠，你的面貌，

到底不比得平常，有点儿妙。

星三那晚上我又想起了你，

想你我要合成一体总是不易，

就说机会又叫你我凑在一起。

星四中上我思想又换了样；

我还是喜欢你，我俩正不妨

亲近的住着，管它是短是长。

星五那天我感到一阵心震，

当我望着你住的那个乡村，

说来你还是我亲爱的，我自认，

到了星期你充满了我的思想，

整个的你在我的心里发亮，

女性的美哪样不在你的身上?

像是只顺风的海鸥向着海飞，

到星期晚上我简直的发了迷，

还做什么人这辈子要没有你!”

小雯指着手机说：“你往前翻，还有。”

我向前翻了一页，他是这样写的：

“一路上我都在思索着我和你，我和你们老大的儿子一起发疯，是想把你试着忘却，可是，忘不了呀。后来，我一次又一次地来到布达拉宫，因为我想起老大说的那个为了爱放弃信仰的老活佛，我一遍遍地转动着经筒，想体会他‘我转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的那种感受，我在布达拉宫里转悠，在诵经声与菩萨群里思考着老活佛的那段话‘我问佛：如果遇到了可爱之人，却又怕不能把握，怎么办？佛说：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我还想再往前翻，她一把将手机抢了过去：“不能看了！”

果真，几天后，我听到营业部门口，传来我儿子的声音：“我们回来啦！”我跑出办公室，与大伙一起朝门口望去，一大一小两个男人，背着提着挎着背包与户外装备，戴着藏族的大毡帽，脖子上都挂着一条长长的哈达，两人都被晒得黑不溜秋的。大伙略愣了片刻，接着都哈哈大笑。小周抛下手里的行装，上前拉着小雯就跑出了营业部，我儿子在那大叫：“包不要啦！见色忘友的家伙！。老爸，快来帮我提包呀！”

这时一个身影忽然闯了进来，因为走得太快，又没有注意门口一堆包，和蹲着的我儿子，一下给绊了个大跟头。我们定眼看去，原来是我那兄弟。他吃力地翻过身来，对我儿子说：“我靠！你这是玩啥呀，整这么多包？”我上前把他拉起，对他说：“这么兴匆匆的，怎么啦？今天不上班吗？”他没有立即回答我，只是跟我一起帮我儿子，把那些行装搬到我办公室，一进门他才兴奋又神秘地跟我说：“哥，我中奖了！这是跟队长请了假，出来领奖的，晚上我请你喝酒去！”

我儿子跟在他身后进了门，听见他的话，吃惊地说：“哇~，你发财啦！小叔，那你不是可以不打工了？”我儿子一直管阿敏叫大伯，叫他小叔的。

我说：“多大的奖呀，把你兴奋成这样，难道是一等奖？”

他一边走到我办公桌旁，在电脑上查看奖项情况，一边说：“你说对了，就是一等奖。我在手机短信上看到了获奖结果，不过还不知道奖金情况。”但是，当他打开足彩网，看了奖金情况后，脸上挂着的笑有点僵了。我凑上去看，同时问：“怎么了？”

他失望带惊讶地说：“我去，这么多人中奖？”

我仔细看了一下，这网上的报道说，原来这期各球队打的“十分正常”，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所以球赛结果很好猜，因为中奖人数有好几百，所以一平均，一等奖只有一万多元。

我拍拍他的肩说：“一万也不少了，不错的。”

他摇摇头：“哎，这就是命，好不容易中个一等奖，却是这个结果。这下南京不用去了，就在昆山领奖了。”

我儿子趴在桌上说：“小叔，不管多少钱，怎么的也是一等奖哦，你还是牛的。”

他一脸的苦笑，自嘲似的说：“那是！”

我说：“那晚上还请客不？”

他说：“请！当然请。一万也是钱，怎么的也是一等奖，哪那么容易中的？”转而，像想起啥似的说：“对了，我刚才在路口，看到小周急急忙忙地，同那个姑娘一起跑的好快，是怎么了？”

我说：“他们可能要结婚了。”

他一脸无奈地说：“得了，我这奖是给他中的了，回头就叫他去领奖好了，算是我的礼金。”

我儿子接嘴说：“你给一万呀？这也太够意思了吧。”

他说：“想得美，最多给他一半。”接着他对我说：“哎，哥。他结婚住哪？不会租房吧，更不会还是住楼吧？”

我把小周他们的情况大致跟他说了后，他说：“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谈得来的，却要走了，又是我一个人在楼了，其他那些人我真跟他们谈不来……”

我说：“算了，别去想这些，还是去领奖吧，晚上还等你的请客呢。”

他嗯了一声，于是拉上我儿子，去领奖了，我听见他们一边朝外走，我儿子一边对他说：“我陪你去有好处不？”

他说：“我给你一千。”

我儿子说：“ok，小叔就是够意思。”

晚上，我们买了些酒菜，来到他们的晒台。他俩在准备菜的时候，我跟儿子说：“这个暑假，你是玩得够爽了。功课怎么样了，没有落下吧？”

儿子说：“全完成了。周叔教的比我们老师都好，他真该去做老师。”

小周正好过来，问：“说我啥呢？”

我说：“他说你该去当老师。”

小周说：“下辈子吧，这辈子是不想了。其实我还真喜欢跟小孩子一起玩，他们单纯，没有私心杂念，不会阳奉阴违的。”

这时他端着菜也走了出来，问小周：“你怎么想起带我哥儿子去旅游？”

小周说：“是因为他的一句话启发了我，再说这小子古灵精怪的，挺好玩，一路上我也不会寂寞，还能听听童心真话。现在这些半大孩子接触的信息面其实很广的，而且说话不违心，有时真的是我们大人的一面镜子。”

他把菜摆好，坐下打开酒，一边帮我们斟酒，一边说：“是呀，小周说的不错，现在大人的世界真的有点失望，有点可怕。你说我们那个厂吧，就像我这次中奖一样，开始以为得了个宝，结果发现就是个屁。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厂不是我们大老板的主业，他是玩房地产的，这个铝合金厂是给他几个亲戚混饭吃的。他那两个亲戚也不知道是那冒出来的，经营一点不用心，只知道到处贷款，最近还听说要去新三板挂牌，这不是开玩笑嘛？”

我说：“你少去操这份心，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不行换家公司再做。也不是所有厂都这样的，要不昆山也发展不起来了。”其实，我说这话，也有怕他又钻牛角尖的因素。于是，我把话题扯开，问小周：“你今天拉小雯去哪了？是不是求婚呀？”

小周说：“没有，我想找个适当的时候再跟她求婚。今天我只是跟她表白了我的心思，我跟她说不管她家有什么要求，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我都愿意跟她好好在一起。算是正式确立恋爱吧。”

他问：“那她是怎么表态的？”

小周说：“她啥也没说，就是一个劲地笑。后来我带她去人民路的老庙黄金，我想知道她喜欢怎么样的款式。”

我问道：“没买？”

小周摇摇头：“暂时没买，我知道了她的喜好，然后打算定制一个。”

我儿子插话说：“就没有拥抱，没有kiss？……切~，好没劲，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