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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三国》第四十六章 淮河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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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兄长立即下令捉拿吕奉先此人治罪!”董旻双手一拱,理直气壮地说道。

董卓闻言一怔,以为自己听错,疑惑地看着董旻说道:“吕奉先?”

董旻黯然点头,肃然说道:“不错,此逆贼于内暗结昔日丁建阳之旧部和好友,于外则勾结四方乱党,意图里应外合一举攻破长安。”董卓眉头轻皱,似有不解地看了王允和李肃一眼,最后又把目光停在董旻身上,犹然问道:“叔颖此话何解?”

董旻见董卓神色茫然,想必是未闻及此大事,遂倏然说道:“兄长有所不知,近日有人发现乱党于长安城郊骤首,筑坛歃血为盟,准备进攻长安。我事后已亲自带人到城郊查证过,确属事实,而吕奉先此逆贼亦曾参与此事。”

董卓听后,微一沉思,茫然摇首道:“奉先一向办事尽心尽力且忠心耿耿,又岂会勾结乱党图我长安?这其中想必是有所误会。”

董旻见兄长有意袒护吕布,心中大为不悦,脸上随即透出气愤之色,冷然说道:“吕奉先对兄长忠心和办事尽力恐怕是并非出于真心,一来此人昔日乃是荆州刺史丁建阳之义子,二来此人竟为了一己之私而不惜犯下弑父之名。可见此人乃是狼心狗肺,不忠不义之徒,留在身边只怕是养虎为患,日后必是一大祸害,而且此人做事心狠手辣,不念旧情,又急功近利,难免日后会犯上同样的罪名,望兄长三思!”说完,仰面愤恨长叹。

董卓见董旻神色凝重,语态深重,所说之话亦似有几分道理,原本的立场亦不免动摇了起来,当下默然不语,俯首沉思。

王允暗窥董卓一眼,但见董卓面色犹疑,心中不由暗喜,随即双转目与李肃相视一眼。

李肃双手一拱,推波助澜地说道:“下臣亦赞成董将军所言,吕布以前与我是同郡,他的性格我最了解,丞相对此人确是不可掉以轻心,更不可委以重任。”

听完此话董卓心中更是犹豫不决,董旻窥之心中不由暗喜,随即趁势厉声说道:“我敢肯定此事与吕贼定然脱不了关系,纵然其不是主谋也会是帮凶,请兄长当机立断!”

王允见时机成熟,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正欲开口帮腔。

忽然,从厅外传来一把宏厚的声音:“何人在此胡言乱语,有意恶言中伤本侯?”声音刚落,只见吕布脸露怒意由厅门一旁步出,王允和李肃闻言一震,举目往厅外望去。

王允竟料不到吕布会在此刻出现,茫然收止话语,静观其变。

吕布剑眉一扬,随即步入厅中,横扫厅中数人一眼后,上前敬然施礼道:“儿臣拜见义父。”说完,将满布怒意的双目投到董旻身上。

董卓微然点头,缓声说道:“恩,奉先不必多礼,赐坐!”

吕布又转身向王允敬然一揖,于王允一列坐下。待吕布坐定,董卓轻声说道:“奉先来得正好,我等刚才正在谈论近日长安……”

吕布敬然拱手,打断地说道:“此事我也略有所闻,但刚才于厅外似乎听到有人欲将罪名推至我身上,不知是有何居心?”董卓闻言脸露豫色,未立刻答话。

董旻冷哼一声,冷冷地朝吕布看了一眼,决然说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吕侯又何需在此惺惺作态?”

吕布闻言大怒,但顾及到董卓在旁,亦不便发作,当下稍压心中怒火,愤然说道:“吕某不知董将军出于何意要出言诬蔑本侯,但此事罪及杀身,恕吕某不敢承担。虽吕某曾与董将军有过小的过节,但也罪不至死吧?”

吕布顿了顿,又道:“再说捉贼要拿赃,岂可无凭无据便诬蔑本侯?”

董卓默然点头道:“恩,奉先所言极是。”

董旻冷笑一声,随即从袖中掏出锦册,兴然说道:“早知你会如此说,此册是我带人前往城郊搜查时无意在祭坛底下发现的,上面清楚地写明盟约的肉容及参与此事的人名。”说完,随之将锦册呈至董卓案前。接着,又转身向吕布投来挑兴的目光,冷笑道:“锦册上最后一列正好签有吕侯你的大名,本将军倒要看你作何解释!”

董卓疑惑地看了看锦册,便即细细番阅起来。

半晌,董卓若有所思地将锦册合拢,茫然摇首长叹,忧然说道:“恩……这确实是奉先的笔迹……”说着,把忧虑目光投到朝吕布脸上。

王允闻言心中大喜,但却摆出忧虑重重之态,附之叹首。

吕布闻言一愣,心知其此次是有备有来,遂神色一变,忿忿不平地说道:“此事想必是有人从中作梗,意欲栽赃嫁祸于儿臣,请义父明查!”说完,怒目朝董旻看去。

董旻怒然瞟了吕布一眼,厉声喝道:“荒谬!你言下之意是指本将军无有生有,捏造证物恶意中伤你不成?”

吕布怒然一笑,蓦然说道:“不敢!只是本侯觉得此事来得过于突然,事必有蹊跷。”

董旻猛然拍案而起,伸手怒指吕布道:“如今证据确凿又岂容你狡辩?还不赶快伏首认罪!”

吕布愤然站立而起,怒视董旻道:“单凭此卷小册和字迹便将本侯治罪未免太过于轻率,如若我亦命人撰写一卷,上面描上董将军之名,是否也可当作凭证?亦可将董将军你治罪啊?”

董旻闻言语塞,当下冷哼一声,怒道:“你……哼,这分明是在强词狡辩,本将军不想与你再争辩下去!”接着又转身对董卓拱手道:“请兄长定夺!”

吕布亦敬然拱手道:“儿臣自从追随义父以来一直尽忠职守,克守本份,扪心自问未曾做过半分对不起义父之事,大家亦有目共睹,此诚可照日月,如义父决意要治罪于儿臣,儿臣亦毫无怨言,但听发落!”

董旻脸色一沉,冷然说道:“兄长万不可听信此人之花言巧语!”

董卓闻言不由俯首沉思,见两人各执一词,所言亦不无道理,一时间难以定夺,随即转眼看了看坐于一旁的王允,只见王允脸色宽松,遂将手中的锦册传给王允,犹然问道:“王司徒乃三朝元老,一向处事精明,未知对此事有何见解?”

王允微然一怔,恭然接过锦册,心中暗忖道:“董卓之老贼还真会推卸责任,不过这也好,反正吕布死口不认的话,亦难以入他的罪,而且董卓又有意偏袒他,倒不如卖个顺水人情给吕布,一来可以顺董卓之意,二来可以帮吕布一把,日后对我的大计也有帮助。”

想罢,王允佯览锦册一遍,眼中瞬即掠过一丝诡异的神色,继而神态一转,随手把锦册往地上用力一掷,似有所虑地拱手说道:“此字迹虽与奉先所书极为相似,但并非出于奉先本人之手,还有,册上其它名单的字迹也属模仿而来。老臣认为此册有假,不可作实。”

董旻以为王允会站在自己这一边,但想不到此刻王允竟会倒戈相向,说出此等利于吕布之话,听完心情顿时由不解变作不悦,脸上随即露出惊疑之色,双目直朝王允逼视而去。

李肃亦不解王允何以要出言相助吕布,正思虑间,只见王允正朝自己示来眼色,当下会心一想,顿时明白了过来。

王允之言正合乎董卓之意,听后心中不由大悦,但对王允一眼就辨清字迹的真伪亦有所不解,遂眉宇轻皱,疑惑地问道:“王司徒何以断言字迹是模仿而来?”

王允淡然一笑,将手中之锦册呈董卓案上,从容说道:“奉先与老夫平时颇有书信来往,其字迹又岂会看不出来?而且老夫为官三朝,对朝中不少官员的手笔亦颇为熟悉,所以此册上模仿出来的字迹又岂能逃得过老夫的双眼,丞相不防再仔细看个清楚。”

董旻怒眉一张,振声说道:“简直一派胡语,请兄长明察。”

董卓微一思忖,将锦册重新仔细地看了一遍,随即欣然点头,释然说道:“不错,此字迹与奉先所书确有几分相像,但并非出于奉先之手,若不是得王司徒提醒,恐怕本相仍然蒙在鼓里,险些错怪了奉先……”

说到这里,董卓蓦然想起吕布刚才所言,脸上随即露出疑惑之色,将手中锦册仍至董旻跟前,疑声问道:“此物是从何得来?”

董旻闻言一怔,想不到事情竟发展到此地步,只见董卓正疑色满脸地看着自己,似乎对吕布已无怀疑之意,当下心中暗忖道:“想不到王允竟然想到此法帮吕布脱罪,真是棋差一着……”想罢,慎然说道:“此证物确是由祭坛下搜得,有千百双眼可作证,莫非兄长是在质疑叔颖?”董卓听后亦觉得不无道理,蓦然“嗯”了一声。

王允目中神色一闪,坦然说道:“老臣认为此事亦与董将军无关,想必是乱党所为。”董旻闻言脸上立显茫然不解之色,不由疑虑了打量了王允一眼。

董卓倏然注了王允一眼,询问道:“哦?那王司徒可知撰写此册之人的目的何在?”

王允俯首沉思半晌,佯作若有所思地说道:“依老臣所见恐怕是有人想借机挑拨丞相与朝中臣员的不合,意在造谣生事,以达制造长安混乱之目的。请丞相三思。”

董卓沉思半晌,虑声说道:“本相亦觉得王司徒所言极有道理,此事亦不与奉先有所牵连,必然是由乱党所为,意欲分化我们才会造出如此事端。今后长安城内外一定要派人多加巡察,以免乱党有机可乘。”

吕布听后脸露欣喜之色,兴然拱手道:“丞相英明。”

董旻见吕布脸露得意之色,心中更是盛怒,但证据不足亦属无奈,遂退一步说道:“纵然此事与其无关,但此人乃反复无常,见利忘义之人,日后必会对兄长不利,叔颖认为不可再重用此人。”

董卓止住董旻的话,幽幽叹道:“好了,此事就此作罢,今后不必再提。两位皆是本相身边的得力助手,以后还要有劳两位同心协力一统河山,如今又何必为一些弄得不欢而散?来,今日正巧有王允徒府中的如花美姬在此,不如我们就以歌舞助兴一番,把不愉快之事忘切如何?。”

吕布挑兴般瞟了董旻一眼,敬然说道:“一切就依义父。”

想不到董卓会如此信任吕布,心中怒气难止,直朝吕布怒瞪一眼,忧然作揖道:“今日我之所言亦是为兄长的安危着想,兄长既不肯听取,叔颖实感痛心……请恕叔颖身体不适不能奉陪,先行告退。”说完,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目珠一转,随之朝李肃示以眼色,李肃会意微一点头,作揖道:“下臣先行告退。”董卓应声轻拂衣袖,李肃随即施礼迅步而去。

待李肃离开厅后,董卓长叹一声,幽幽地说道:“本相已无兴致赏舞,两位请自便。”说完,在侍婢的拥簇下往后堂走去。

李肃随董旻回至将军府。董旻心中气愤难平,怒然说道:“如此便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真是可惜!”

李肃微一思忖,沉声说道:“董将军所必如此气愤,此次不过是吕布走运罢了,下次只要我们小心慎重思虑而后动必可。”

董旻冷笑一声,蓦然摇首叹道:“想不到吕布竟会如此强词狡辩,但最令本将军想不到是王司徒竟会临时倒戈相向,以字迹之事替吕奉先脱罪,若不是王司徒出言相助,刚才纵使吕布有百口也难辨……”

说到这里,董旻忽然神色一狞,直瞪着李肃道:“之前你曾说王司徒会协助本将军除去此逆贼,但如今为何会如此?莫非你和他们也是一路的?”

李肃闻言从容摇首,淡然说道:“董将军此言差矣!若不是得王司徒那番话,恐怕我们已被丞相治罪。”

董旻脸色一沉,疑声问道:“恩?此话怎讲?”

李肃虑声说道:“刚才你也见董丞相有意偏袒吕布,若然吕布死口不认,而我们单凭此一锦册是否可将入罪?倘若吕布反咬我们一口,说是我们无的放矢,到时岂不是将罪名加至我们身上?还有,刚才若不是得王司徒转移视线,将罪名推到乱党的身上,恐怕董将军亦难不受丞相怀疑,再加上以吕布的性格必会从中挑拨,到其时不但不能将其治罪,反而令我们深受其害。”

董旻听后俯首沉思半晌,脸上疑色顿消,悠悠说道:“恩,想不到兄长竟如此信任吕布,如此下去,恐怕再无我立足之地,这该如何是好?”

李肃叹然说道:“如今我们已经打草掠蛇,其必会小心防范,不过既然吕布已露出马脚,迟些必然再会有所行动,我们只需侍机而动必可。”

董旻微然颔首道:“好,就依李都尉之言。”

吕布边送王允出府口中边忿然说道:“刚下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义父已经听信董叔颖的片面之词将我定罪。”

王允微然笑道:“所谓清者自清,奉先又何必担心。”

吕布倏然止住脚步,敬然作揖道:“多谢刚才王司徒相助,吕布才免受不白之冤,请受吕某一拜。

王允欣然扶住吕布,兴然笑道:“奉先言重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况且我也是照实而说。”

吕布敬然说道:“如果今后王司徒有什么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出声,吕某必然会顷力相助。”

王允等的就是这句话,听完目珠一转,付笑道:“那老夫便先行谢过了。”

数千轻骑在黑马的领头下夹着漫天尘土,由远而近直掩而来,顿时吵杂的马蹄声犹然贯耳而入。少顷,骑队奔至坡前,四散的队形倏然变为合拢,形成一条长蛇状,毫无顾虑地奔入狭道。

典韦看准时机,左手一挥,伏于坡上的士兵立即将巨石直推而下,坡下马上传来一阵惨嚎,只见狭道上人仰马翻,为首那骑黑马之人见状猛然勒住马绳,迅速调转马头,边下令撤退边策马逃出狭道。众骑闻令纷纷退出狭道,随黑马撤离而去。

典韦看着渐渐远去敌人不由轻轻松了口气,心中犹然想起郭嘉先前所说的话,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欣佩之色。

欣喜之际,忽然,震彻四野的马蹄声犹然传入耳畔,只见消失的骑兵又再次出现在眼帘中,正朝这里直掩而来。典韦和士兵们随即打起十二分精神等待着敌军的进攻。

但见敌军冲至坡前时,突然为首的那人止步勒马,左手一扬,身后的骑

队立时停了下来。

敌人的去而复返,典韦并不感到震惊,这反而令他确定了郭嘉所料并没有错。

此时,为首那人大声喝道:“大胆叛贼,还不速速投降。”典韦冷然一笑,大不以为然,仍然肃穆地注视着敌众。

半晌,只见坡上并无半点声息。他又喝道:“我道江子羽是何等英雄,原来不过是个缩头乌龟。”

坡上仍无声息,他又喝道:“一群鼠辈尽会藏头露尾,若然再不出来投降的话,我便下令强攻了。”话音刚落,倏然见一人策马而出,身后隐然出现一群人影。

他见敌人中计,心中不由暗暗自喜。

典韦打量了牛辅一眼,大喝道:“汝乃何人,竟敢口出狂言,我典韦手中从不杀无名之辈,速速报上名来。”

牛辅冷然一笑,不屑一顾地答道:“牛辅是也!尔等逆贼还不立刻弃械投降!”

典韦见牛辅说话的语气如此嚣张,心中顿时怒气大盛,怒喝一声,飞舞手中双戟,单身策马而出。

牛辅见典韦单人匹马直奔而来,意欲与自己单打独斗,心高气傲的牛辅当然亦毫不示弱,挺枪拍马直迎而上,两马相交,牛辅先下手为强,手中长枪疾挺,直刺典韦胸口,典韦虚身一晃,左手铁戟接连朝牛辅的左肩闪电般刺去,牛辅不料典韦竟能如此轻松便化解了他的这一杀着,连忙收枪格挡,“铮”的一声响,枪戟相击,嗡嗡作响。

牛辅双手顿时感到一阵发麻,坐骑也被逼得后退一步,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惧色,没想到他的力气竟然如此惊人。惊怯之际,只见戟光闪动,典韦双戟夹着劲风已然直涌而来。牛辅不敢大意,连闪带挡牵强的化解了典韦骇然攻击的数招。

典韦数招间已然试出了牛辅的实力,右手铁戟倏地刺出,指向牛辅面门,但戟至中途,臂抖戟斜,戟锋已朝牛辅的右肩疾刺而去,牛辅见状心头一震,不及细想,身形连忙向右侧闪,狼狈地躲过了典韦这一击。心中暗暗庆幸间,只见银光霍霍,铁戟如潮水般一浪接一浪地袭来,面对眼前这一强敌,一向自恃武勇过人的牛辅此刻也不由得惊怕起来,他当下只有闪挡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典韦身后士兵看见敌方大将牛辅节节退闪,已然处于下方,不由得兴然呐喊了起来,刚才还有些怯惧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而声势如虹的牛辅军已有不少士兵蓦然摇首叹息。

便在此时,典韦迅速绕至牛辅身后,铁戟直朝他后心直攻而去,牛辅此时双手已然变得有此麻木,欲以枪回挡,恐怕手中长枪随时可能震飞而出,当下只好倒退一步避开,突然,典韦蓦地倒转戟柄,手腕后移,浑劲横扫,牛辅不料典韦出手竟如此之快,正欲卧身闪避,但事以太迟,“啪”的一声响,戟柄结结实实地打在胸口上。

他顿时但感胸口一阵剧痛,体内瞬即气血翻涌,“哗”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好在有铠甲护体,不然牛辅非得立即从马上翻落不可。

牛辅急喘一口气,正欲上前再作厮拼,但见典韦手中双戟迎风一抖,脸色兴奋,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坐骑仰天长嘶一声,威风凛凛舞戟直奔而来。

牛辅见状欲再斗之念顿消,也顾不得面子,收枪策马便撤,身后的骑兵也跟着疾撤而去。

典韦打一交手时便知牛辅的功底,料定不出二十回合便可将他击败,但哪料他不到十回合狼狈而逃,心中甚是不快,边提戟直追边大喝道:“鼠胆逆贼休逃!”身后士兵见敌将败逃,士气刹时大增,随典韦哄然直追而上。

典韦一马当先,紧随其后,穷追不舍,敌方跑得慢的几个骑兵已被铁戟扫落马下,追至数里,突然从右侧传来一阵震天的鼓鸣声,典韦侧目一看,只见千余敌骑杀将出来。

典韦见状心头一震,这才猛然忆起郭嘉所言,差点为了一时之兴坏了大事,随即勒住马头,下令道:“兄弟们,撤!”

牛辅调转马头大笑一声,喝道:“哼,哪里逃!”说着,领军回头杀去。

刚撤不远,数十骑已由前面杀将过来,典韦策马迎去,双戟飞扫,戟光到处,骑兵尽被打落于马下,眼见敌军欲要前堵后塞,当下放慢速度留守军后,令士兵先行撤退。

士兵边撤边战,奋勇杀开血路,但毕竟是步兵,要对付骑兵不免有些处于劣势,已有数十士兵死于骑兵长矛之下。

典韦见状越战越勇,护至士卒身后,令他们无后顾之忧,专心消灭前面欲堵路的骑兵。撤近狭道时,突然从左侧又杀出数百敌骑,典韦双戟挥洒如风,滴水不漏,击退身后追兵便单身朝左侧迎伏兵迎去。数百骑见典韦单身迎来,即便四散开来,将典韦团团围住,长矛顿时犹如箭雨洒落般朝他袭去。

典韦毫无惧色,大喝一声,浑劲挥戟朝矛雨扫去,戟矛相交,只听一阵啪啦乱响,与戟相碰之矛纷纷震落至地下,敌骑见状皆面露惊疑之色,想不到他竟敢如此神勇,惊疑之际,只见戟光闪闪,近身数十骑已然死于马下。

离他稍远的骑兵见此情形更加惊恐万分,于当地呆立不动,均不敢贸然再近前。典韦见他们面露惧色,随即回头瞥了一眼,只见士兵们已安然撤入狭道,当下也不再纠缠下去,策马朝狭道奔去。

刚入狭道,牛辅又领兵犹如潮水般掩杀而至,典韦连忙看了一眼狭道内士兵,还有一半尚未撤出狭道,当下双戟一横,立马于狭道口。

众骑兵见典韦一人横戟拦住狭道口,衣服已然粘满鲜血,甚至由脚底丝丝滴下,他脸色铁然,气势十足,威严万分,顿时不由停住了进攻的步伐。

瞬息间,四周一片肃清,空气似是变得凝结不动,一阵凉风由狭道呼啸而来,席卷而去,牵起一层薄薄的风沙。

“杀!”只听见一声暴喝,牛辅飞舞长枪从军中直杀而出,鼓声响彻震天,骑兵勇气顿时大增,朝典韦冲杀而去。

沙尘飞滚,鼓鸣声、喊杀声、马蹄声及惨嚎声顿时震彻天际,手起戟落处,衣甲穿破,血如泉涌,杀近前的十余骑已然应戟而落。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犹如戳破了蜂窝的蜜蜂一样,犹如潮水般向他攻来。

典韦面对如此多的敌军冲杀,脸上并未显出半分惧怕之意,反而是露出兴奋之色。他只管飞舞双戟与冲来之敌骑厮杀,也不知杀了多少敌人,似乎已然杀得麻木,顷刻间,狭道口四周已然堆满尸体,血流成河。

牛辅深知典韦的厉害不敢贸然上前力拼,此时,但见典韦已然气喘吁吁,心中暗暗一喜,正要提枪上前,突然,只听典韦暴喝一声,近前者只感心胆惧裂,口中鲜血狂喷,随即堕马身亡。

稍后的士兵见状,纷纷惊疑万分,又见眼前之人威不可当,当下不敢攻上前,典韦见此着果然凑效,即便收戟策马朝狭道的另一边逃去。

牛辅也为之吓了一惊,半晌后,方才醒过神来领军追杀而去。

典韦冲出狭道口只见士兵们已然由河涉水而过,当下回望了身后一眼,只见追兵已紧随而至,脸上不由露出一丝从容之色,随即策马渡河。

牛辅尾随追至,见敌军已越过河,而典韦正要渡河,也不及细想,猛然催促骑兵迅速掩杀而去。

敌军闻令蜂拥般随典韦身后掩杀而去,牛辅则于军后扬鞭催促士兵迅速跟上,四周顿时人啸马鸣,响彻十里内外。

牛辅见典韦已然渡过河流,而己方半数骑兵已涉水至半,随即逼不及待驱马渡河,忽然听到上游处隐隐传来一阵急促的流水声,忙举目朝上游看去,这一瞧,顿时令牛辅毛骨悚然,但见一股洪流又远而近,水势汹涌澎湃,从上游直冲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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