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知好歹的女人，我可是把性命都交付在你手中，你知道这可是比性命还重要。”

“特勒爷，你的笑话真好笑，几块破玉就搭上性命了，我饿你三天看是破玉重要，才是饭菜重要！”

龙茹凌不甘示弱的回敬过去，打仗治国是男人的事，而她也从来没有想过牝鸡司晨。

“所以我说你真的是头发长，见识短……”

“诶诶，阿史那雍虞闾，好想你的头发也没有比我短多少？”

两人像是吃了火药般的杠上了，一点都没有昨晚的恩爱缠绵状，更像是贴错了门神。

“是个男人就该让着我，而不是在这里瞎嚷嚷。”

“我没让着你，现在是二月底，你一脚帮我踢下床，被子没有，衣服没有这就算了，你看看手臂上，背上，哪里不是你的咬痕，你上辈子属狼的么？”

琼月和水碧很知趣的离开，天气这么好，要么去后山坡哪里逛逛，伺候着这刁蛮公主这么多年，总要过上一些自己的生活。

龙茹凌和百里昭最后一次见面，是在莫何可汗大典之后的第三天，因为百里昭已经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龙茹凌站在他的身旁，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端庄而淑女，这也是从前百里昭希望她的样子。可是，当她真的做到了，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反倒是痛苦无比。

“我要回去了，你看我凭着这战神的身份，很快就会找到娇妻的。”

百里昭不想把气氛弄得太糟糕，故作笑颜的说着。可是他原本就是严肃的人，这样开玩笑，连龙茹凌都觉得不习惯。

“这些年来，打扰你了。”

除了这样的话，龙茹凌真不知道还该说什么，那是年少，以为喜欢上了就是爱上了，苦了自己，也苦了别人。

“若是两国再无战事，我和你也许再也见面，这样说来还真的不知道要不要期盼打仗呢。”

百里昭笑了一下，捏着拳头，只怕今生已经没有机会再见面，也不知道身上的蛊毒，还能撑多久。

而图雅被他们几人连番威逼下，实在是气不过，大嚷根本没有解药后，也隐约觉得自己做得不对。就算那么刁蛮，她从来也指使他人做事，从来没有自己亲手下毒害人。

那次，也实在是气不过，想说反正也晚了，龙茹凌未必会喝水，才下在里面，来个生死天注定。

亲手害人的滋味，其实真的不好受。

她思前想后，最终决定亲自去找百里昭，道歉或者是什么的也都忍了。要知道从小到大，她可是没有这般低三下四过，要是被匈奴王知道的话，绝对不敢相信。

而百里昭却没有对她大发雷霆，更没有亲手为自己报仇，生死对他这个戎马七年的人来说，早就不是什么新鲜的事。

他如今放不下的只有龙茹凌，但是龙茹凌已经放下他了。

“我不需要你道歉，要是真的觉得愧疚的话，好好待凌儿。”

如果说百里昭还能为龙茹凌做什么，那么也就只能是这件事了，他只想她好好的，其余的再无所求。

自然，这些事龙茹凌不知道，她还在纳闷图雅怎么一声不吭的离开，果然是参不透的公主。

“这是我求的护身符，帮我带回去。这个是皇祖母的，这个是父皇的，这个是奶奶的，这个是将军的……”

这是龙茹凌上次遇见喇嘛僧人时，顺道给求的平安符，不过是用酸杨枝刻成的小木牌，上面写着梵文，用红绳窜了起来，下面还绑着一对黄铜铃铛。

龙茹凌一一数完以后，顿了一下，从怀里掏出最后一个，压在他的手心，眉宇间笑的温婉。

“最后这个是给你的，求平安健康。”

一句简单的平安健康，如今在百里昭听来，格外的讽刺。

他接过护身符，顺势把龙茹凌的手拉了过来，搂在怀里，然后用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虽然有些事已经铸成定局，可是他却不愿相信。

“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应承皇上的意思，那……”

龙茹凌弯起嘴角笑了起来，伸手搂着他的腰，把头靠过去，但是这样的举动已经与爱情无关。她只是把他当作哥哥看待，虽然自己有很多皇兄，可是她却连那些皇兄的样子都记不住。比起他们，百里昭可是亲昵多了。

“阿昭，这些事已经没有意义了，你总该给我找个嫂子，然后和她说我的糗事，一起大笑。再然后，你们会有自己的孩子，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起；阿昭，你们还会有孙子，说不定等到你年老的时候，会带着孙子长途跋涉八个月过来看我。”

龙茹凌打断他的话，让他再也无话可说。

他放开龙茹凌，退后一步笑了一下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不远处，他的副将手里牵着缰绳，等着他准备班师回朝，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让他留恋的事物。

在阿昭离开以后，龙茹凌时常都会坐在那里发呆，她追逐了十多年的执念，最终还是被她亲手给放走了。

“后悔么？”

凖默走过来，从后面搂着她，亲吻着她的脸颊问道。

“我要是说后悔，你会让我走吗？”

龙茹凌笑着回头，眨着眼睛说道，凖默的这些小歪招，她已经学会慢慢的招架了。

“你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去哪里，好不好呢？”

没有人比得上凖默的无赖了，虽然在其他人的眼里，他是威仪的四特勒，莫何可汗杀了小可汗还有起兵的几个特勒，其余的都流放在疆域去。可是，只有四特勒依旧是四特勒。

谁可曾想到，他也可以无赖成这个样子呢。

百里昭离开以后，凖默也告别了莫何可汗，然后带着龙茹凌去找大义公主，这么算来，他也算是懂事以后，第一次去找他的母后。

“凌儿和我说，汉人的规矩，是要在进门以后，敬上一杯媳妇茶。”

说罢，凖默拉着龙茹凌跪在大义公主的面前，端起琼月端过来的茶，递给大义公主。

之后，龙茹凌一个人退了出来，让凖默和大义公主两人独处，不管曾经谁伤害过谁，时间可以治愈一切，也可以改变一切。

正如她和百里昭之间，一开始就是错的，就没有必要再错下去。

水碧拿了一件衣裳给她披上，看着不远处的枝条，已经抽出了嫩芽，让人看着心情舒畅。

“已经三月初了，可是还是凉呢。突厥这个地方，就是和洛阳不一样，看来我们要努力去适应呢。”

龙茹凌紧抓着衣裳，看着水碧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水碧，我们来算一下你说谎话的账，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