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月听到这里，讪讪地笑了两声，说道：“后来我们来了，却把它们放进来了。我们确实是助纣为虐了！”

那老者微微一愣，水仙月明白过来了，“助纣为虐”这个词的出现，比木羽来岛上的时间要晚多了，所以老人根本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水仙月接着说道：“我的说，我们确实做错事情了，帮了坏人的帮。”

那猴子“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老者微微一笑，说道：“这也许都是神安排好的，你们不来，也会有别人来的，这个不怪你们。”

神猿在一旁冷冷地说道：“那龙龟的死，总是他们造成的吧？”

老者说道：“我接着将后面的故事。后来，我们听说凤凰和龙龟还有那些斐契人，到了一个极大的大陆，斐契人和当地人居住在了一起，凤凰和龙龟不愿意和当地人为伍，各自找了一座大山，隐居去了。再后来，便有人用血灵石杀死了龙龟，凤凰想为龙龟报仇，却没能打过那些人，不知是被杀了还是被囚禁起来了。”

神猿接着说道：“斐契人为你们带去了最先进的文明，你们却杀死了他们的龙龟，用你们的话讲，你们这不是忘恩负义又是什么！”

水仙月说道：“这件事情，确实也是我们做错了。不过关于龙龟的事情，我还知道一些的。”

水仙月停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件事情还是和木羽有关，当年木羽不知道什么原因，杀死了苗城的公子，然后苗城的城主为了给儿子报仇，去找木羽兴师问罪，却又被木羽打败了。就这样，苗城的老子在木羽手上败了很多次，最后就想了这么个损主意，去杀死龙龟，然后用龙龟的血做成了什么长生石，吃了那些石头的人，就可以在地下长生了，不过这种长生不能见阳光的，一见到阳光，就会立刻燃烧起来，最后连灰都不剩。”

那老者说道：“你们收集血灵石，就是为了对付那所为的长生石的吧？”

水仙月点了点头。

老者说道：“即便你们收集齐了五颗血灵石，也不一定能救她的。”

水仙月说道：“我们也是听说有这么一个法子，所以想着试试。”

老者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和木羽很像，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连性命都不要了。”

水仙月说道：“我们没有那些雄心壮志，也不想着什么长生，只想着在时间短短几十年，过得自在一点罢了。”

老者看了看神猿，说道：“阿库那，我看我们可以把血灵石给他们吧。”

阿库那？好熟悉的一个词！小个子的阿衡听到这个此，悄悄地跑到阿东身后，轻轻对他说道：“阿库那是万鬼城中的一个神，是一个战神，号称有无穷的力量，我们在跳舞祈祷的时候，有一节就是向阿库那祈祷的。”

阿衡说完，又悄悄地溜了回去。

阿衡对阿东说话的时候，尽量压低了声音，可是这房间本事就不大，而且大家离得还都挺近，所以阿衡对阿东的话，一字不漏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老者和猴子都对那个小孩儿感起了兴趣，猴子对小孩说道：“你，过来！”

阿东对阿衡说道：“过去吧，试试能不能用你们万鬼城的语言聊几句。”

小孩依言走到猴子近前，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

老人和猴子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们开始用他们独特的语言交流，你一句我一句，那猴子脸上的阴云也逐渐散开了。三个家伙的表情，时而高兴，时而低落，阿东阿西等一干众人，在一旁看得是一头雾水，不过大家都静静地看着，谁也没打扰他们。

后来，阿衡聊得是在欢脱了，他跑到屋子里一块比较宽阔的地方，开始跳起舞来。那舞蹈阿东是认得的，就是万鬼野人们围着篝火唱跳的那种。阿衡假设中间有堆篝火，然后围着那假想的篝火又唱又跳。而奇怪的是，老人也在一旁跟着轻轻地唱和。

跳完这段舞蹈后，阿衡开始在假想的篝火前跪下来祈祷，在之前他祈祷的时候，都是小声自己嘟囔，今天的祈祷，声音大了许多，显然的故意让老者和神猿听到的。

祈祷完成后，阿衡又跑到神猿面前，神猿用粗糙的大手抚摸了几下阿衡的头，三人又交谈了几句。

过了好久，阿衡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群看客。阿衡跑到阿东面前，用极快的速度报告交谈的内容。其实，那内容阿东阿西和水仙月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万鬼城正是由那群逃走的斐契人建立的，而“万鬼”这个名字，正是“斐契”两个字音译而来的。在万鬼城发展的过程中，不断有当地人融入进来，有些斐契人和当地人杂居，数代之后，斐契人的特点渐渐被稀释掉了。而有些斐契人，则以自己优良的血统自居，他们在外说着和当地人同样的话，但是关上门在自己家里，却说着斐契人自己的语言。正因如此，这个古老的语言才得以保存下来，而斐契的文字却在万鬼城以及周围的城邦之间流行开了，所以在郎城，苗城和万鬼城中，才出现了差不过的文字。要知道，在那个时代，当地人还不晓得文字是个什么东西呢。所以在当时便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奇观，同样的一套文字，却对应了两套不同的语言系统。

而阿衡，很万幸地又是保留着优良血统的斐契人的后代，更确切地说，他也是一个纯种的斐契人，或者说，他和那老者一样，都是斐契人。

本来，斐契人和其他人一样，都有生老病死，寿命也都差不多。那老者之所以能活几千年，就是当年研制长生药物的结果。当年那药物在动物身上试验得差不多后，有人便迫不及待地在人身上做起了试验。当时试验的对象有几十个，结果幸存下来的只有三个，一个在动物们反叛的时候牺牲掉了，另一个过了差不多两千多年，也死掉了，现在的老者是唯一的幸存者，可是，他自己也感觉到，自己的大限差不多要到了。

阿衡本以为自己是世界上仅存的一个斐契人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自己的族人，所以心情格外兴奋。另外两个也因为阿衡的出现而高兴起来，等高兴过后，大家发热的头脑逐渐冷却下来了。趁着阿衡和阿东报告聊天内容的时候，神猿的脑袋里开始不断地盘算。

阿东和水仙月看到猴子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化，就知道借血灵石的事情还困难重重。阿东给水仙月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再聊一会儿，聊得越多，能切入的口子也就越多。水仙月看到阿西扶了扶眼镜，顿时就明白了。水仙月说道：“老爷子，那只四只眼睛的鸟，也是这里的吗？”其实水仙月早就知道了四目鸟是它们中的一员，她这么说，意思是引起老者的兴趣，然后透露出信息：我们知道四目鸟在哪里，我们能把它救出来，不过，咱得有东西来交换。

那老者果然眼前一亮，说道：“嗯？你们见过小希费了？它怎么样？还活着吗？”

那猴子脸上也抽搐了几下，显然是极关心那个叫“小希费”的家伙，但是又要把这种关系极力克制住。

水仙月说道：“我们见过一只长着四只眼睛的鸟，那鸟和野鸡差不多大，也有长长的尾巴，漂亮的羽毛，头上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冠子，最有标志性的地方，就是它有四只眼睛。”

水仙月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当时我们在一个墓里面，看到那鸟之后，就晕过去了，醒来后产生了幻觉，然后自己人就打起来了，不过很万幸那次大家都没受伤。后来我们从墓室里出来，再次经过那里，和我们的对头狠狠地打了一架，然后我们就逃出来了。不过，从始至终，我们也没见它动一下，所以也不知道它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后来留在里面的人，有没有对它做什么。”

叶千童在一旁补充道：“里面的人没拿它怎么样，当时大家连命都顾不过来了，根本顾及不到它。”

那老者哈哈一笑，说道：“它还能施展幻术，说明它还活着。你们能从它手上逃走，说明你们良心还不错。”

神猿在一旁冷冷说道：“小希费最是心软，在它眼里，简直就没有坏人了。”

水仙月趁机说道：“它还能分辨好人坏人吗？”

老者说道：“小希费战斗力是不怎么样的，它只会一些幻术，要真打起来，连你们这里最弱的都打不赢，不过好在它也是上八种动物中的一个，你们想杀掉它，也不容易。”

水仙月说道：“那就奇怪了，既然它不厉害，那为什么要让它守在最关键的位置呢？”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那就是小希费的优势所在了。它虽然战斗力不强，可是，它是这十六种动物中最聪明的一个，而且，它还有一项神技，就是能分辨人的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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