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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名人谱》第八章滔天巨浪起于微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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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寿庄前厅,朱富桂看着来人眉头不展,怎么都想不起自己见过此人,不过处于多年的习惯还是非常谨慎的好生相待。

“庄主莫要苦苦思索,你我在今天之前从未见过面。”黄脸汉子看着庄园主人脸上笑意渐浓。

“哦,那不知嗯……壮士来庄上所为何事?”朱富桂心中略感不妙,这人怕是不怀好意。果然,就听这壮汉言:“鄙人何启,正要赶回榆县与家人团聚庆新岁,不料在这附近糟了劫道的匪徒一身钱财尽散。坊间传闻庄主乐善好施,吾厚颜叨扰望庄主海涵。”

朱富桂一脸不解,这附近因为福寿庄的缘故,已多年不曾有闹过匪患。现今,什么时候出了强盗他怎么不知。虽然如此朱富桂还是想花些钱财好早早送这人出庄才是,随意吩咐了一位站在门前的小厮:“去账房支些足够的银钱,给这位遭了劫匪的壮士作盘缠。”

一会儿进来个孔武有力满脸络腮胡的汉子,看打扮想是这庄园的护卫。这莽汉进来瞥了眼位在下首何启,瓮声道:“庄主,人来了,在偏厅。”朱富桂闻言一展愁容:“还请稍待,吾去去便回。”何启点头示意。

偏厅一人早已等待多时见朱富桂来上前道:“庄主,查清了,庄子方元几十里并无劫匪。”朱富桂听了露出一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果然,这人是来打秋风的。”“嗤~这人倒是好胆,竟敢来庄上闹事。待遣人轰他出去?”这人一脸嗤笑,一边说一边用眼神询问朱富桂。

“罢了,我已派人去了账房,舍他几两银子打发走便是。记住,现在我等是正经的乡绅商贾,打打杀杀之言你且莫要再提。”朱富桂对旁人说自己家财万贯都是往少了说,真不在乎这几两银子。如今他要的就是这好名声。

自家人最知自家事,年轻时他自己就是个打家劫舍占山为王的盗匪,若不是当年自己行了天大的运气说不得早早就死了,哪还有现在的家产。用些可有可无的钱财换取名声,来掩盖自己恶人的过往他还是很乐意的。同时也异常爱惜,不到万不得已却是不会枉动刀枪武力。

回到前厅,朱富桂一眼就看见放在一旁的钱袋,他疑惑这人这么还没走。转念之际,何启抱拳:“多谢庄主慷慨以解在下燃眉之急,为此何启不妨说个消息以报庄主恩情。”何启这个消息就是将军冢九十六口全部丧命官府插手查办之事。他在惠县数月偶然听一位游商说戈壁深处的人家莫名的不见了。

“庄主,将军冢死人了,还不少。”何启一开口就让朱富桂心头一跳:“你待怎样?”没有去装不知道。既然这人能找上门自然也早就查清楚,此时再遮掩没有任何意义,干脆一口认了。

“不曾怎样,只想卖个消息给庄主你。”何启拎起手边小小的钱袋在空中不停的晃荡,通过重量心中已有大概。不过就这点钱他还看不上,眼睛一转打定主意想在敲一笔,怎么也要几百两才可。

“消息?什么样的消息?”朱富桂习惯性的笑容早就不见,面色铁青逐渐覆上寒意。

“庄主,我这消息可是能保你身家性命。作价至少五百两,也就是五十两黄金。”何启仿佛没看见已在愤怒边缘的朱富桂,张口就是五百两。

“五百两,哈哈哈,一户三口之家一年用度不过区区三四两银,你一个消息要我五百两,简直……”朱富桂气急而笑这人张口就是五百两,当真自己是平常的富家翁任人揉捏不成。

“庄主你当真不知?那将军冢……”何启一时有些坐蜡。

“知道什么?将军冢?我是绑了个人又怎么了,不过几十两银子而已。就这你敢开口五百两,你当我是什么人,啊?!你怕不是失了智。”朱富桂本就是个强盗匪徒。尽管早就金盆洗手,多年来更是附庸风雅修生养性可这一刻一身匪气尽显。居高临下的指着何启的鼻子就是一顿抢白。

何启见此人不见作伪当真不知,为了五百两嗯……八百两也就忍了这蠢人对自己的举动又如何,不过口气可没先前那么好“八百两,现在加一个三百两的消息,两个消息八百两少一厘都不行。被人摆了一道都不自知,难怪命不久矣。”何启这就算强买强卖了。

“说好两个消息无论你先听哪个都得先给钱,只要金子。”

“好,好的很,忠光拿三十两金给他。”朱富桂朝门外喊了一声被惊动的管家。只一会儿,忠光带着三锭金子赶回放在了何启右手边的茶几上。

“说罢,让我听听价值三百两的消息。”何启听出其中隐隐的威胁之意。

“将军冢二十几户人家共逾百口人一夜之间尽数丧命。唉,这消息三百两都少了。”何启一脸肉痛,确实是要少了。不过舍不得孩子套不着了,这就算了。

“当真?”

“自然,我还知道你找了人去,此人叫洪都,是也不是?”

被何启一口道破,朱富桂当场就没了脾气,也没兴趣问他如何知晓洪都这个人的。看着对面往自己怀里揣金子的何启,他都感觉这个消息卖便宜了。

“这,这是为……为何?”朱富桂话都说不利索了。在朝廷大比时突然死了近百人,可想而知这官府怕是挖地三尺也要缉拿这穷凶极恶之徒。一时间朱富桂浑身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不知如何是好。

脑海中消息与面前这个人的脸不停的交替,有一瞬间他想留下这个黄脸大汉。可见其有恃无恐怕有所依仗,若一个不慎自己就彻底完了。

稳了稳神朱富桂问:“那另一个消息呢?我用此物换。”随手解下腰间金镶玉的四君子吊坠扔给何启。“别瞧了,这吊坠出自名家之手区区五百两还是值得。”朱富桂见何启摩挲着吊坠沉默不语不禁催促道。

在朱富桂眼下何启手一翻吊坠就消失不见也不知被他放在了哪里“这第二个消息嘛。朝廷插手派了官下来查这件事,传言可直达天听,可不是小小的地方官能比的。再者百余人可都是洪都一人所为,你嘛,啧啧啧~”何启摇头怜悯的看着面前显得无比可怜的人。“据我猜测将军冢或还有人活着,因为我去时那些死人都已被安葬。只是不知为何这人却没在记录在官府的户籍册上。”

“这将军冢是前朝一位将军埋骨之地,四周居住的乃是其麾下后人,专为守墓。后这些军户被转为黔首就此定居。到了今朝这些人以黔首编入户籍,却因地处偏远不可通商,所以只编入户籍交税,不服徭役。有一小小游商偶然带着货物来此以物易物赚头不少。从此往后十几年每隔数月就会来回一趟。数月之前待他再去却发现此处空无一人,像是数月都没人来过一般。我也是在惠县偶然听他对人说起时无意听见的。闲时无聊就多问了几句,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何启慢慢的向朱富桂说着将军冢的前世今生,这当然也是他花了些钱买的。“心中好奇特地向他讨了地图亲自去了一趟戈壁深处。那地方尽是风沙砾石荒得很,进了间废弃的屋,入眼都是喷溅的血迹,胡乱倒地的家什物件,这个地方怕是被人屠戮一空再无生者,虽远当风待我仔细查看一番,发现只有一家与任何地方都不同。这家虽然墙壁上鲜血依旧,可屋里物品依然摆放整齐,显然有人来过,再看落灰却不似有人住。无意间发现这屋的对门门楣上有异,有个不起眼的喜鹊纹。而整个江湖会如此使用喜鹊纹的只有洪都。所以庄主勿要怀疑何启所说真假。”

朱富桂静静的听完何启的话突然大笑:“我称你一声何兄弟,可行?”只是称为罢了何启自无不可。“何兄弟,来者即是客,何不让吾尽一尽地主之谊,况且你与我有大恩,就是长住庄上也无不可。”

何启婉言以家中父母妻儿正等着他回去庆新岁,却是不便在庄上长住为由拒绝了。不过经不住朱富桂执意相劝还是同意在庄上暂住些时日,不长也就短短两三日。

两人心中各怀鬼胎,何启自来时就知道自己怕是不易离去,朱富桂更是在杀与不杀之间来回徘徊。

一个知情人洪都,一个漏网之鱼秦高阳,一本长生书《大衍青木经》还有朝廷插手。在如此多变的形势里朱富桂知道,事情如何发展自己已无力去扭转,唯一能做的就是顺势而为尽量自保。朝廷可不是真像绿林好汉口中调侃的那么无能,自己手上这几十人更是形同虚设。

这件事已经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无声的席卷着靠近它的一切,福寿庄上风波诡谲。而另一边的朱德庸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信件,连夜写了奏章八百里加急送去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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