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得还挺有仪式感。”

陈立峰耻笑一声，心中却很惊讶，按理说被人杀死，心有怨气，应该进不了轮回，变成凶灵。

但是范晴没有杀死吕飞和宋海涛，只有马飞死了，难道吕飞的符真的有效？！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打开铁门，宋海涛眼球突出，因为不能动，鼻涕流进了嘴里。

陈立峰皱了皱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变成这样，他心里很不舒服：“头上的灯会亮十五个小时，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拿走桌上的手机，不再理会疯癫的宋海涛，距离九月初还有三天，如今找不到吕飞，只能希望他还会再去易恒大厦。

时间转瞬即逝，陈立峰这几天都在公安局住着，张怀斌陪着，别人也没有说三道四。

倒是有很多人问陈立峰，为什么宋海涛害怕范晴，一听到歌什么都招了。

陈立峰实的虚的掺在一起，连哄带骗解释，居然没一个人不信。

期间白副局长白肖来过一次，说了两件事。

一，上级已经决定，因为张怀斌未经批准，擅自行动，导致人员受伤，本应撤销职务。

但因工作期间表现优异，破获多起要案，受伤人员不许追究，现降职为辅警。

白肖说的很简单，可是张怀斌又不傻，自己犯的错，别说撤职，坐几年牢也很正常。

如今只是降为辅警，肯定是白肖帮了自己。

二，时隔多年，清远市领导，死的死换的换，又有宋海涛的录音，范晴失踪案开始被领导重视，由刑侦一队调查。

宋海涛就是刑侦一队队长，（以前是）。

让陈立峰意想不到的是，张怀斌手下的人，知道队长被降职，大多数依旧愿意听他指挥。

“张叔，让兄弟们眼睛放亮点，宋海涛没说谎的话，今天吕飞就会来易恒大厦。”

八月三十一日晚上十点，陈立峰特地跟张怀斌他们一起，蹲点观察。

陈立峰眼睛不断从行人脸上扫过，前两天没发现吕飞，今天如果再抓不到，就得从零开始，或者等到明年三月份。

这几天的调查，吕飞父母双亡，工作在捅伤陈立峰第二天就辞了，据了解，此人不爱说话，丧偶，无儿女，只知道他住在郊区的富泰家园。

“张哥，电梯维修人员已经来了。”

车内对讲机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知道了。”张怀斌扭头看向陈立峰：“吕飞不来，就像你说的，先把范晴的尸体找到，也好联合其他部门。”

以前刑侦有事要求配合，其他部门还能笑着答应，知道张怀斌被降职之后，他们就像约好了一样，全都不配合。

“唉~应该都是钱兵搞的鬼，他和白肖不对付，我又和白哥关系好，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张怀斌抽了口烟，重重叹了口气。

副驾驶的陈立峰，看着默默抚养自己的张叔，心中一痛。

曾经帅气的大叔，几天变成了颓废的老头，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张叔，只要你愿意干这份工作，愿意当这个警察，就没人能让你下岗！”陈立峰眼中炽热：“用不了多久，你就又是队长，副局长，局长！”

张怀斌嘴角微微上扬，这些话自己年轻的时候也说过，可是他心里明白，区区队长的位置，自己就用了十多年才争取到。

“对！劳资要当局长！”

不同于其他车内紧张的气氛，易恒大厦对面，玻璃包着黑色防晒膜的捷达车里，传出了两个男人爽朗的笑声。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拐角的胡同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垃圾桶，路边松树上，不知什么时候飞来一只猫头鹰，黑色瞳孔直勾勾的看着易恒大厦，偶尔发出几声似笑非笑的叫声。

“吕飞出现！已进入楼内！”

眼皮打颤，就在陈立峰要睡着的时候，对讲机响了。

“各组注意！十分钟后一组二组跟我进去！其他人都给我盯紧了！”

张怀斌没有掩饰激动的心情，抓到人就是戴罪立功，抓不到，辅警这个职位，自己恐怕得坐到退休。

“跟我进去！”

十分钟很快，吕飞进入后没有出来，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几人，快速冲进大楼。

因为早就跟谢坤鹏联系好，大楼内一个人都没有。

昏暗的灯光，空旷的大厅，陈立峰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几天前，自己差点死在电梯里。

咬了下舌头，疼痛让他镇定下来：“温度似乎比前几天更低了。”

“我也有这种感觉。”张怀斌搓了搓胳膊：“电梯被打开了！咱们六个两人一组，挨个楼层找，小安你俩守在一楼，对讲机要确保都打开了。”

“吕飞是亡命之徒，必要时可以开枪击毙！”扫视自己前面的“孩子”，张怀斌不想在看到有人受伤，也算是夹杂了些自己私人情绪。

情况特殊，说完之后按照之前的安排，所有人迅速执行。

一盏盏灯把屋内照的雪亮，五层楼，六个人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全部找遍。

“难道吕飞还能隐身？”一楼大厅张怀斌揉了揉脑袋，看了一眼升到一半的电梯：“小涛你们仨去二楼等着。”

一直没说话的陈立峰，静静地站在门口，所有楼层都找遍的时候，他心里就知道吕飞在什么地方。

所以无论张怀斌怎么做，都无所谓了。

手机上的时间，从十一点五十九分变到十二点零零，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从电梯下面传了出来。

聚精会神走向电梯的张怀斌几人，被吓得浑身一颤，有个年龄较小的，跟着喊了出来。

也难怪，即使是有心理准备的陈立峰，也被吓了一跳，那叫声很大，夹杂着恐惧，不可思议，还有一丝绝望。

之后的事很顺利，电梯下面确实是吕飞，拉上来的时候，他屎尿横流，神志不清，见人就喊有鬼。

警员在下面，也确实找到了一具尸骨，还有满地的冥纸。

陈立峰从吕飞衣兜里，拿出所谓的黄符，偷偷塞进自己口袋。

完事后，陈立峰发现，好像有一个黑影，从电梯下面钻进自己影子里。

“小峰走了。”

张怀斌脸笑的像个菊花，在门口挥手喊道。

“来了！”陈立峰揉了揉眼睛：“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回到公安局，简单的做个笔录，出来后已经凌晨两多了，跟张怀斌打了声招呼，陈立峰开车回到公司，简单的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