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高一招【7】

“啊~啊”诈听着声音，人们可能觉得很销魂，如果不是在这样黑不见天、四不透风，偶有虫蚁的死囚牢中。

像是犯了极大的罪，四肢被吊在加热的铁架上，而这人正前方坐着一男子，与这地牢格格不入，白衣执扇，唇角还带着笑弧“在这里，你死不了，慢慢地承了这刑，千种百种，你也可以祈祷你的主子会来救了”铁架上的人用惊恐绝望的眼神看着他，然后那声音继续响起。

天都中最有名气的楼，是绾湘楼，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文人名士，达官权贵，布衣娇女都可进的楼，楼中设有酒阁，茶阁，歌舞场，还有天都的各类吃食，也就是很大的饭馆了。而这中的美人，雅的俗的，女的男的，只要你有钱有才，都可满足你。此时，一楼的饭堂里正有几人在激烈的谈着近日的一件大事，大理寺丞不愧被称为青天老爷，一个多月前的祁王府的刺杀案已被破了。

“我说近来关于祁王的事还真不少”声音是从一体态偏肥的男人传出的，留着大胡子，应是喝了酒，脸像女子上了妆一样红的过了些。

对桌，一纺衣男子抿了抿嘴，到真是空有壮肢，毫无头脑。“斛森，你瞧一瞧，你若不多读些书，便像那壮丁一般。”他身旁的人抖了抖“爷说得对”

那壮汉像是听到了他们的话，一个凶狠的眼神看过来“小白脸，爷是你能叫的?”男人踉踉跄跄地走到他们这桌。一双手还没来得及放到纺衣男子的身上，就被一股剑气划出了血，疼得他在地上打滚，酒意也散了一半“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你们等着...”他边跑出门边说着。而那男子依旧轻笑，甚至从头到尾没看过壮丁一眼。其他的客人都有些惊讶，这人难道真不知那人是谁？不过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今日早晨，乾元殿的确发生了件大事。

早朝快要结束时，众臣见司徒寺丞有些急急地走进来“微臣叩见皇上”

“爱卿请起”

“禀皇上，刺杀一事已经查出结果了”

众臣一面惊叹这青年寺丞的办事效率，一面等着下文，可他却顿住了，那锦衣男子像是在思索如何说才好，而后道“皇上，祁王怎么不在?”这事是关于他，正主却不在。

“老九说他身子不太舒服，告假了，司徒直接说，朕到要看天府谁有这样胆量谋害皇子，老七那你不必担心。”

众臣心里一叹，这样好的少年郎竟如此害怕祁王，唉！

锦衣终于开口道“顾相，你那时为何去了绾湘楼?”不知谁吸了口气，难道说是顾相?

“司徒钦，你休得胡说，本相只是去听听小曲。”老丞相登时急红了脸，吼声道

“丞相急着辩驳什么?本府可说是你了?”男子笑吟吟看着这怒火挺大的人

“你这样问，不就把罪名安在本相头上了吗?黄口小儿，本相的行踪需要向你备报?”

“顾爱卿，你只管回答就好”皇帝似是有些不耐。

“回皇上，老臣三月初只是去那地寻我那不挣气的弟弟。”

“可本府的人查出，刺客也是那日去了绾湘楼呢，几楼来着?似乎是三楼。”

“本相去得是五楼，司徒寺丞，凭这个便断言是本相?”丞相冷哼哼道

群臣中忽然传出一阵笑声“丞相，司徒所说确实片面，可你的反应太激烈了。”太子荣誉笑道

“太子，这...”

“司徒可有实证?”皇帝冷冷说着，一些老臣默不作声，一些年轻的官员却很疑惑，顾相何故要杀祁王?他该知道这一旦被发现可能会灭满门。

众人只见那年轻的大理寺丞，俯手对一旁的武将说“去把那人带来”

不一会，那名武将架了一个人出来，因着那人一身的黑衣，朝臣也瞧不出内里无一寸好肉。只是奇怪这样健硕的男人竟然站都站不住?

“启禀皇上，此人是你交于微臣的刺客之一，昨夜他忍不了刑罚，向臣招供他们是一批被惯养的杀手，顾相以钱或权诱惑，让他们杀一个人。”

“你胡说，皇上老臣活了半辈子从未对皇室不敬，又怎会雇杀手去刺杀祁王啊”那顾相有些颤颤得哭喊着，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

静谧的朝堂，有臣子说着“顾相所言非虚，他没理由去害皇子。望皇上明断”

“太子，如何看?”皇帝忽然问起太子，神色莫名不晦，话更听不出什么，众人都觉得语气像平日里问太子对某事的看法。

太子看着跪于地上的丞相，眼神又望了眼司徒钦，沉声道“此事的确有说不通的地方，七弟府中的防卫不会疏忽至此，但那天因为是大婚之日，朝臣应该都会去，人多起来，就容易乱，刺客不熟悉七弟的府中，怎么能在不惊动禁卫军的情况下，成功的杀掉七弟?除非有人...”他稍稍停顿“绘过七弟府邸的地图。”

所有人一惊，连带着此案的审查者，太子的确很聪明啊！

“这不可能，老臣很少去祁王府邸，不，是从不曾进过，皇上，老臣真的冤枉啊”那丞相稍稍平复了心情，有些抽噎的道。

“呵，若不是为了杀害祁王殿下，而是祁王妃呢？”司徒冷冷的说道“太子殿下认为这个原因够吗?本府可未说刺客是受命杀祁王殿下的。”

满朝一片哗然，这...若是如此，则完全有道理了，若是那乡野女子未曾出现，那如今的祁王妃便是顾相的小女儿了。那样便不会嫁给六皇子了，众人都清楚六皇子生母是一宫婢，且很早就去世了，若不是太后心善，六皇子能不能安然长大都是个问题，更何况，众多皇子中，都六皇子没有任何实权，皇帝也不多喜爱他，只是那时，七皇子领着九皇子走了后，六皇子却忽然向皇上求娶顾惜怜，皇帝估计觉得愧欠这孩子，也同意了，毕竟六皇子也只是有几门妾室，而无正妃，于是那天定下了两门婚事，前后相隔不过几天，可人们大多只感叹前一场婚嫁。而顾相素来疼爱小女，韩将军的义妹毁了他女儿的事，因此想杀了她完全有可能，因为如果真的杀掉那女子，也不会闹到这步，毕竟，皇帝不会为了一个野丫头，坐罪于丞相。可那些刺客不仅失败了，还被误以为要杀害七殿下的，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那跪于地的人明显能看的出的颤抖“不不，皇上，老臣没有。”

“顾卿啊，你好大的胆子！”那皇帝终于是信了“谁给你的图？”

众人一惊，这还是合谋?这天府谁曾真的很熟悉祁王府邸的构造，怕是无一人。

“不不不，皇上，老臣没有”那顾相只知说着一句话，估计受了太大影响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韩将军忽然开口“皇上，微臣认为既然已经查出和丞相必有关联，那先收押天牢，如何?”这提议确实不错，早朝时间早过了，臣子们多少有些饿了。

皇上看上去气急了，命司徒钦把人关入地牢，而后，那顾相就这样进了地牢，朝廷有谁不清楚地牢相当于关死囚，只是这顾相真的会死吗?他的女儿还是南地的惠妃，他的儿子还在戍守北上边境，他的姐姐算得上目前的后宫之主，皇帝的枕边人。因着刺杀一个丫头?不对，现在的确是皇室中人了。

出庭门的时候，太子笑着说“韩将军，司徒寺丞的确棋高一招”只是那声音很低，低到除了那二人，再无一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