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第一次聚餐

还是再观察观察再说。秦弈然想着，问另外四只饿鬼：“你们看得懂垢人的字吗？”四只饿鬼摇头。秦弈然对魗魗道：“你们饿鬼的语言是什么啊？”魗魗写下：没语言，痛苦的要命，哪来的语言。秦弈然又问：“既然没语言，你们平时是怎么交流的？”魗魗继续写：打手势，交流个大概意思就行了。反正阴间到处都一样，也没什么值得交流的。

秦弈然道：“各位，听我说一下我和这位魗魗先生的交流。我在你们这里找到了一块面包，味道也是面包，但魗魗看见的却是粪便，味道也是粪便。因此我就想，这到底是面包还是粪便。能否请各位带着我再去找找你们所看到的‘粪便’，如果很多的话，你们也可以吃一点——魗魗先生已经试过了，一丝一丝吃没有什么感觉的，捂住鼻子就行了，总比饿肚子强，你们说是不是？”

饿鬼们闻言，口中发出“啊啊”的声音。秦弈然伸出双手：“来，我扶你们站起来。”他将五只饿鬼依次扶起，而后道：“走吧。”五鬼便如同五个灯笼，在前面走着，而秦弈然不疾不徐，紧随其后。

又走了一会，居然再次看到了两块面包，而面包的附近，还有一只饿鬼正在前方，准备走开。秦弈然首先叫道：“前面的朋友，听得懂垢人话就停下。”那只饿鬼身形一顿，略一犹豫，见秦弈然附近还有五只同类，便过来了。秦弈然道：“你会写垢人的字吗？”那只饿鬼摇摇头。秦弈然道：“好，你听我说，我是一个垢人，误入阴司，正在寻找离开的方法。后来遇上了这位魗魗先生……”说着一指魗魗，继续道：“发现我和你们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你们看到的粪便，我看到的却是面包，包括气味、味道都是面包。因此，我想让你们帮我找找粪便。当然，我知道你们饿得慌，我也想到了办法。你们可以吃‘粪便’，我们已经试过了，我会将‘粪便’撕成一丝一丝的，你们捂住鼻子吃没有什么感觉的。这样虽然恶心点，但总比饿肚子强，你觉得如何？若是答应，我们就合作吧，你看他们都答应了？”

新来的饿鬼听完，对着另外五只饿鬼“啊啊”乱叫，似是询问。五只饿鬼点点头，表示秦弈然说的不假。新来的饿鬼略一犹豫，也就“啊啊”几声，点了点头。秦弈然道：“太好了，欢迎新伙伴——我们就在这开吃吧。”他留了个心眼，尽管面包可以证明到处都是，但不能证明是不是真的，干粮还是留给自己。另外，得早点去寻找水资源了。

秦弈然将一块面包细细地撕成一小丝一小丝，见它们都不伸手，便道：“你们吃啊，不会要我喂吧。”魗魗在地上写道：粪便是烂的，我们怕是一沾就会掉，不像面包。秦弈然有些头疼：那还真得我喂了，也是麻烦。

他道：“我喂给你们可以，但要一个个喂，不能每只饿鬼都喂一口。这东西本来一次喂入的就少，每只饿鬼喂一口，还不如不吃。因此要消耗很多时间，你们同意的话，就点头。”六只饿鬼点头，魗魗写道：我最后一个吧。秦弈然摇头道：“不，魗魗你第一个，这东西对你们来说，毕竟还是粪便，需要你起带头作用。”魗魗点点头。

除了魗魗外，五个饿鬼互相拉来拽去，一起摔在地上。又推搡了半天，才分出了先后。这五只饿鬼有的想先吃，有的想后吃，却又没法准确交流，故此才费了一阵时间。秦弈然道：“大家都坐好，我一个个喂。”说着将已经撕扯好的面包丝，一丝一丝喂入魗魗嘴中。

这事情不难，却极其考验耐心。有时候秦弈然耐心不足，撕得大了一些，魗魗就会微微皱眉，显然是吃到了粪便的臭味。好在粪便是软的，稍微大一点，也能够咽得下去，不会卡在咽喉中。

一块面包的六分之一，秦弈然居然喂了小半个时辰。魗魗吃完，秦弈然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稍微减轻痛苦？”魗魗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在地上写下三个字：辛苦了。

秦弈然看着这三个字，骤然之间，感觉到了动力。魗魗似乎和别的饿鬼不同，更有“人”的味道。他朗声一笑：“算什么。”招呼下一只饿鬼前来喂食。

就这样一只只鬼喂着，直到最后喂完了最后一只饿鬼最后一丝面包，秦弈然才舒了一口气。若是常人这样连续不停地喂，即便有再好的耐心，手也会酸麻。但秦弈然是巅峰高手，这点运动量对他来说完全不算什么，而耐心对一个已经天人合一的一流高手都不是问题，更何况是在畜生道行走四十年的秦弈然？

六只饿鬼吃完后，秦弈然道：“六位，怎么样？”饿鬼们的脸上头一次露出笑容，魗魗在地上写道：多谢。秦弈然道：“诸位不用如此，我们说好了，互相帮助。我给你们喂食，也希望你们帮助我探索这阴司。”六鬼点头。秦弈然道：“眼下还有个问题，虽然食物问题已经解决，但我还需要水，这阴司有水吗？”众鬼摇头。秦弈然想了想：“可能我们看得不一样，有没有对你们来说恶臭恶心的液体呢？”饿鬼们听了，顿时一通乱指，而后，又一齐望向了魗魗——它们的灵智虽然不及人类，但也不低，知道魗魗是唯一一个可以无障碍与秦弈然交流的饿鬼，因此都让他来回答。

魗魗在地上写道：阴司有一些小沟，里面有骚臭的尿液，或许是你想要的水。当然，由于说看到的东西不一样，我也不能够保证。秦弈然见了魗魗写的字，心中顿时一振：如果粪便对应面包的话，那尿液就对应饮料了，有吃有喝，出饿鬼道就是时间的问题了。他当即朗声道：“好，诸位，我们这就出发去看看，请各位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