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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溪剑歌》前章二 灭门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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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寺东南方350余里,有一座风景秀丽的山峰名为尧山,它是八百里伏牛山脉的主峰之一,极处高逾652丈,相传是尧孙刘累祭祖立尧祠之地。尧山风景优美,四季宜游。无论春花、夏翠、秋叶、冬雪,风景各异,却又各有妙不可言之处。尤其是夏秋季,骤雨初歇,白雾从谷中升起,弥漫了千山万壑,唯有山峰兀自立于云雾之中时隐时现,恍若仙境。宋代诗人梅尧臣曾游览尧山,写下了《鲁山山行》一诗,称赞它的美好景色:“适与野情惬,千山高复低。好峰随处改,幽径独行迷。霜落熊升树,林空鹿饮溪。人家在何许,云外一声鸡。”

尧山山峰奇特,瀑潭众多,森林茂密,温泉优良,集“雄、险、秀、奇、幽”于一身,自古就有集“华山之险、峨嵋之峻、庐山之美、黄山之秀”的美誉。尧山的景致甚多,诸如和合峰、银线瀑、九曲天瀑、将军雄风、青龙腾云等,然而尧山的极致景色,当属凤凰台。

凤凰台为象形山石,位于西峰。凤凰台岩石高逾60丈,方约20丈。四面如刀垂削,常人不可攀援至其顶部。台面有一孤石,较小,宛如凤凰头部,其下略呈弧形,微向西倾斜,构成凤凰腹部向前倾突之状。东南侧斜面上,由于长期的风吹日晒,鼓起的岩体斑剥嶙峋,奇松异花点缀其间,宛如凤凰的锦羽。整个石峰矗立于幽谷之中,谷内林木繁茂,时有云雾缭绕,彼时山峰恰似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故名凤凰台。

齐天的山庄便坐落于凤凰台侧,因刘累为“御龙氏”,故命名山庄为“龙凤山庄”。

龙凤山庄是一座五进院,坐北朝南,东侧前后一大一小两个花园,西侧南北共分四个小院,北侧依着岩壁,是一排后罩房。南北长25丈,东西阔15丈。山庄内,引清泉绕流成湖,依岩壁崛然是屏,植松柏梧桐做苑,铺青石方砖为径;堂轩廊榭相呼,亭台楼阁相映:形制规模虽然并不宏大,然而却极为雅致,颇得了天人合一之妙趣。

这天夜里,黑色的天空不时地被金色的曲线或深或浅地割裂成不规则的数块儿,继而瞬间又熔合在一起。从那曲折而又深浅不一的金色裂缝里,烫落的是比瀑布声还要凶悍多倍的滚滚的声响;这些气势磅礴的声响,拥有震天撼地的力量,就连高傲的黑色的天空,都要被吓得哆嗦着,把硕大的雨滴筛了下来,而这早已分不清楚是黑色夜空被吓出的冷汗抑或疼痛的眼泪了。

现在已经是二更时分了,庄院里的大多数人早早就休息了,唯有后堂里的灯光还亮着,像是守夜的眼睛一样。

就在此时,一个人撑着油纸伞,提着琉璃风灯,来到了后堂门口。他轻轻地敲了敲门,只听房内一位妇人问到:“谁啊?”

门外男子恭恭敬敬地答道:“师娘,是我,封秩!”

不一会儿,房门吱呀一声开了,齐夫人站在门口,和蔼地说道:“是秩儿啊,快快请进!”

封秩将雨伞收拢,靠在房门旁,数股清流曲折而下。

“庄院内外可有异样?”

封秩一边跟着齐夫人进了房间,一边回答道:“师娘,请放心,我都查看过了,并无异样!今日天降大雨,我又查看了各处火源,走火定然不会;再说,普天之下谁人不知龙凤山庄是齐盟主的宅院,仰赖师父威名,方圆百里绝无盗贼!”说到后面时,那份自豪之情全然写在脸上了。

“你师父哪有那么厉害,赶得上门神了,”齐夫人说笑着倒了一杯开水,递给封秩,眼神中饱含着慈爱和嘉奖:“秩儿,你师父离开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封秩接过水杯,饮了一口,笑道:“师娘说的是哪里话!平日里,我也是这样跟着师傅查看的,没有什么苦累可言!何况这段时间师父不在,我身为大师兄,理当如此!”

齐夫人听了此话,心头一紧,情不自禁地轻叹了一声。

尽管齐夫人的叹气声极其轻微,衬着房外的雷雨声更是难以辨别得出,但是内力修为不错的封秩还是听到了,于是他急忙问:“师娘,您可有烦心之事?说与我听,为您分忧。”

封秩随着齐夫人的目光朝睡塌上望去,只见小师弟齐衡正枕着小凳,盖着小棉被熟睡着,而他旁边还有一个摇篮里睡着的三个月的婴儿,那是更小的师弟齐平。

齐夫人含情脉脉地看着熟睡中的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嘴角露出甜美的微笑,像是喃喃自语地轻声说:“没有什么,只是近日心慌得紧。”

“师娘是在担心师傅吧,”封秩猜到了齐夫人的心事,安慰她道:“放心吧,我师傅武功那么高,遇事总能逢凶化吉;而且师傅有花伯、仇叔和众位师弟陪着,自会顾他周全。师父外出,是为了召开武林大会,并非涉险,更何况那是名震天下的少林寺呢!师娘,师父不会有事的,你应该宽心才是!”

“话虽如此,然而我总是心中不安啊!尽管我早已不插手武林之事,但是或多或少总了解到一些事情。你师傅一心为着武林着想,不过近半年来他做的几件事情,即便在我这妇道人家看来,还是操之过急了一些,虽说于公于私并无过错,可我总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你说这次武林大会,会不会对他不利啊?”齐夫人一脸严肃地望着封秩,希望他能给出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不过顷刻间,她又自言自语地安慰自己说:“唉,或许是我想多了!”

房外,大雨兀自下个不停。雨滴击打在屋瓦上、庭中树木上、堂前铜缸里的声音早就分辨不清了,只剩下一片嘈杂的响声;自屋檐而奔腾倾泻下的雨水,好似瀑布一样悬挂着,映着昏黄的灯光跳跃不停,之后落在地面上,汇成小溪,匆匆地流走了。

“师娘,师傅这样做,总有他的道理。如今北有契丹雄踞,西北西夏崛起,南垂大理据守,西方吐蕃虎视,大宋早已腹背受敌了!且不论西夏、大理和吐蕃,单是契丹就令人头疼了。自从师傅任盟主的数年来,哪一天不是为这天下和武林担忧?生怕武林中的宵小者为了私利而害了民族大义。”这几句话说得慷慨激昂,仿佛自己就是一个为着芸芸众生而扛起天下责任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他在一瞥眼间,看到齐夫人赞赏的微笑,不禁住了口,说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师娘,你相信我师傅便是了!”

齐夫人微微一笑,说:“秩儿,你真是长大了!好的,我听你的话,相信你师傅!”

这时,一支飞镖“嘟”的一声狠狠地钉在了门上,齐夫人和封秩都是一惊。齐夫人一甩袖子,油灯立时熄灭;封秩喝道:“谁?”闪身门后,趁着闪电光分辨院中情形,随即跳到院中,继而跃上房顶。

滂沱的大雨很快浇湿了他的衣服,可是凭着他的修为,即便借着闪电的亮光,依然什么也没有发现。

封秩急忙回屋,此刻齐夫人已经点亮了灯。齐夫人早把飞镖取下,正痴痴地看着飞镖尾上留的字条。封秩凑近一看,原来上面写着“快逃”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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