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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离阴阳》第4章 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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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屋,凤泠却不显得困乏,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心态,凤泠决定找几本书读。

不过话说回来,虽说凤家大小姐的卧房看起来寒颤了些,但麻雀虽小五脏却俱全,卧房角落里有个放书柜儿,发现了这个,凤泠便起了兴趣,连忙前去探看。

打开书柜,弥漫而来的是阵阵霉尘之气,阿嚏!自重生而来,凤泠只觉得自己的嗅觉敏感了很多,只是太过敏感,却也是遭罪!

柜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尘埃,应得是许久没有人开了。取出几本书本,竟是《天工开物》《异物志》《梦溪笔谈》诸如此类的书籍,凤家大小姐果真与众不同。

凤泠不禁感叹,一不注意却见一黑影坠落在地,凤泠心中满怀歉意,立即低头去拾,原来是一幅画像,敞开画卷,画卷之中是一男子!

不,仔细探看,书柜之中诸如此样的画卷太多了。凤泠算是懂行的,大小姐画工实在有待提高,但是神韵却在,这是在夙兴夜寐的苦练下方才有了几番神韵,凤泠微叹,可惜女儿家的一番好意要如春水向东流了。

凤泠轻抚着画卷上清隽的脸庞,不知怎的,心中却泛起阵阵哀思。这不是凤泠此刻的感受!是大小姐!原来,她一直都在。

凤泠明白她此刻的心情,每个人都有软肋,都有执念。她凤泠也是,只是不知晓那人是否还在一定在的,就当做是自欺欺人罢,重逢的那一日不会遥远。

大小姐,抱歉了。凤泠垂眸,请原谅我的自私,不过以后的事谁知晓呢?

再没了适才的兴致,凤泠仰躺在床榻上,每个人都会有执念罢。

第二日,凤泠决定去探望重病在身的父亲。身为人子,这是理所应当之事。

凤泠来到掌门屋外,见到了服侍的丫头,便浅笑着想打扰一番。

小丫头却拒绝了,服了一礼:大小姐抱歉了,掌门大人体虚,您前些日子大病未愈,此时相见实在不妥。

凤泠有些苦恼,想着这丫头说得有些道理,只得咬咬牙离开了。

对了,凤泠突然想到了什么,阴阳令之争每十年一次,十年之期将近,作为江湖大家的凤家不可能没有动静,这几日没有丝毫消息倒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这病来得凶猛,但为何病,所用为何药物,作为掌门的嫡亲女儿一概不知,她凤泠不是个傻的,其间原因如何不知?

瞧着二房势力,便会知晓他们对于掌门之位势在必得,其实对于凤泠来说谁是掌门本无所谓,只要不碍着她寻人便是。亲情于她,在过缥缈了。或许是一种逃避?因为一时找不着二房的破绽才退缩了?因为完全不知晓下一步该如何走所以只要他人不影响自己利益,便随他去,这便是凤泠此刻所想罢。

突然想到同三叔的约定,凤泠早早地便来到了华汐居。

凤泠对于短兵的造诣不浅,天赋好极,外加上凤泠是凤霆的唯一弟子,凤霆教授起来颇有耐心,凤泠的刀法进步极快。6a更k新{e最√}快%上%$《

只是虽说如此,凤霆邀凤泠比试的时候,凤泠依旧被打得招架不住,便只是用刀鞘,都能将凤泠打得手忙脚乱。

凤泠心悦诚服。只觉得三叔刀法实在超群,自称为水碧,凤泠却觉得其过谦了。不由得,凤泠将那注意力转移到刀鞘之上。那刀鞘未免太过精致了些!玄铁之上雕镂着云纹,又有玉石镶嵌,仅是刀鞘便是如此,更别说是刀身了。

又是数日,二公子回府,成果不凡,说是得了轩辕家比武大会之魁首,名声微震,凤家为其设庆功宴。

毕竟对于江湖各家而言,江湖人是否愿意拜入此门派,名声尤为重要。

凤泠无意掺和这庆功宴。她向来不喜热闹之地,对于凤家二房那些人,凤泠不熟悉,不愿熟悉,并不打算太过关注。

四处闲逛之际,竟是看到面色难看的三婶。

三婶,您怎么了?凤泠作了一揖以示尊敬。

大侄女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凤泠见三婶不愿开口,便也不好意思勉强,只不过有些奇怪为何她为何没有同凤霆一块儿,便静悄悄地离开了。

凤泠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终是在小潭边落了脚。

阳光明媚,虽说稍稍有些冷,倒也不似河东先生所见之悄怆幽邃,多了几分生气倒也是好。

大侄女今日为何没去庆功宴?凤霆不知是何时来的,站在了凤泠身边。

向来不喜人多,便不愿前往其实这理由挺不正当的,恐怕又要得罪人了。可是凤泠向来便是随性之人,倒也不畏惧谁。再者说,千山不擅喝酒行酒令,就算是加入了,也只会扫了其他人的兴致。

对了,三叔。能说说你这柄刀鞘的故事吗?千山之所以询问,是有原因的。

这是三叔视若珍宝的东西,每日都要擦拭,做工相当精致,上头镶着的玉并非凡品,是古玉,上了年代的珍品。

凤霆先是一愣,随后坐在小潭边,凝视着刀鞘,爱怜的眼色,凤泠也随着坐在了地上虽为凤家人,却对凤家暗器之术无爱。恰好凤宁两家亲厚,便往宁家习刀法。

凤霆顿了顿,剑眉轻挑:宁家不同于凤家。刀鞘与刀出自于宁家,乃宁家至宝,无论门第,此刀的刀与刀鞘会予最优秀的二人,最后角逐出的一人,便能得此刀,并能于宁家得一席之地,甚至宁家掌门亦要敬其三分。所以宁家向来有世家子与外来者之分。

这样或许也不错,凤泠心想,家族式经营到底会有纰漏,无法得江湖更多贤才,只是弊端也不小,绝对的权威也有益处。

三生有幸,我得以刀鞘,师兄得刀。

回忆接下的事儿,凤霆垂眸,微微叹息。小潭此刻有些平静,甚至连鱼儿都瞧不见,似是在等候接下来的故事。

谁曾想,师兄暗中陷害,幸得事前我将那刀鞘放于凤家思及此事,凤霆眸中的哀思便不难显现。因决战当日并未出现,坏了规矩而被宁家除名。师兄倒是狠了些,当时凤宁二家已不再若往日那般亲厚了,对于我的突然离开称之为懦夫,事后常常寻那刀鞘,却只得不了了之。

或许是迷药?无色无味,掺在香里头,无从查觉。一江湖人又何必会对这香料上心呢?只道是好闻便用了。迷迷糊糊便过去了,一醒来,也不知身在何处,却见一江南女子在身旁悉心照料,后来,我便识得了你三婶。

虽是有不甘,但最终仍是圆满的。但作为一江湖人,谁人能接受被逐出师门这样的羞辱?

凤泠微叹,想必三叔归凤家后,少不了被二房轻视。

三叔,你会觉得遗憾吗?凤泠自知多嘴,赶忙摇摇头,徒儿没有别的意思的,三叔可别多想。

凤霆却并不在意,拍了拍凤泠的肩,随即是爽朗的大笑,遗憾自然是有,只是此事古难全,纵然爱这刀,得不到而远远观望未必是坏事呀。更何况,我还得了那么可人的媳妇儿,一切皆是命罢。

这话有理,凤泠却听得不太舒服,稍加思索,前生,她便任由命运主宰,所得结局实在可悲,今生,谁也不能摆布自己的命运。

见凤泠发愣,凤霆道丫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是不可求。

倒也是,及时行乐才是真,凤泠此时心中若拨云见日了一般,果然,还是应豁达些。

的确如此,师父教诲,徒儿将铭记于心。凤泠面上带着笑容,本就生得明艳,此时,竟如芍药花一般动人。

似是又想到了什么,凤霆面上多了几分严肃,丫头,过几日我有要事须离了凤家,凤霆将刀鞘递予凤泠,你且收着罢,这东西还是交予凤家人安心。

凤泠点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瞥了眼凤霆的面颊,依旧若刀刻着一般,五官分明,带着笑,着实看不出端倪。三叔不一起过年吗?

或许今年无缘了,以后再说罢。这刀唤作青棱寒月刀,将刀鞘好好收着罢。

凤泠眼眸之中带着些许失落,但也无可奈何,接过了刀鞘,此物她一定会好好保存的,直到三叔归来,再亲手交还,那刀法仍有几式还未授予徒儿呢。

凤泠凝视着手中的刀鞘,轻抚,每个人皆有执念罢,只是有的人看得重,有的人更在意所拥之物罢。无法评断哪方是正确的,哎,想如此多有的没的作甚?

今日是凤家二房的庆功宴,至少也开心些,如此想,凤泠随手取了块小石子,向小潭扔去,只跳了两下,便于水面留下了涟漪,沉了下去。

不由得,凤泠便回忆起了记忆之中的那人,当日在御花园中的小河边,一起嬉戏的场景:

公主殿下也对这打水漂有兴趣?少年挑眉发问,语气之中多了几分欣喜。

是又如何?姑娘骄傲地冷哼一声,将石子一扔,那石子直愣愣地掉入了池子中,溅起的水花让姑娘感觉透心凉。

公主殿下,应该这般才是。少年极有耐心的教诲,姑娘却爱极了面子,不肯听,只得一次又一次碰壁。

当时只道是寻常罢。凤泠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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