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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楹梦》第一百五十七章 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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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哥,你知道吗,第一次被关进牢房的时候,我真的吓死了。”等死的滋味并不好,为了排解郁闷的心情镜花同穆易一起回忆起了自己的过去。“牢房里竟然一那么大的老鼠,而且还不止一只!我喊侍卫们救命结果还被骂了一顿……”

“这么可恶!竟然将我们的楹儿和老鼠关在了一起!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不被那边的那只老鼠咬的!”穆易一本正经的指着墙角说。

“啊!”镜花被穆易这么一说,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吓得指望穆易怀里钻,而穆易则趁机将镜花抱得紧紧地,并在那里咯咯咯的直笑。

“你吓我!讨厌!”镜花被吓得差点哭出来,发现是穆易骗她,又推开对方,撅起嘴背过身去。

“哈哈哈,不怕不怕,楹儿,有我在不管对方是老鼠还是老虎都不用怕。”穆易将镜花重新搂回怀里哄到。

“什么老鼠、老虎的,现在我们面对的是砍头好不好……”想起明日两人就要问斩了,镜花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对不起,易哥都是我连累的你……”

“怎么又说这种话了?我们夫妻一心,不论做什么决定都是一起决定好的不是吗?虽然你对我隐瞒了冰儿的身世这件事情我的确有些生气,可是这些都已经是过去了,做都做了也只能想办法补救了不是吗?”穆易安慰着镜花。

“可这补救可能会连累你和我一起被处死,而且还会作为居功自傲的叛臣遗臭万年。”

“不论是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只要我们夫妻永远一心,能一起永不分离,那些都是无所谓的。”

“嗯……”

******

“如何?”沉香殿中水月独自一人待在镜花曾经住过的那间房间,红蕖走进来后就一直站在一边没有出声。

“通缉玫瑰的命令已经下达了,但还没有见到他现身。”红蕖回答。

“派人严守法场,镜花于他有恩,他一定不会置镜花于不顾的。”水月并没有真心想要杀镜花夫妇的意思。原来她这么做不过是认定了,玫瑰对镜花的忠诚之心,一定不会看着镜花夫妇被砍头而不理。只要玫瑰一现身就会被百华门下的弟子抓住,而抓住了玫瑰,找到冰儿还难吗?

“女皇,属下想问,如果玫瑰一直没有出现,那明日是否按时对郡主夫妇行刑?”红蕖壮着胆子问出了这个问题。

“……”水月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是。”

*****

“女皇要处死郡主和郡马?”栀子和穆溪虽然躲在了山里,但却也得知了女皇明日要处死镜花夫妇的消息,“那可不行,瑰儿我们要想办法去救郡主他们!”

“栀子,冷静。”玫瑰却似乎早有准备,“我们不救。”

“为什么!我可不能眼看着少爷和郡主就这样被女皇处死了!”穆溪也有些着急。

“正因为是郡主和郡马的命令……”

原来玫瑰带着冰儿离开郡主府的那一日,镜花与穆易就命令了他,不论他们夫妇发生什么,哪怕是要丢了性命的事情,玫瑰都不能回去营救他们,也不能让穆溪和栀子回去。他们三个从此以后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好冰儿。

******

这一天王城里挤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百姓,似乎都是因为郡主与郡马而来。

早上的时候,镜花与穆易在几名宫人的侍奉下,换上了一套符合两人身份的正服,又吃了一顿“断头饭”,然后被分别装上了两辆囚车。

“这种被围观的感觉真不好,像动物园的小动物。”两辆囚车并排走在街道上,一旁的百姓们看着囚车里的镜花与穆易,都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我记得楹儿,你说过上法场的壮士们死前都会唱一段荡气回肠的歌曲,我们要不要来一首?”穆易则丝毫不在意这些旁观者们。

“我可唱不出来……”都快死了,镜花哪还有心情唱什么歌的,她还没有没心没肺到这种地步。

“郡主!郡主!”人群中,镜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是小志和崔大叔还有萍儿!

“郡主是好人!郡主不能杀!”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当初那个小村里的其他一些村民,这些人镜花未必全都叫得出他们的名字,但这些人竟然为了她连夜不带停歇的赶到了王城来。

“郡主和郡马为民除害,处处为百姓着想,不该杀!”另一边又传来了喊声,那是西漠的一些百姓们,他们也是听闻消息后快马赶到的王城。

“郡主于大琴有功,请女皇衡量郡主夫妇功过重新判决!”镜花学堂的一些老师和学生也自发地组团出现在了街上。尤其是那些学生发动了自己身边的父母、亲戚一传十十传百,那些能来为他们夫妇求情的人不论贵族、百姓、奴隶能赶来的全都聚在了一起。

“你们……”镜花从没有想过那些曾经受过他们夫妇恩惠的百姓们从各地赶来,为他们送行。

“是啊,当年如果不是郡主,我们母女怎么可能还有命在!郡主夫妇一心为民,不该杀!”又一对母女出现了,那是镜花她们当初从船上就下的那对母女。

“如果没有郡主,我们连当年的饥荒都挨不过去,求女皇收回成命!”又来了一批人,这些人都是更早的时候遭遇天灾差点饿死的百姓们,他们也都记着镜花的好。

“求女皇收回成命!饶过郡主夫妇!”不知谁带的头,街上的百姓们最终冲破了守卫士兵的防线,挡住了囚车的去路,并跪倒在地上请求女皇收回处死镜花夫妇的皇令。

“你们这是……”感动得泪水沿着脸颊流了下来,镜花与穆易如何能想到竟然能如同电视剧中那般,这些受过他们夫妻恩惠的百姓们会不远万里赶来替他们求情。面前跪倒了一片人,不论身份贵贱都为了同一个目的聚集于此,镜花夫妇不由得有些哽咽……

“……”负责押送囚车的侍卫将领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了,如果此时坚持押送囚车,难免会激起民愤,到时候如果发生民变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找来身边的一名副官,“你去禀报女皇,看看能不能暂缓行刑。”

“是!”那名副官不敢耽搁,立马朝王宫出发了。

“怎么办?现在动手吗?”一旁的小屋内绿蔓询问着寒梅的意思。

“再等等。”寒梅觉得事情还有转机,暂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弄巧成拙。

“呜呜呜……那个傻丫头的付出也没算白流……”一旁的菱花也被街上这种热血的场景所感动,曾经听镜花说的某个故事里似乎有这样子的情节,但没想到自己竟然有机会亲眼看到,而且场面是那么的轰动、感人。

*****

宣政殿内群臣都自发的聚在一起,请求女皇从新下达对镜花夫妇的处置,一名侍卫入殿禀报:“女皇,百姓们揽住了囚车的去路,乞求女皇饶过郡主与郡马。”

“你看这个……”此言一出,殿内的群臣们又似炸开了锅一般开始讨论了起来。

“女皇,百姓之声不可不听,郡主说过‘国以民为本’,如果过分激怒这些百姓们,造成民变后果会很严重。”几名官位较高的大臣们也跪下说道,他们也希望女皇三思而后行。

“不可!郡主与郡马谋反以罪不可赦,还煽动那些百姓们为他们拦截囚车更是罪加一等,决不可轻饶!否则以后那些谋逆之人都学他们,王法还有何用!”欧石楠反对,他刚才就一直在与群臣辩论,并且向成健投去了求助的眼神。此前他利用镜花与成健只见那一层不清不楚的义兄妹关系,成功挑拨并拉拢了成健与他一起要置镜花与穆易于死地。

“还是那句话,但凭女皇做主。只求……女皇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成健还是有些心软,他的确挺狠夺走了镜花的穆易,但是对镜花还是无法做到绝情,所以此时说出了模棱两可的话。

“女皇,郡主于我大琴功不可没,不能因没查清的事情就将她与郡马处死,否会让百姓不服。”刑部的尚书跪了下来,“不如将郡主与郡马押回刑部大牢,重新查清楚后再做判决。”

“郡主与郡马行刺,那名被活捉的刺客已经全都招认,证据确凿还有何可查!”欧石楠愤怒的瞪着这个刑部尚书。“女皇,切不可一时心软留下隐患。”

“……”水月有些恍惚,曾经镜花似乎和她讲过类似的故事,那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可如今却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故事里的那个皇帝做了什么决定?她仿佛不记得了,不要让自己后悔吗?昭告天下要斩镜花夫妇的事情,只是为了逼出玫瑰,可如今玫瑰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没有出现……

“请女皇倾听民心,收回成命,饶过郡主与郡马。”群臣们除了部分欧石楠拉拢的官员,其他人全跪到了最初那几个大臣身后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水月深呼吸了一下,那是当初在镜花的鼓励下站出来反驳常姑姑养成的习惯,但凡她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时都会如此:“虽然民意不可违,但是郡主镜花与其夫辅国郡公穆易意图谋反,证据确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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