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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景死门》第四章;蛇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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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大多数人已经进入了梦乡,对张家村人来说又是一个难眠之夜,尤其是聚在客厅内的几人,心头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霾,挥散不去……

客厅中十分安静,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各自低头抽着闷烟,时不时抬起头彼此瞅瞅,叹叹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四叔,你看大伯这幅摸样,除了他可没有谁能开棺,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客厅内的气氛十分压抑,黑痣张强用力吸了一口烟后,率先开口打破客厅内的沉闷。

四叔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抬手从茶几烟盒内抽出一根香烟,与手中仅剩的烟屁碰在一起,对燃后又抽了一口……

客厅内年岁最长的不是四叔,最有威望的却是他,从迁棺到现在发生了好多意外,已经让村内变得人心惶惶,几个人聚在这里,就是希望他你能拿个主意,或商量出一个有用可行的办法。

四叔将手中的香烟送入口中,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先是深深的一声叹息,然后说道;“开棺的事先放一放,大哥昏迷前的话我们还是要听的。”

四叔话中的意思十分明显,以前办事都是遵照大哥的吩咐,现在大哥虽然昏迷,可是在昏迷前有过叮嘱,照着话做就是了,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坏了规矩。

见没人说话,四叔烟不离口,接着说道;“娃子,乡亲们怎么样。”

被点名的娃子是客厅内年岁最小的,抬起一直低着的头,略显稚嫩的面孔一脸疲惫,眼中少了一份朝气,多了几分未知的迷茫,在客厅长辈身上看了一圈后,简短的说了一句;“不是很好……”

对于村内的情况,客厅内的几人其实十分清楚,只不过是把开棺当成了头等大事,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一点,四叔问出这个问题,就是想借娃子的嘴,点醒他们,让他们知道什么更重要。

客厅内又没了声音,安静、压抑。

“我看趁早一把火烧了那鬼玩意,省的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最先开口的还是黑痣张强。

黑痣张强的话,立马引起一名年长者的不满,只见他在烟灰缸内掐灭手中的烟头,眉头都不抬一下,直接教训到;“烧,说得轻巧,也亏你说得出来,那是上头留下的宝贝,烧了,你说我们以后吃啥喝啥……”

对于年长者的教训,黑痣张强悻悻然,没有一丝尊老的样子,看来早就对年长者有些不满,操着一口嘲弄的语气说道;“吃啥喝啥,命都快没了,还想着吃啥喝啥,糟心不糟心,现在都这番鬼模样了,哪还有什么以后,四叔,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争吵的出现不是四叔所愿意看到的,急忙敲了敲桌子,出声制止;“别吵了,那不是曲家伙计在呢嘛,让他们想想辙。”

“可别提曲家伙计了,一天就躺下了三个,照样是着了那鬼玩意的道。”黑痣张强的话总是那么尖锐。

四叔狠狠地瞪了黑痣张强一眼,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岔开话题;“对了,今天曲家小子不是领来了一个男娃一个女娃吗,现在在哪呢?”

对于四叔的警告眼神,黑痣张强全当没看见,曲家人接了阴镖,来了又走,现在只剩下一个曲家小子,他不是很看好;“他们在祠堂呢,今天他们先到了坟地,又去了祠堂,下午在村里东转西转,也不知道在瞅个啥,晚上也没在村里吃饭,买了一堆吃的喝的,开着小车又去了祠堂。”

“没对他们说不要在祠堂久待么?”四叔看着黑痣张强,皱眉问道。

“我说了,可他们不听,犟得很,对了,曲家小子带来的女娃好像是姜家丫头,至于那个男娃嘛,没进村,曲家小子也没提,就不知道了。”黑痣张强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下午曲飞两人进村时就是他出的面。

“姜家人……”四叔眉头皱得更深,摇摇头说道;“他们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管他们作甚,不知道天高地厚,该受点劫。”黑痣张强语气中有点幸灾乐祸。

“你这是什么话,咱们起的阴镖让曲家接了,现在姜家人也来了,怎么?这样就能做甩手掌柜?不说别的,鬼玩意是睡着呢,醒了怎么办?遭灾的可是咱们张家村。”四叔的言语变得严厉。

对于四叔,黑痣张强还是有些畏惧,急忙解释道;“四叔说得对,我这不是气的吗,曲家小子和姜家丫头下午在村里东跑西颠乱打听,烦得很!”

四叔没有再说什么,继续闷头抽烟,心中烦得很,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喃喃道;“又该出来了……唉,这也不是个办法。”

张家祠堂,秦战三人在车内注视着蛇傀的一举一动……

对于蛇傀,姜冬雪隐隐觉得从那里看到过,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望着从棺椁内出来的蛇傀反而少了一些恐惧。

当蛇傀离开棺椁后,直接走向昏睡的守夜人,这时的守夜人昏昏沉睡,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就象是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蛇傀宰割……

“不要动,没事的,他们不会有危险……”秦战伸出手搭在两人肩膀,制止他们的动作,在蛇傀向昏睡的守夜人走去时,两人心中虽然还有一些的恐惧,却也被救人的冲动给盖过,尤其是两个本身就是来解决这件事的,作为姜家和曲家人在看着眼前的场景时,做不到无动于衷。

蛇傀走到一名守夜人前,做了一个躬身的奇异举动,这样一个看似轻而易举的动作对躯体干枯的蛇傀来说却是一件很难完成的事情,几次尝试只换来阵阵恐怖渗人的叫声。

几次尝试无果后,蛇傀停止无意义的举动,微微低下头,被连帽葬服整个盖住的头颅开始剧烈的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般,一时间连帽被撑得很大,几乎可以听见连帽葬服撕裂的声音。

不一会,蠕动停止,在秦战三人的目光中,一条全身生满烂疮脓包毫无鳞片的怪蛇钻了出来,直接垂到守夜人口鼻的位置,怪蛇垂到守夜人的口鼻后,先是随着守夜人的呼吸进行的某种同步,随后一股淡淡的金色光华从守夜人口鼻中溢出没入怪蛇的口中。

金色光华是一个人的阳息,这时候曲飞终于明白,张家村为什么是‘举怀揽月’格局,反而会阴气沉沉阳息缺失……

“放心,看着就好,一会跟你们解释。”秦战的手一直没从两人的肩膀拿下,在感觉到两人又要有所动作时,轻声说道;“不要着急,他们不会有事的。”

两人闻言,同时扭头看向秦战,祠堂内的情况已经十分紧急,实在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他还能这般冷静的看下去,两人盯着秦战,眼中的询问却十分明显,秦战挑挑眉,示意他们看下去。

随着蛇傀对守夜人阳息的吸取,守夜人的脸色慢慢显得有些苍白,或许是感觉到了一丝寒冷,这名守夜人做了一个蜷身的动作,当守夜人身体蜷起来后,蛇傀也停止了对这名守夜人阳息的吸取,满身烂疮脓包的无鳞怪蛇闭上了蛇口,蛇傀走向下一名守夜人。

最终祠堂内所有守夜人都被蛇傀吸取了部分阳息,一个个蜷起身子,脸色苍白,相反的每个人脸上却挂着一道若有若无的微笑,在这样的氛围下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烂疮脓包无鳞怪蛇在吸取完祠堂内所有守夜人的阳息后,又缩回连帽葬服下,迈出祠堂,走到车前时蛇傀突然静止不动,头颅在车窗外晃动,突然间,满身满身烂疮脓包的无鳞怪蛇夹杂恐怖渗人的声音从连帽葬服下伸了出来对着汽车嘶嘶吼叫,渗人恐怖的叫声阵阵……

车内,姜冬雪、曲飞两人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隔着车窗看着蛇傀,无鳞怪蛇身上的脓包烂疮清晰可见,几乎都能听见脓包破裂的声音,闻见烂疮腐烂的恶臭味,不多时,无鳞烂疮怪蛇缩回连帽葬服下,这时两人才知道蛇傀根本没有头颅,只不过是这条满是烂疮脓包没有鳞片的怪蛇盘成的蛇阵。

两人目光盯着烂疮无鳞怪蛇蛇阵,只见蛇阵蠕动,毫无鳞片的蛇身烂疮脓包叠在一起,仿佛化作一个人的眼睛、鼻子、嘴巴,再仔细看,蛇傀竟然有了头颅,那副面容竟然是自己……

嘶嘶嘶……

当蛇傀走远后,两人心头的震惊已经胜过蛇傀带来的恐惧,姜冬雪急忙转身问道;“蛇傀是什么?为什么那张脸会是我的样子。”曲飞的目光同样盯着秦战等着秦战的解释。

秦战一直目送蛇傀消失在黑夜中才收回目光,看了两人一眼,目光变得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说道;“蛇傀无面,盘阵可映心像,蛇傀,只不过是贪婪下的邪物……”

秦战说完后直接打开车门,下车走进张家祠堂。

一时间,姜冬雪、曲飞两人怔在那里,对于秦战的话,两人有些明白,却又有好多地方不明白,对视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无奈,那是一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无奈,打开车门,跟着秦战走进张家祠堂。

张家祠堂,从蛇傀出来后,棺椁内就开始往外溢出阴气,这时再进入祠堂,明显的感觉到越靠近棺椁阴气越重,即使昏睡中失了阳息的守夜人,也能察觉到这股阴气,蜷缩的更紧。

“这是……”姜冬雪、曲飞两人走到棺椁前,再次被秦战手中的东西震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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