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辉问完，发现这人嘴里的布没扯掉，他笑了笑，又动了手。

躺在床上的汤宛山挣扎了一下，为他扯掉自己嘴里布的行为有点诧异：“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喻文辉说：“好奇。”

汤宛山说：“是，不过很多年没联系了，以前来说，她是我表姐。”

“……表姐啊。”喻文辉失笑，他扫了一眼床上的汤宛山，在他开口之前重新把布塞回了他的嘴里，“祝你好运。”

门外，从门眼处看到喻文辉往这边走的汤宛山又重新开门走了过来，她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点，笑了笑，重新走回去了。

真是没意思。

喻文辉问完就走，一点给汤宛山求助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经历了这一点，汤宛山倒也有了一点对于两个人之间关系的察觉。

他发现，他这个表姐和这个男的的关系好像不是很好。

两个人看上去都很没有被囚禁的样子，不过因为和常桐已经见过了，他大概也还是知道，他们其实都是没有自由的。

汤宛安没有是因为外面的追捕这一点已经确定了，但喻文辉没有是因为他是被监控捕捉到过还是别的还不得而知。

喻文辉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了本书放在了自己的手边，脑子里想着却是有关于汤宛山的事情。

许是因为曾经的自己是这个性格的人，喻文辉能够察觉出来，面前这个汤宛山，跟当时的他算是比较相近的。

虽然目的并不一样，但面对这样的事情下保持的情绪却是一样的，这一点来说，喻文辉自负的认为，如果一样的话，搞不好汤宛山也会是可以坚持下去的人。

这样的话，逃出去的可能性就又会变大了。

不过这次的变数也依然存在，不是别的，正是汤宛安这个人。

喻文辉并不知道具体为了什么，但是知道汤宛安对于汤宛山抱有很大的厌恶感和恶意。

这样的恶意，有可能导致汤宛安因为某件情绪化的事情而动手，最后导致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一点，非常麻烦。

毕竟这段时间过去，汤宛安在对自己情绪的发泄上其实已经超出之前了，而常桐给她的权限和照顾也越来越高，喻文辉担心这样搞不好常桐会按照汤宛安的选择来安排有关于汤宛山的结果。

如果是这样的话，情绪化的人选择动手的概率就太高了，这对喻文辉来说并不是好事。

常于安在外面这么久没有任何消息，喻文辉也有点担心。

他尝试翻了几页，还是没能翻下去，于是，喻文辉放下了手里的书。

而这几天的常桐，第一次的感觉到了慌乱。

汤宛安的暴露是他始料未及的，差一点点，就彻底暴露出了他们生活的位置。

就喻文辉和汤宛安的话，转移倒还简单，现在多了个还没有什么了解的汤宛山，还不是按照他之前方式绑来的人，这个角色就更加奇怪了。

特别是那个被警察发现了的短信。

那个手机号已经注销了，但是注册的时候遗留下来的毛病却是个麻烦的事情，手机号是之前就计划着备用才去注册的，那时候常桐是和汤宛安一起去的，只是具体的使用时间却是当下。

但这都无所谓，常桐害怕的是如果能够追查出当时注册的时候是他和汤宛安一起去的，这要怎么办？

这样的话，他可就要暴露了。

城市变化也已经过去多年了，这段时间，常桐的办公室也从曾经的小楼房里搬到了如今的高楼中。

往下看去，底下的房子尽收眼底，实际上的面积看起来或许没多大，但是却足够给人一种震撼感。

往前倒个几十年，想要看到这样的风景只有登上高山才可以。

现在不一样了，这一切已经可以在楼房内坐到了。

对于常桐这种老自以为优越的人，这样的高度正好能给人一种他把别人踩在脚底下的感觉。

但此刻的常桐开心不起来。

“妈的。”他骂着，顺手就把桌子旁边的杯子砸到了地上。

在外面的米数被他这突然的一砸弄的一愣，她敲了敲门，小声问：“怎，怎么了？”

“没怎么。”常桐敷衍：“忙你的去，不用管我里面的声音。”

作为员工，这种事情当然是老板说什么是什么，他这么一说，秘书果然不多问了，只答了一声：“好的。”

其实他是不该这么焦虑的，但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今天发现周围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第一感觉是觉得自己终于做了件厉害的事情，第二感就开始慌了。

越大的关注越容易爆，这一点曾经的常桐明白但不感到抗拒，可是现在只觉得这事情有点不按他的构想走向来了，太过奇怪了。

这样的话，也就不安全了。

“......”常桐摔完杯子，站在落地窗前好久，才下定了决心。

自己慌乱是没用的，还是先观察一下警察那边的具体调查走向再决定下一步吧。

过多的担心出了折腾自己，就没别的什么用了。

房间里的汤宛安翻完那些东西，心里的感觉越来越不爽，最后还是先动手卸载了那些软件。

没能把自己绕出来，汤宛安就觉得这件事情不管怎么想都应该怪汤宛山。

她想着，咬牙切齿愤怒不已，最后又一次给常桐发去了消息：“我能动手直接解决汤宛山吗？”

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角色是缓解内心欲望的存在，但是现在是在是太不安全了，他们已经快不得不停止自己的这些计划。

常桐还没有得到缓解，本来就翻新着汤宛安的事情，还看到汤宛安这么任性的话，他一瞬间就怒了：“你在想什么？我们找人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你忘了是吗？”

“你是不是慌张了？”常桐发完消息，狠狠把手里的手机往旁边的沙发上一摔。

那手机小小的反弹了一下，重新落到了他该存在的位置。

对面的汤宛安看到消息，又问：“他我们太不了解了，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杀人就能直接解决问题吗？”常桐一边回着一边烦躁，看到汤宛安这样，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好好想想吧，这样做哪里有什么用？如果真的会影响我们的结果，就算不杀，那也会影响，现在的汤宛山对我们来说还有用。”

常桐重新在脑内梳理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情，说：“我会先观察一下警察的调查动向，如果能够查到具体的信息，我们就动手。”

常桐没说这个具体的信息是什么，在汤宛安那里，这个具体的信息是调查的结果，而在常桐这里，这个信息其实是有没有可能调查到他自己身上。

如果有这个可能，别说喻文辉了，汤宛安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推出去。

“好。”汤宛安虽然不爽，但难题在前，他还是只能听常桐的话，跟常桐的安排走。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一周过去了，警方有关于卡注册的定位方向终于是确定了。

这个内容，当时的主要负责人之一还是林景康。

林景康调查了很久，才有了一点端倪：“我去线下的几个地方都走访了一下，但是得到的结果是当时有人陪着去，但是具体是谁，那个业务员已经没有印象了，他只能确定汤宛安是真实去的，那个时候呢，那边的店铺还没安装监控。”

“哦对了，我还问过为什么偏偏对某些事情印象很深。”林景康在当时的汇报工作上说，“他说，是因为汤宛安过去的时候一直藏着掖着，好像在躲避什么，他才会对这个女人有印象，但是当时跟他过来的男人只露过一次脸，人也一直坐在后面，所以对于她旁边的这个男性角色是谁，还是没有办法判断。”

“我把常桐和喻文辉的照片都给他看过，但是得到的答复都是不确定。”林景康说。

“这事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当时的领导人感慨。

不过得到这样的结果，对于常桐来说，是这段时间最好的一个事情了。

这样的话，他就有机会把自己摘出去了。

“呵。”常桐笑了笑，还是忍不住小小开心了一样。

事实证明，当人的运气倒霉到了一个地步的时候，好运是真的有可能伴随而来的。

得到这样的结果，这个汤宛山当然是没有必要去死了，为了庆祝这回事，没过多久，常桐还久违的去了那边的房子。

这段时间因为害怕有警察跟踪，常桐这个一直被列在嫌疑人列表里的人就一直不安全的，常桐也因为这个，什么都不敢做，每次都只能远程给汤宛安发布指令。

也是因为这回事，汤宛山成为了汤宛安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施虐对象”，从头到尾都是自己操作的。

不过喻文辉觉得，交给汤宛安来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越是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人，越能明白哪个才是最疼痛的，越能明白怎么做才能让人屈服，在面对本来就带着一点恨意的人的时候，也越能下得去狠手。

在这样的环境下，汤宛山经历了生不如死的一个月。

常桐过来的时候，汤宛山就奄奄一息的躺在另一边的房间里。

这一块还是设立了类似之前的地方，不过可能是因为常桐发现太多的房间用不上，在具体的数量安排上，常桐缩减了不少，更多的，他调整了一点环境。

常桐已经老了，体力不如从前了，虽然看上去和以前没有很大的差别，但仔细点看，还是能看到常桐那时不时冒出来的白头发和脸上的皱纹。

正是因为这样，想要再去找人便困难了，但常桐现在已经是不能彻底断绝的人了，也因为如此，他开始会去珍惜那些身边还能折磨的和下手的对象。

给他们好一点的环境，让他们能够苟延残喘更久，对于常桐来说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