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华妃重生之世兰将离》第一章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他那日来到年府,被告知年羹尧有事外出。他本该离去的。但他却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是为了体现自己待年羹尧更为亲善,使年羹尧更加信任自己为自己卖命。还是真的有什么非说不可的重要事。他不记得了。他只记得他拒绝了管家的引路,一个人在年府的院子里闲逛。年家祖上是南方人,所以这院子是仿照南方园林的风格建造的。他觉得南方的园林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够大气。而且这一条小道,那一条长廊的。绕着绕着,就让人绕晕了头。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也不知道是绕到了那里。他看见眼前假山上有个红色的身影,背对着他,看不清容貌,只能分辨出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他看看假山,虽说假山假山,是定不能与真山相比。但也是仿了山的形,借了山的峭。一个闺阁中的女子,能爬上去也是不易,不过她爬上去干什么呢?看穿着也不是个丫鬟,有什么事不能让下人去办。

他正出神地想着,忽见那身影向下歪去。虽说他不是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热心肠,可也没冷血到不顾人生死。便上前正好将那身影接了下来。

怀中的人因为害怕眼睛禁闭着,过了好久,才微微睁开眼睛,看见他,不由地怔了怔。胤禛这也才想到这不合规矩,忙放下她,低声到“失礼了。”

他这时的脸色应该不太好,大家平常都说他整天黑着个脸,似乎已经成了习惯。就连十四弟幼时也常说他这个亲哥哥不如那个整天脸上都挂着笑的八哥好。

她应该是怕的呀。可是她就这样楞楞地看着他失了神。眼睛里的水雾还未散尽,便忽地对着他笑了“你救了我。”

他看着阳光下的她,穿着一身红衣,明艳地简直要将天上的太阳给比下去。他见过很多女人对他笑。额娘的笑是端庄得体却又带着点疏远的,府里福晋侍妾的笑是带着仰慕讨好的,宫女侍女的笑是带着敬畏恐惧的。可从没有人对他这样笑过,就这样的毫无防备的笑,“啊,是你救了我啊。可真是吓死我了,幸好有你在这儿。”

“你看,毽子。”她好像炫耀似的举起手中的东西。一个很普通的毽子而已,而且。。。胤禛觉得这姑娘还真是胆大,虽说自己救了她,但她就这样和一个陌生人聊开了,不怕自己是坏人吗?

不过胤禛是很喜欢这种被人信任的感觉。便也没有打断她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毽子被踢到假山上去了,我叫颂芝去拿竿子。可是我等了好久她也没回来,好慢啊。”她不满地跺跺脚,眼睛看着假山旁不知延伸到哪的小道。想必是在看哪个叫颂芝的丫鬟来没来。“而且。。。”她像是想起什么来,眼里的郁闷一下扫尽,眼里满满是自豪“兄长告诉我,做过的事,做过就是做过,若是做错了,那便自己担着,自己补救。毽子是我踢上去的,自然是我去捡。”

兄长?是了,这性格和年羹尧倒是也极为相似。早就听说过年羹尧有一幼妹,对其十分宠爱。“你兄长是年羹尧?”

“你认识哥哥?”她笑着对他说,继而语气便有些落寞“来家里的人,不是找父亲,就是找哥哥的。都从来没有找我的。”她拽拽他腰间挂着的玉佩“那我们现在就算是认识了,我叫年世兰。”“在下胤禛。”他拱手道,不知为何,却带了几分认真。

从那以后,他再来找年羹尧,也会顺便给他这个宝贝妹妹带一些新奇的小玩意。他当时只是觉得自己是要拉拢年羹尧,所以才会对他的妹妹这么好。年羹尧对他这个妹妹是极为宠爱,所以他对年世兰好一点总是没错的。可是他却对她越来越好,有时候也竟会忘了她的哥哥是年羹尧。

而她,即使知道自己是王爷。却还是不避讳的。她会直呼他的名字。有时被年羹尧听见了,他便会板着脸对她说“怎么能这个样子,不能直呼爷的名字,要叫王爷。”她总是吐吐舌头,躲到他的身后。待年羹尧走了后,她便对着他“胤禛,胤禛,胤禛。”他知道她这是气不过年羹尧因为一个名字来呵斥她。她总是爱耍这些小性子,不过他倒是觉得这样很好。

况且他很喜欢听她叫他的名字,他觉得同样的两个字,她唤起来比别人好听许多。所以他便也盯着她的眼睛,一声一声地应着。直到她笑出声来“胤禛,你总是让人讨厌不起来。”“当真?”他知道没有多少人喜欢他,更是有不少人讨厌他。“当然是真的,你什么时候见我骗过你?”她怕他不相信,有些急了“胤禛做什么,我都不会讨厌你。”“我信,我信。”他看她几乎急得要跳起来,忙点点她的鼻尖对她说,“兰儿说什么,我都是信的。”他们在那时许下了对彼此的第一个诺言。只是她比他要守信的许多,也比他要更相信对方的承诺。

后来皇阿玛给他们赐婚了,他很是疑惑。皇阿玛也是颇为看重年家。皇阿玛不是最反感朝堂结派吗?还是皇阿玛早有了什么打算?但是他马上将满腔顾虑抛之脑后,他满脑子想的是:她终于是他的人了!

有一日他去年府。其实他可以叫年羹尧来他府上。但他还是去了年府,其美名曰拜访未来岳丈岳母,和未来大舅子谈点事项。其实,他是想来顺便看她一眼。等举行大婚之前,他们可是有一段时间不会见面的。

还真是巧了,他进了年府,刚拐进园子就看见了她。她见了自己,到没有平常的活泼。倒是颇为难为情地低下头。这般含羞的模样倒是少见。他也竟也一下子不知该说些什么,便靠近她“今日我来,是想告诉你。皇室的大婚与普通百姓家并无太多不同。新郎官需陪宾客畅饮,会留你一人在婚房等候。你可别耐不住性子先把盖头掀了。这盖头是有讲究的,需得是新郎官亲手掀开,以后日子才会圆满。”

他说完后看着旁边掩嘴偷笑的丫鬟便后悔说这话了。这些定会是有人教她的,那用自己来着婆婆妈妈地念叨。倒是显得自己没有耐性了。

可是年世兰没有笑,她皱起了眉头“我听宫里的嬷嬷说了,除了这个,还有好多好多规矩。学的头好痛。”但她又马上绽开笑颜“那胤禛,我就一直等着你,你不来我便一直等。等啊等啊,从天黑等到天亮,就这样一直等,等到你帮我掀开盖头为止。”他也笑了,溺宠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哪还能让你等到天亮。”

大婚那天,他被人灌了很多酒。他也是高兴,颇有几分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就这样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婚房。烛光摇曳,看着她穿着一身红衣端坐在床上,那一刻,他的心中没有了皇位之争,没有了故人之恋,他现在心里所想竟满满地都是她。走上前轻轻掀起那块火红的盖头。他知道她生的好看,却不想细细地梳了妆后更是惊为天人。他都有几分认不出来了。但那双眸还是同往常一样,见了他,立即就弯成了月牙状。语气中带着些许委屈,可更多的是开心“胤禛,我等了好久。不过胤禛你看,天还没亮你就来了。我就知道你是不会舍得让我从天黑等到天亮的,是不是?”他也随着她笑了,和她在一起,他总是开心的,更何况是这洞房花烛夜。他伸手抚上她如凝脂般滑腻的脸庞,一字一句地说“舍不得,一辈子也舍不得。”

可是老天似乎不想让他过得如此惬意。所有一切的有条不紊都被打乱了。这本来是件喜事,是件大喜事。若他不是皇室后裔,若她不是年家长女的话。

他不是不想要他们的孩子,一个融合他们两个人血脉的孩子。但这个孩子身上为何流着年家的血。他很有信心他最后会成为一国之君。他不是不想让这个孩子继承他的王位。他想把所有最好的一切都给这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的母家是年氏一族。外戚干政掌握大权,最后竟将江山占为己有的事在历史上发生的太多太多,他不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所以,这个孩子不能留!

有太多人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了。一向不屑于小事的年羹尧竟亲自挑选给未来外甥外甥女的礼物,连上面的小铃铛都是换了好几种才满意。一向不苟言笑的皇阿玛竟然会和颜悦色地和他说“朕倒是颇为好奇,你俩的孩子究竟会是像你多些,还是随世兰活泼的性子。”看啊,年羹尧和皇阿玛对这个孩子是这么重视。可这些都没有动摇他的决心。可是当他面对着年世兰的时候,原本那不可动摇的决心却在一瞬崩塌。

她会在他怀里伸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头,“胤禛,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给你生个孩子,一个平平安安的孩子。”她竟以为他在担心这孩子的安危,可最想要了这孩子命的,是他啊。她还说“胤禛,你说我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嗯。。。眉毛像你,眼睛像你,鼻子像你,嘴巴像你,还有。。。”他一把抓住她在他脸上乱戳的手,“都像我了,就没个地方像你?”她沉思了一会,才恍然大悟,“还真是这样。不过胤禛,”她又将手放在了他的脸上“胤禛的眉毛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最后我竟舍不得挑出一个不让我的孩子随了去。我自然希望我的孩子是人中龙凤,而胤禛便是那人中龙凤,所以孩子自然是到处都像你才是极好的。我的孩子能与他的阿玛一般,对我而言已经足够。”

最后,他竟和她一起陷入了无边的想象。他的孩子,自然要是最优秀的。十三弟教他如何为人处世,待人有礼;十四弟教他骑马射箭,练就一身好武艺;十七弟教他弹琴赋诗,做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人。至于他,孩子的阿玛。便教孩子做人之本,教他治国之道。多么完美的一个孩子,他仿佛都能看见这样的一个孩子伸着手冲他喊阿玛。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他也明白终是不能再拖。这孩子终是与自己无缘。他让信得过的手下将药放在了齐乐宾要给她的安胎药里。那天,他一大早就借故出了门,他实在是无法承受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发生。

他第一次这么想逃避一件事,可府里的人还是找到了他。他早就知道了会发生什么,却还是止不住的心急。不远的距离,他却感觉像是永远也到不了似的。

他回到了府里,府里乱成了一片。哭泣声,责骂声,询问声混成一片。他仿若没听见,径直向她的房里奔去。

他看见了他们的孩子,那个将来定会像极了他的那个孩子。一个成型的男婴。还那么小,小到一只手就可以托起。就这样缩蜷起来,不哭也不闹。他缓缓抬起手,他好想碰碰他,让他别睡了,快醒醒吧,阿玛陪你玩,好不好?他突然好后悔,他为什么一定要了这个孩子的命呢?他看着跪了一地的太医,他要让他们救他的孩子,不然他就要了他们的脑袋。但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遣了众人一人走进里屋。

她很安静的躺在那里,她何时这么安静过?以前,就算是睡着了,她的嘴角也是挂着浅笑的。可是现在她却眉头紧皱。他不自觉的想伸手替她抚平,可却在刚刚碰到的那一刻想起她也是同这样抚着他的眉头,和他说不要担心。他顿了顿,还是将伸出的手指蜷起。他看看她的脸,没有一丝血色,他又将手放在她的脸上,触手冰凉。她是哭了吗?是疼哭的,还是心痛哭的。

他听下面的人说,她当时都几乎只剩一口气了,她和太医说保小。她就这么想要这个孩子吗?想要的胜过想要自己的命吗?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呢?他觉得自己怎么这么狠心,虎毒不食子,他这样,究竟算什么。他握住她的手。兰儿,你别怪我好吗?你说过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讨厌我的,对不对?以后我对你再好一点,不对,是好很多。以后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好不好。我只宠你一个人好不好。你醒一醒,别怪我,别讨厌我。

他守了她一夜,就这样静静地盯着她看了她一夜。天还没有亮的时候,他终于看见她悠悠地醒了过来。他很激动,却不知该说什么。她就这样一直盯着他,和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一直盯着他。只不过她这次没有笑。他不知道她会说什么。他想了很多种可能,她也许会扑进他怀里痛哭,也许会大吵大闹要杀了齐月宾,也许她知道了自己做过的事,她会骂他,会打他,会恨他,会一辈子不理他。所有的可能都会发生,他觉得自己已做好了万足的准备。可是,他却没想到,她说了一句话就将自己击倒。

她说“胤禛,对不起。”

他愣住了,胤禛对不起,对不起。她对他说对不起。她是在自责没有保护好他们的孩子吗?可是怎么能怪她呢?明明做错了的,该说对不起的是他啊。

他沉默着将她搂在怀里。她的头深深地埋在了他的怀里,看不见表情,只能感到她在他的怀里阵阵发抖。他听见从她喉咙里传来一阵阵压抑的抽噎。他一直认为她是个喜怒表于色的女子,却不想,是喜怒表于色假。但却也是从不肯将哀愁现于他人。

“胤禛,”她终于将头抬起看着他“你说,我到底是哪里招惹了她,她竟如此对我。”她的眼眶里又迅速聚起泪水,眼泪就这样一滴一滴地落下打在他的手上。“我一直对她很好,她究竟为了什么要害我的孩子,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孩子究竟做错了什么?”他避开她的目光,有重新将她揽入怀中。他知道她说的是齐月宾,可是这一句句质问却实打实地插入了他心里,稚子何辜,他竟一点情面也不留。

她在他的怀里说“胤禛,杀了齐月宾好不好。她害了我们的孩子。”“胤禛,你家里好可怕。”“胤禛,我讨厌你府上的这些女人,她们都一个个想害我,赶她们出去好不好。”不管她说了什么,他都一声声地应着,他只想让她能快一点忘记这件事,快一点将那个会笑着喊他的年世兰还给他。

后来,后来他也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变了。她对他是没有变的,依旧会一声声地唤他胤禛,依旧会赖在他的怀里和他说话。只是她在也不会笑着喊王府里的其他女人“姐姐”。她开始依着他的宠爱,对王府中的女人百般刁难。有一次,做的实在过分。他来到她的房中问罪。她也不怕,只是盯着他的眼睛“胤禛,原来我在年府中,我对别人好,别人会对我更好,我以为在这王府也是这样。可是,当我对别人掏心掏肺地好,别人却在想方设法要怎么害我。我不想让她们再害我一次了。我只对你好,因为整个王府,就你不会害我,就你对我好。”

他愣在原地,原本责问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许久,才默默地吐出一句“以后不许如此胡闹了。”在那之后的很久,每当她无理取闹时,他都会给她最大的包容。并不是像世人所说是年家的缘故,而是因为她多年前的这一句话。他对她有情,亦有愧。

当他登上皇位之后,他给了她无比的殊荣。但却也渐渐临幸更多的女子。她会不开心,会和他使小性子。可每次只要他一哄,她便又喜笑颜开。年家的势力也越来越大,他有时看着这桌上关于年羹尧频频战胜的奏折,欣喜是肯定有的,但他不知为何自己的心中心中却有一丝不愿,他竟不想年羹尧这般战功赫赫。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不该有这样的想法,他是个以天下为重的人,而这自私的想法,都源于那个叫做年世兰的女子。

于是他开始不断催眠自己,他对年世兰好只不过是因为年家的战功,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对她的内疚,只不过是因为已成了一种习惯。他赐给她宫中独一份的欢宜香,她身上的清新的馨香慢慢变成了霸道浓烈的香气。很好闻,但他更喜欢她之前的味道。之所以花大力气去给她制这一味香,不是因要突显恩宠。而是这欢宜香中有她这辈子都想不到的一味药,麝香。渐渐地他自己都相信自己对年世兰不过是利用,若真有爱,怎会做到如此决绝。他都忘了自己本就是个薄情之人。

后来,时机到了。边境渐渐评定,不需要雷厉风行的大将去拼死维护,朝中对年家的跋扈也早就不满。幼时读史书,他是顶瞧不起越王勾践的,卧薪尝胆的毅力固然可贵,可对帮助过自己的大臣却如此绝情也让人感到心寒。他曾天真的幻想过若他登上父皇的座位,必将体恤大臣,君臣和睦,其乐融融,岂不快哉?可是,当他真正登上这个位置时,他却真正体会到勾践的心酸与无奈,也渐渐地成了自己所最不耻的那个人。

他将年家从云端一下打入地底,当然,也将她打入冷宫。她的那些罪行,是一方面。当他听到后宫妃嫔罗列她的所作所为时,他是失望的。什么时候,她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是他也知道,她变成这个样子,又多少因素是取决于自己的一次次伤害和无理由的从容,她的一条条罪过,又是多少人借了她的手做出来的。但最重要的一方面,她是年家的人。前朝的年大将军被处死,后宫的年家娘娘却还盛宠依旧。难免会引起非议,被有心人加以利用。他不想让任何人觉得年家还有翻身的可能。他从不为自己留一点后患。

那一天,他在大殿里看着折子。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不安。搁了笔,却想起她来。他本来一直很肯定的认为自己对年世兰是没有半分情意的。可是却常常又不禁想起她。在冷宫必定会受不少委屈。其他嫔妃或许会找她出气,高位的妃子或皇后处死后宫的一个罪臣之女,若是理由找到得当,也是无法让人深究的。罢了罢了,他揉揉有些发胀的头,若是想不通就不要再去想了。冷宫的委屈就当是给她个小教训,他也不怕她会死。他知道她的性子,若是没有皇上亲颁的圣旨,她是不会由着一个妃子来掌握自己的生命,就算是皇后也不行。而他怎么会下旨赐死。自己是皇帝,想怎样不就怎样。等年家的风暴在朝堂上渐渐平息。便给她换个身份,不在是年家之女。谁敢有非议。到时候她便仅仅是他一人的妃子,只属于他一人。随便找个借口不在使欢宜香了,年家已不存在,便无需担心外戚干政。他其实很期待能有一个他们的孩子。若是男孩,一定是最出色的皇子。若是女孩,一定是最受宠的公主。

他嘴角不禁上扬,他好像突然间就明白了,原来他的心里是一直有她的。之前的时间,他负了她太多,那后半生,便让他好好补偿。

他从一旁取出张信纸,想了想,便沾墨写到“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记得他和她新婚不久,他带她骑马出去游玩,遣了随处,就他们两人,任凭着马四处走,竟发现了一片桃林。本就是桃花开得最好的时节,再加上地处偏僻,想是无人来釆。

因此一大片桃花开得甚是喜人。他便和她下了马走进林子里。她看着花瓣纷纷落下像是花瓣雨一般自是十分欣喜,女孩子都是喜欢这个的吧。她站在他的面前转了个圈。旋起的裙摆将地上的花瓣卷起,还有花瓣从树上转转悠悠地飘下落在她的身上。使其整个人仿佛置身仙境。他竟有些恍惚,盯着她有些泛红的面颊,一时分不清是美人面若桃花,还是桃花娇似美人。他摘下落在她肩头的一片花瓣,不由吟出《诗经》中的那首桃夭。“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他拉着她的手在林子里漫步,一边走一边念着。他说一句,她便也跟着念一句。想必是懂了这诗的含义“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他的字一向苍劲,写这般小儿女的词句竟也带了丝柔情。待会就把这个先送过去,让她安安心。她一定会懂的。“之子于归,宜其。。。”“皇上,年答应殁了。”他手上的笔一顿,在纸上留下了一个污点。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