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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江湖少年》第二章 谢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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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处在深秋,十月八号,渐渐入了寒,人们的衣服也开始增多,一层层的衣服套了起来,树叶也大多落了下来。

百晓堂所在的山谷当中,密密麻麻的树木,一片枯黄,并没有什么生气,百晓堂这一片建筑上,屋顶上都盖着三三两两的枯叶,不少院子都没人打扫,满院落叶,灰尘遍地。

未时中这样的时间,百晓堂一间木屋外,三个人年轻人坐在石凳上,其中两个年轻人,一个文人打扮,手中拿着折扇,一个壮汉,浑身腱子肉。两人喝着茶,聊着闲天,有说有笑,不时看着木屋当中,眼中含着期待,还有一人面无表情紧盯木屋的门,他们似乎都在等待着木屋有什么事情发生。

在三人的面前,一个束发的年轻人,穿着紫色的长袍,正在来回踱步,面色焦急,不停朝着木屋当中看去。

木屋当中,传来阵阵女子的喊叫声,每一次的喊声,这紫色长袍的年轻人的脸上就多了一份担忧。

过了一会,木屋之中,传来了一阵“哇哇~”的婴儿哭声。

这紫袍年轻人一听到婴儿的哭声,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长吸一口气,大笑着对旁边的三个年轻人喊道:“哈哈哈!来了来了~哈哈,老子谢逸仙有儿子了~!哈哈~”

这紫袍年轻人,正是百晓堂的堂主,谢逸仙,这一天,他的妻子叶芳华正当临盆。

另外的三个年轻人,一个文人打扮的人,手中拿着折扇轻轻站起来打开折扇笑道:“别急,还不一定是男孩呢,我家儿子还等着娶你家的闺女呢。”

“放屁!我谢逸仙的孩子肯定是男孩!你家儿子等着打光棍吧!哈哈!”谢逸仙瞪了一眼那文人,大笑道。

三个年轻人当中一个身体壮硕的年轻人大笑着说道:“柴杆子,你家的儿子就算了,我家闺女早就许给逸仙的儿子了。”

“哈哈,还是老铁兄弟说话得劲,就冲你这句话,我家儿子就给你当闺女婿了,哈哈。”谢逸仙指着那位身材壮硕的年轻人笑道,满面红光。

“老爷,老爷,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呐~”不一会,产婆踏着小碎步推开门对着谢逸仙笑道。

谢逸仙一听,轻笑着说道:“婆婆,多谢了~我已经让账房给您开了支了,会送到您的府上。”

“老爷说的哪里话,老婆子这就走了。”这位产婆笑了笑,接着便离开了。

谢逸仙点点头,迫不及待朝着木屋当中走去。

“芳华,芳华~”谢逸仙来到木屋之中,几个年轻女子正围在一张床边,床上,躺在一个虚弱的女子,旁边的襁褓之中,包裹着一个婴孩。

“谢哥~”那躺在床上的虚弱女子看见谢逸仙,挤出一抹笑容道。

“我在这呢,芳华,辛苦你了。”谢逸仙笑着说道。

“谢哥,给孩子取个名字吧。”女子笑道。

“取个名字?我刚刚在外面,可担心你了,就怕你离开我了,我觉得,就叫‘长生’吧,祈求他长命百岁就足够了。”谢逸仙笑着说道。

“谢长生?”女子喃喃道。

“长生,长生,多好的名字。”谢长生笑着说道。

“嗯,那就叫长生吧。”女子轻笑着点点头。

就这样,谢长生这个名字就这么被定下来了,比他老祖宗谢晓生还传奇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过了一会,木屋当中,外面的三个年轻人也走了进来。

“叶大嫂,恭喜恭喜啊,生了个大胖小子。”文人打扮的年轻人摇着折扇笑道。

“你这个酸秀才就知道酸,你儿子没了媳妇,说话都酸酸的,叶大嫂,别管他,我家闺女许给你家儿子了。”壮硕年轻人推了一把文人,轻笑着走到谢逸仙的身边,打量着尚在襁褓中的谢长生。

“铁石头,你别得意,老谢肯定有闺女,到时候就是我家儿子的。”文人冲着壮硕中年人瞥了一眼,接着也走到了谢长生的旁边打量着谢长生。

“芳华,别管他们,你好好休息,咱们的儿子就麻烦你了,我先出去。”谢逸仙摸了摸谢长生的脸蛋便站了起来,推着身后的三个年轻人离开了。

来到外面,谢逸仙笑着说道:“今天你们都别走了,今晚咱们一醉方休!”

之前从来没说话,一身锦袍的年轻人冷冷说道:“没打算走!”

其他三人一听这锦袍年轻人开口了,全都笑着说道:“呦~木头开口了?”

这一晚,谢逸仙与三位好友喝了个酩酊大醉,满面红光,好不快活,几个人就连谢长生的儿子名都给定了。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这一眨眼的功夫,谢长生就在这百晓堂里面一天天的长大了。

十五年如白驹过隙,十月初八这天,谢长生正式十五岁。

谢长生的爹谢逸仙今年也四十了,曾经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如今眼角也有了一些皱纹,一丝丝的白发爬上了谢逸仙的鬓角,少了一些轻狂,多了一些沉稳。

百晓堂的一间小院子当中,一个少年,束着长发,瓜子脸,倒剑眉,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高挑的鼻梁,薄嘴唇,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身披一件大红色的宽大披风,披风穿着青色劲装,白色护腰,一条镶嵌着一块碧玉的丝绸腰带围在腰间,脚下一双祥云靴。

这翩翩少年,便是一件十五岁的谢长生了。

十五年来,谢长生一直在这百晓堂之中,跟着自己的父亲还有师父两人学习百晓诀。

要说这谢长生也是争气,虽然调皮,但是只要到了学百晓诀的时间,那绝不含糊,加上他自己的聪明才智,一本厚厚的百晓诀让谢长生学得差不多了。

小小年纪的谢长生,不说无所不知,但是对于武学招式的理解,无人出其左右,就连他爹都觉得谢长生是个武学奇才,比老祖宗谢晓生也差不了多少。

谢长生将自己披风扯下放在一边,坐在旁边的石凳上,不远处,还有一个年纪和谢长生差不多大的少年,正站在梅花桩林其中的一根梅花桩上,四下翻腾,练习轻功。

谢长生冲着那少年大喊道:“小云,你怎么回事,怎么今天还和昨天一样!你要再这样我可不教你了,为师为你感到悲哀啊~”

那练功少年摇摇晃晃就跌下了梅花桩,龇牙咧嘴揉揉屁股,走到谢长生身边,哭丧着脸道:“少爷,我哪能和你一样啊,我本来就笨,你还非要让我练这些武功。”

谢长生扬天长叹一口气道:“唉~想我谢长生如此英俊潇洒,竟然被困在这小小的百晓堂之中终日不得出山,我啥时候才能出去呢?听说皇帝他老人家要贺寿了,在京城举办一个名叫‘少年英杰会’,我想去看看那些在百晓册当中记录着的江湖少年们,到底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名叫小云的少年一听谢长生的话,傻傻对着谢长生说道:“少爷,堂里面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现在还小,怕你把百晓堂的消息给露出去了,所以才不让你出去的,再说了,外面有什么好的,咱们百晓堂里面也不是要啥有啥?”

“你不懂。”谢长生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接着说道:“我挺有一位师兄给我讲过外面的景象,特别好玩,哪里像我们百晓堂,只有这么些人,爹又天天板着个脸,我早就想出去了,就是一直不知道该这么出去。”

小云一听谢长生的话,皱着眉头道:“少爷,你要出去肯定得和老爷说一声,说不定他就让你出去了。”

谢长生撇嘴冷哼道:“哼~早就和他说过了,他就是不让我出去,小云,想想办法,咱们偷跑出去吧。”

小云一听这话,立刻摆摆手,害怕道:“不行不行,少爷,千万不能偷偷跑出去,那样是要受罚的。”

“小云,你啥都好,就是胆子太小了,这样怎么能跟我一起成大事?我还指望带着你把老祖宗写的《江湖论》再写下去呢,这么多年了,江湖肯定已经不是老祖宗的那个江湖了,我一定要和老祖宗一样,把我们的江湖给记录下来。”谢长生说到这里,看着天空,满含期待。

“少爷,我可不懂这些,不过我知道,你肯定能成功。”小云一脸崇拜看着谢长生。

“可惜啊,一代天骄谢长生,现在竟然连百晓堂都出不去,悲哀啊,悲哀~”谢长生说着,躺在石凳旁边的桌子上,看着蔚蓝的天空一阵出神。

过了一会,院子当中走进来一个中年人,穿着丝绸大氅,留着山羊胡,腰间还挎着一柄剑。

这人一进门,看见谢长生正躺在桌子上,而且眼睛也闭起来了,似乎是睡着了,随手从院子地上捡起一颗石子就打向了谢长生。

石子如同流星一般迅速精准打向了谢长生的脑袋。

就快要打到谢长生的一刹那,谢长生闭上的眼睛猛然间睁开,接着他的身子一侧,躲过石子,接着侧身的力道,谢长生站了起来,看向石子过来的方向。

一看见这中年人,谢长生原本怒气冲冲的脸庞瞬间变成了笑脸,笑呵呵的看着中年人道:“呦~这不是师父嘛~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这中年人就是谢长生的师父,和谢逸仙两人在谢长生小的时候便教导谢长生。

这中年人一看谢长生的笑脸,也笑着说道:“谢老大,您是不是该练功了?这怎么睡起来了?”

谢长生看着中年人的这笑脸,心中暗道不妙,自己的这个师父一向喜怒无常,谁都不知道他的笑脸什么时候会变成怒发冲冠。

“嘿嘿,我这不是等着师父来教我嘛,没有师父我哪敢随便瞎练呢~”谢长生配笑着说道。

“嗯~这话为师爱听,谢老大,先扎一个时辰的马步吧,练练下盘。”中年人捻着他的山羊胡笑着说道。

“师父,你老可玩笑了,一个时辰太多了,半个时辰,最多半个时辰。”谢长生故作严肃说道。

中年人带着一丝阴冷笑着说道:“要不咱听您的?”

谢长生看着这中年人的笑容,立刻板着脸道:“师父说一个时辰,那就一个时辰,哪有徒弟不听师父话的道理!”

谢长生说着就在石桌旁边扎下了马步,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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