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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中的草原》第五十八章 突如其来的瘟疫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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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时,铺天盖地的刮了一场黄风,昏天黑地的。

进入春季,牛羊的出栏量较去年同期有所增长。鲍喜贵在召开的表彰大会上情绪高昂的喊话说,这是去年冬季“灭狼大会战”取得的硕果。

经验丰富的老牧民们知道,那是“羊粪蛋蛋面面光”。

入春以来,雨水没见下几场,风沙天倒是多了起来。

沉浸在“累累硕果”喜悦中的人们,没有注意到光鲜亮丽下一团黑影正慢慢的开始笼罩希拉木伦草原。

自古草原上的狼是不能过分打的,因为草原上毁草的动物太多。抛去家畜不讲,更为厉害的是地鼠、野兔、旱獭和黄羊。

没有狼,地鼠和野兔一年的工夫就可将草原翻个底儿朝天。

这些会打洞的野物,钻进地下,吃草根,啃幼苗,破坏了地下生态。

没有草根的固方,来年一场风,扬起的全都是沙土。

狼是治这些野物的天敌,有狼在它们就翻不了天。

草场保护好了,牧场抗灾的能力也就大了。草场好,水土就不流失,泉眼小河不干,就是遇上大旱,人畜也都有水喝。牛羊壮了,牧场生产就上去了。

“狼吃羊,羊吃草。”这是一条永恒的生物链。任何一个环节的缺失,都会使这条生物链失衡。

会议上,索多倡议组织人们进行捕鼠抓兔猎黄羊,尽可能的去添平弥补失衡的生物链。

他还提倡应该多备些石灰等消毒物品,以防可能的瘟疫之源。

“现在没有了狼群,草原碰上大灾就麻烦了。一场大灾过后,牲畜成片死亡。去年冬天的积雪融化以后,草原上到处都是死畜,臭气熏天。死畜不及时埋掉,就会爆发瘟疫。这几年,东北的牧区公社,打光了狼,草场马上就毁了,牧业再也上不来了……”会上索多苦口婆心的劝诫着与会领导们,说到最后他不忘看了一眼,那几个刚刚从东北牧区迁徙过来的牧民。

前车之鉴的那几个牧民好像被说得心虚了,低着头眼神飘忽不定。

“索多同志,你对牧区生产的关心我们是有目共睹。***教导我们要因地制宜的看待问题。东北是东北,我们是我们。漫不说这气候,地理条件有所不同。就说这组织生产的领导小组的成员,就不了一概而论。我们占尽着天时地利人和,你有点太妄自菲薄了吧!呵呵”鲍喜贵倒也据理力争的反驳着索多的观点,“何况,老鼠自有猫去抓,兔子自有猎狗和老鹰去抓。你这狼抓老鼠的说法,我倒是头一次听说。这不是叫狗拿耗子,新鲜的很哩!”

说完,众人哄堂而笑。

“你们这些农区来的不懂……”还没等索多把话说完,鲍喜贵听着这话有些不高兴了,将笔记本扔在桌子上,笑声戛然而止了。

“索多同志,这叫什么话。什么你们我们的。全国都是一盘棋嘛!你这带有色彩看事物的观念是在搞分裂主义,是很危险的。”

“我的意思是说……”索多百口难辨时,鲍喜贵提前结束了会议。

所有人对于索多的告诫都不以为然,认为他是在危言耸听,是被无中生有的雪狼王诅咒吓着了。

索多并没有就此束手,他前后给场部革委会递写了好几份书信,都泥牛入海,无果而终。

其实并不是他的建议未引起场部领导的关注,而是他的书信还没等到了场部领导手里就已被鲍喜贵扣压下了。

见没有了音信,索多便开始挨家挨户,走门窜户的去通知牧民。

好在这些牧民自身就是懂些草原规则的,加之他们对索多的信任和索多在他们心中的威望,大家都各自里里外外的按照着索多的嘱咐清理消毒了自家的牛羊圈。

要说打扫消毒自留的马圈他们是能理解的。只是这文革开始后,牛羊都归到了集体里。自家的牛羊圈也就是个摆设,早已无牲畜可圈。有的圈里甚至用来堆放生火的木材和一些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具。

索多让他们连同着一并打扫,这一点令人有些匪夷所思。不过,他们还是听从了索多的话。

当然,也有一些人家是不信索多的“胡言乱语”的。自始至终没给牲畜圈用石灰消毒,这年头,缺吃少穿的,能把人养活就不容易了,哪还有那闲钱去购买石灰粉。再说了,那东西市场上本来就是紧俏货,哪那么容易买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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