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鳞鱼三十米长相当于拥有三百年修为，是为先天境。

而这条人首鱼身的碧鳞鱼王，长达一百余米，有着九百多年的道行，再修炼个百年，就能褪去妖身，化为人形。

楚凡自认为敌不过这头一只脚踏入法象境的大妖，想让两人先走。

郑袖被那股腥气熏得头晕眼花，听到这话，却是使劲摇了摇头。

“小白！快！”

小白龙身具龙血，对于这种毒雾更具抵抗性，而且她虽然心性纯洁，但不笨，施展出天赋神通，将郑袖带向了海面。

楚凡朝着郑袖挤出一个放心的笑脸，就提着黑色铁棍挡住碧鳞鱼王的去路。

活了九百多年的碧鳞鱼王阴沉笑道：“想跑？孩儿们，出来开餐吧。“

数条已有灵智的碧鳞鱼，尾巴一摇，就冲向了飞快游动的小白龙，还有几十条弱一点的碧鳞鱼从四面八方围来，协助它们。

眨眼间，小白龙和郑袖就要陷入包围，楚凡怒吼一声，挥动黑棍大杀四方，将几头修为较高的碧鳞鱼打退。

几头灵智不弱的碧鳞鱼恼羞成怒，继而凶性大发，看着那条小白龙即将浮出海面，奋不顾身扑向楚凡，誓要将他撞得粉身碎骨。

“撼天棍法！”

楚凡当然不会退却，拼尽全力施展撼天棍法，霎时水波震荡。

跟碧鳞鱼厮杀了一月有余，楚凡对于它们的弱点有所了解，下手招招致命，只希望能阻拦片刻，让郑袖和小白龙逃出生天。

那条碧鳞鱼王一直在盯着他，在水中，楚凡肯定跑不得过它，只希望能拖到师兄前来。

轰！

一条七百年道行的碧鳞鱼被黑色铁棍砸碎脑袋，楚凡又将几头块头最大的鱼妖打飞出去，腾出了一片空荡荡的区域。

碧鳞鱼王终于忍不住出手，像蛮牛一样撞了过来，威猛无比，一路上数条鱼妖被它撞成血雾。

无需多言的生死之战。

楚凡对着碧鳞鱼王的人首狠狠捅了下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一旦他转身逃跑，注定会成为碧鳞鱼王腹中的食物。

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楚凡这一棍堪称数月以来，最巅峰的一棍。

砰！

黑色铁棍落在碧鳞鱼王的脑袋上，打破了它的头颅，渗出猩红鲜血。

碧鳞鱼王一声怒吼，凶悍无比，硬撞了过来，楚凡瞬间被撞飞出去。

一路上撞碎了数块巨石，在海底划出一条几十米长的深沟，才止住身形，同时他也受了不小的内伤。

楚凡口吐鲜血，握着铁棍直视碧鳞鱼王。

抬头望去，已不见郑袖的身影，顿时放下不少心。

没有任何废话。

楚凡一棍打死几条不知死活的碧鳞鱼，不退反进，冲着碧鳞鱼王杀去，目标正是它最脆弱的头颅。

碧鳞鱼王眼中凶芒一闪，从嘴中吐出一口黑色毒雾，楚凡侧身，翻滚，转得飞快，躲过了这口毒雾，跳到它的背上猛打起来。

碧鳞鱼王震怒无比，身体一抖，将楚凡甩在海底中一座山峰上，砸出一个人形坑洞。

楚凡拖着重伤的躯体震碎山体，飞了出来。

碧鳞鱼王盯着他，桀桀笑道：“竟然让那条龙跑了，本王要让你生不如死，一口一口蚕食你的血肉，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吞食，经历无边恐惧，哈哈。”

楚凡眼神冰冷，抓紧手中的铁棍，冷笑道：“正好，老子也想将你那丑陋的头颅摘下，拿来做夜壶。”

碧鳞鱼王暴怒无比，狂笑着又冲了过来，海底下暗流涌动，楚凡又将蛮象大力拳的力量叠加到黑铁棍之上，却依旧挡不住它的攻势。

整个人被撞飞出去，半跪在海底下，靠着黑色铁棍支撑，才没有倒下。

碧鳞鱼王被不急着杀他，围着他转圈，嘴中吐出的腥气令人作呕，它开口阴笑道：“本王说了，要让你在恐惧中死去，我会先慢慢吃掉你的四肢，让你生不如死，哈哈。”

它停了下来，那个丑陋的人头就要咬向楚凡的手臂。

“妖孽给我去死！”

一道娇弱的身影出现在海底中。

身后还跟着一条惊慌的小白龙。

雪亮长剑趁着碧鳞鱼王注意力集中在楚凡身上，出其不意，狠狠刺向了它的眼睛。

噗哧！

这碧鳞鱼王的人首，最为脆弱的就是一双眼睛，与普通人无异。

郑袖这把祭炼数月的普通长剑，长驱直入，没入它的脑袋，只余下剑柄可见。

这一击让大意的碧鳞鱼王受了不小的伤害。

它发出凄厉的惨叫，止住咬向楚凡的身形，鱼尾翻滚，瞬间拍断几座山峰，抬着血肉模糊的头颅死死盯着突兀返回的少女，剩下的那只眼睛，迸发出浓烈杀意。

瘦小的郑袖一点都不怕，护住身后受了重伤的师父，与它对视。

碧鳞鱼王怒极反笑，猖狂笑道：“真是好感人的真情啊，本王最喜欢看你们这些人哭的死去活来，不知道你死后，这猴精会不会哭，桀桀。”

呼~呼~

话刚说完，那丑陋不堪的头颅喷出一道黑黑的毒雾，射在郑袖身上。

郑袖如同花朵般瞬间枯萎，肌肤腐烂，体无完肤，那脸庞更是被毁得面目全非。

她一下倒了下来，楚凡接住她，眼眶通红道：“你怎么那么傻，又要跑回来，不是让你回去通知师兄他们骂？”

郑袖躺在他怀中，想要抬起手摸他的脸，却是再没力气，吃力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出了水面，感觉这一去再也见不到师父，便返身回来了。”

楚凡抱着她血迹斑斑的身体，金色毛发被她身上留下的鲜血染红，眼神比白狐遇难那次更悲伤也更温柔，柔声道：“你是真的傻，你还有那么多愿望没实现，没能御剑飞行，没能成为剑仙，更没有到人间买你最爱的胭脂水粉，你难道不知道，一回来一切就会成空吗？”

郑袖沙哑笑道：“师父你真笨，我不是说过了，这些都不重要，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一直跟着你，你要是不在了，我要那些东西有何用，只是遗憾没能给师父再做几件衣裳。”

楚凡眼中泪水禁不住流下。

郑袖奄奄一息，有气无力道：“师父，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啊，本来就不漂亮，现在一定像个丑八怪吧。”

楚凡目眦欲裂，带着哭腔道：“不丑，一点都不丑，谁要敢说你丑，师父就杀了他。

郑袖闻言，嘴角一弯，手无力的垂落下来。

楚凡紧紧抱着她逐渐冰冷的身体，哽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