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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镇十二州》第九章 下狠心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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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暧昧的气氛瞬间变得异常尴尬,刘信心里默念:“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早知道不帮她。”转念一想,如果不帮她,她的药性一发作,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种种可能发生的后果,刘信的脸上顿时红润起来,不住吞着口水。

姑娘虽然少不更事,但似乎也意识到这种境况有点难为情,小女儿心性发作,扭过头去,大声嚷嚷:“奸贼,你在想什么!”

刘信顿时火大,也嚷嚷起来:“你叫谁奸贼,你一姑娘家家的,怎么出口成脏。”

二人吵得激烈,这时胡不归走到门外,笑嘻嘻地说:“兄弟可以啊,搞这么火热。”

房门终于开了,姑娘想抢出门外,被胡不归一把拦住,胡不归打量了一下她的身材,直呼可惜,对刘信说:“兄弟,哥哥我对你不薄吧,这姑娘简直是极品了。”

姑娘大怒若狂,抄起旁边的灯台就往胡不归脸上撞,胡不归轻松躲开,在姑娘后背拍了一下,姑娘应声倒地。

刘信有些看不惯,质问道:“胡大哥,你这什么意思?”

胡不归笑道:“哟,兄弟还真是重色轻友啊,你不过和她逍遥一阵,就把哥哥忘了,这叫什么态度。”

刘信红着脸说:“你别乱说,我跟她什么事都没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胡不归不大高兴,同时也不大相信,看了眼地上的姑娘,又看了眼刘信,惊奇地问:“你说什么事都没有?”

刘信昂然应了一声,胡不归顿时表情复杂,五官几乎扭到一起,用力拍打着房门,嘴里反复念叨:“什么事都没有,什么事都没有,你他妈莫非是个废物!”说着作势要去捉刘信的胳膊,但中途忽然停下,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兄弟怕不是害羞吧,圣人都说了,食色性也,有什么不好意思,又或者嫌这姑娘不合你心意?若是这样就更好办了,我再给你另外物色一个就是。”

刘信完全慌了,不知如何应付,只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想到此处,脚下开始向外挪动,但胡不归牢牢控制房门,要走出去,必须过他这关。

显然胡不归并没有绕道的意思,满脸不可思议,突然来一招猴子偷桃,抓住了刘信的下体,刘信下意识地往回躲,毕竟中招,胡不归只觉手里握着的东西强壮得很,可不像是“废物”,脸上倒是轻松起来。

但刘信受此大辱,彻底愤怒了,怒目圆睁,叫道:“欺人太甚!大不了不用你帮忙了,我自己上路!闪开!”

胡不归既已解决了心里的困惑,心情变得舒畅起来,饶有兴致地逗弄起刘信,摇头晃脑地说:“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打这过啊,留下买路财。”

刘信越发厌恶这副嘴脸,不耐烦地说:“快闪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胡不归哈哈大笑,出手挑衅,作势抚摸刘信的下巴,轻佻地说:“大侠,你要把小人怎么样啊。”

刘信不等对方大手接近,化拳为掌,直击胡不归的小腹。

胡不归没料到刘信真的出手,但也丝毫不以为意,回手欲拿住刘信的手腕。

刘信不等对方回防,掌力上调,直接把胡不归的手格开,反掌拍在胡不归的胸口。

胡不归一个踉跄倒退数步,脸上青一阵紫一阵。

刘信气呼呼地夺门而走,胡不归不紧不慢地说:“兄弟,你走可以,我也不怪你,但这个小姑娘……”

刘信这才想到还有个姑娘前途未卜,但姑娘并不友好,有必要拖着她离开吗?心下一狠,直接冲出大门而去。

胡不归哼了一声,对身边的人说:“我料定他一定还会回来,把招待贵宾的家伙全都搬出来。”

室外夜色正浓,虽已近黎明,但天色越发暗淡,刘信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更不知道方位几何,茫然四顾,却要到哪里去?

值此孤苦之际,对家人的思念占满了刘信的整个心,薛静的一颦一笑更让他几欲哭出来,生活本来那么美好,如何就沦落到如此田地。

想到自己的不幸遭遇,刘信终于忍不住想起忘归居里的姑娘,虽然她的脾气不好,但总不该沦陷在那种地方,经过几番挣扎,还是决定返回营救。

顺着来时路,刘信很快摸到了忘归居院外,从远处看,忘归居和其他场所一样都陷入黑暗,只有门口两盏微弱的灯光表明它的特别。

刘信不禁暗暗称奇,夜色中但凡一星半点的光亮也会特别明显,但忘归居里通宵达旦,外人却只能看到门口的灯光,对院内的情形丝毫不知,里面楼宇建筑还真是颇为考究,怕是用各种光的反射,将里面的所有光亮全都掩藏,果然是举国闻名的场所,真是大手笔。

心里赞叹一遍,刘信已走到门口,旁若无人地就往里冲。

奇怪的是守卫并没有阻拦,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这反倒让刘信感觉很没意思,而且院内的男男女女们也都不见了,可能已在温柔乡睡去了吧,刘信这样想。

凭着之前的印象,刘信很快就找到入口,只不过这次开门进来并不是灯红酒绿的舞台,而是一条幽深的走廊,两旁各有一串昏暗的蜡烛,在微风中飘忽不定。

刘信见此场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走错路了,显然这里面有不少岔道,而他就深处其中一条。

就在他回身退出的时候,入口缓缓闭合,走廊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刘信用力拉扯了一下栅栏门,原来竟是一扇铁门,似乎并不容易用暴力打开,只得顺着走廊另寻他路了。

但这种阵势,刘信不敢贸然前进,反复打量了左右的墙壁和地面,终于迈出了试探性地一步。

一脚踩下去,并无不妥,刘信心里稍宽,但刚走了几步,到底发生了意料之外的情况,脚下一空,地面竟陷了下去,足足合抱见方的大洞出现在眼前,所幸刘信反应极快,感觉不对劲,立即抽身回撤。

以前瘸子经常让他在山上负重疾跑,刘信一直不能理解,这时才念起好处,若非训练有方,腿脚轻盈,踩空之后想要回撤,怎么能够。

年轻人无畏艰辛,往往愈挫愈勇,刘信的秉性更是如此,提起一口气,纵身一跃,轻轻跨过地上的缺口。

就在他落地的一瞬间,手边的烛光随之熄灭,与此同时,看不清楚数量的银针不断从墙壁中飞出,刘信急忙向前躲避,而两边的烛光竟也随着他接连熄灭,银针也有节奏地变换着发射的源地,紧追刘信的身影。

刘信既知前方无碍,只是两侧不时有银针骚扰,便全力发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过一连串的威胁。

不觉间,刘信已到了另一处空间,走廊在身后渐渐暗淡,不多时便有另一扇铁门将走廊彻底关闭。

环顾眼前种种,刘信这才有了些熟悉感,场景布置都是之前和胡不归交锋时的模样。

高大的烛台异常显眼,一如旁边五颜六色的绸缎,令人如此赏心悦目,空气中弥漫的香气还有娓娓传来的琴声,所有这些都让刘信几乎忘了前来此处的目的。

根据多年随父出诊的经验,刘信断定香气中有迷惑人心智的慢性毒药,急忙使出父亲教他的偏方——半闭息功。

这是刘父的原创,虽然操作复杂,但内容其实很简单,就像太极一样借力打力,吸到胸腔中的空气就像回声一样原路返回,而且丝毫不影响健康的空气循环。

本来这是件不可能的事,但经过多次实例验证,刘父的偏方绝对是划时代的奇迹。

刘信一面施展半闭息功,一面四处搜寻姑娘的下落。

这一处大厅有两层楼高,中间是挑空的,从楼顶垂下一只巨大的灯台,明亮的光芒照耀得整个大厅堪比白昼。

没了视野障碍,刘信一眼便能将整个大厅尽收眼底,这里是如此安静,甚至连蜡烛燃烧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但除此之外,居然半点杂音都没有。

二楼有很多房门,刘信心想姑娘多半在某个房间里藏着,于是小心翼翼地拾级而上。

楼梯踩空这种事,刘信还是预想到了,但当他飞身直接抵达二楼,顺势扶住楼上的立柱时,忍不住低呼不妙,上面居然有强力的胶水将他的手牢牢粘住。

这样一来,刘信就有些身不由己了,确切地说是手不由己,对于一个右撇子而言,右手失去自由,行动无疑大为受阻。

果然危机继续向前推进,刘信正在想接下来如何应付,立柱轰然倒塌,把他直接甩了出去。

但立柱没有完全脱离二楼的地板,只是凸出而已,刘信便悬空挂在上面,凭借手上的粘力附在立柱上,脚下找不着可以支撑的地方,简直不要更痛苦。

这时那盏巨大的吊灯突然开始旋转,火光四溅,而在耀眼的光芒中竟还隐藏着无数暗箭,如风卷残云一般向刘信袭来。

刘信大惊失色,左手猛地发力,把粘住右手的立柱生生劈断,虽然手掌仍粘着部分木块,所幸身体得以解脱,急忙躲到楼梯后面。

然而楼梯毕竟充满漏洞,刘信仍不免伸手格挡从缝隙中钻进去的箭支,不多时就满头大汗了。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勇者抵挡万千阵,必有疏忽大意,况且刘信本来就没什么实战经验,几个回合下来,到底不慎中箭。

这时刘信才发现这些箭竟都是木箭,箭头还是皮革制成的,除非击中眼睛这种位置,根本是伤不到人的。

刘信不禁困惑起来,而乱箭也渐渐停歇,楼上的房门依次打开了,刘信略微迟疑了一下,纵身跳到二楼,准备迎接更多未知的挑战了。

以常理推断也知道房门虽开,但里面肯定还有不少陷阱,刘信小心翼翼地挪到最外边房间的门口,更加小心翼翼地向里面张望。

里面的摆设很有少女气息,清一色的红色,加上桌子上的红烛,倒像是婚房一般,在“婚床”上正坐着一个人,这人身穿嫁衣,很是应景,大红的盖头让别人瞧不到其真实面目。

刘信轻声喊了句:“是你吗?”

新娘子没有应声,这倒也在刘信的意料之内,刘信没有着急进门,而是向其他房间走去。

里面房间的布置风格与第一间截然不同,有的像街头小吃摊,有的像酒馆大堂,有的像学堂……

刘信这时不禁感慨,忘了问姑娘的名字,不然还能喊一嗓子,也许就得到回应了,现在可好,称呼“你”“嘿”“姑娘”似乎都不大妥当。

这可急坏了刘信,有了先前的教训,他还不敢挨个进去察看,只是在门外团团转。

这么对峙一会,卖豆腐的房间首先传来动静,是一个女人的娇喘。

刘信听得心里一阵激灵,下意识地左右观望一下,周围显然并没有别人,这才摸到了房门外,只见一个身穿粗布衣衫的人被吊在房梁上,头上蒙着同样粗糙的白布头,声音就是从白布里面传出来的。

这人的姿势非常别扭,一条麻绳绑着她的腰,另有四根布条绑着她的四肢,全都接在房梁上,这人就像是脸朝上的王八一样挂在半空。

刘信扶着房门,一点点挪到房内,轻声问:“是你吗?”

听到刘信的声音,这人反应剧烈,因嘴里有东西塞着,言辞呜呜不清,但也听得出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刘信没有多想,立即上前给她松绑,但解下头套才发现里面并不是之前的姑娘,而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眉眼间散发着妖魅的魔力,仿佛能勾人心魄,既解除了束缚,索性脱掉身上的衣服,从一旁抄起一小块豆腐,抹在下嘴唇上,动作极其缓慢地轻轻咬住一部分,然后竟把剩下的全都涂满胸脯,舌头不住舔着两片烈焰红唇。

这种香艳的场面绝非刘信这种毛头小子能够把控,刘信只觉心慌得很,连连向后撤,一不小心碰到房门后面的花盆,房门立即半闭,接着从天而降一张大网。。

说时迟那时快,刘信的反应能力并没有因为身体的躁动而受影响,在大网行将落地的刹那,胳膊肘猛地击破门板,鱼贯般钻了出去。

这套动作之流畅,刘信自己都惊呆了,他知道这完全出自本能,绝非平日的练习能奏效,当然平时被瘸子指导各种动作,在此刻也派上了大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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