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公子别胡来》第37章 弗与共天下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喂,冷血公子,你说要寻个落脚之地,现在怎么没动静了”,用过午膳,三人都下了楼,李思睿正在看‘大明名人录’。

听得此话他抬起头来,正要作答,却见得一群人走了进来,当先一人年岁三十五六,仪表堂堂,盛气凌人,又颇显富态,只见那人张口笑道:“思睿先生,你终究还是用了‘万事亨通令’,可喜可贺啊”。

“是啊,本以为我这将死之人,此生是用不到这块令牌的。不想天意难测,我却是死不成了。如今在这济东城内,在下欲‘继孔圣之贤德,开儒家之道场’,这却是非万大官人鼎力相助不可”,李思睿起身回道。

“要开儒家道场?思睿先生好气魄,只是思睿先生这般就开了道场,那儒家门人可曾答应?”万三千疑惑道。

“不劳万大官人忧心,所谓三思而后行,在下又岂是鲁莽之人”李思睿笑道。

“既是如此,恩义在前,令牌在后,儒家道场一事,在下应了”,万三千当即对着身后一人吩咐了几句,那人点头应是,接着便离开了。

“思睿先生,不妨到天下第一庄小住一两日,这儒家道场,在下定然于明日此时交于你”,万三千接着说道。

“何须客气,万大官人既然应了此事,那定然不会令在下失望,现今在下还有一事,须得去往大楚一趟,若是顺利,明日此时定来拜访‘天下第一庄’”。

“既然思睿先生有事,在下便不多打搅了,告辞”。

“保重”!

待得万三千一行人离去,徐莲才开口道“方才那人便是天下第一有钱人万三千?听闻其人与大明皇室来往颇深,却又家财万贯,富可敌国,更且神龙见首不见尾,不想今日竟是见识了他”。

“不错,昔日我有恩于他,他便给了我一块‘万事亨通令’,此令牌可以请他出手做一件事,今日我便是用此令牌,让他在这济东城内为我寻一处所在,用于作为将来的儒家圣地”,李思睿看着门外,悠然神往,似是已经看到了儒家大行其道的那一天。

“公子,你说你已经思虑妥当,然这儒家圣地却不是说开就能开的,若是将来儒家门人找上门来又当如何”徐莲担忧道。

“儒家门人?言従你多虑了,我本就是儒家传人,又有谁会来寻我的不是,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我李思睿何德何能,敢一人就开此儒家道场,你们现在上楼收拾一番,稍后我们便要离开此地”李思睿回道。

“你们说的这些我可不懂,不过陈姑娘你已经改过名字了?李言従吗?哪有陈文静好听,这定然是你冷血公子起的名字”拓跋恪做了半天哑巴,一开口就是找李思睿的不是。

“便是我许的,你待怎得?莫非你也想替陈姑娘起名字”李思睿闻言,看着拓跋恪道。

“行行行,你李大神医学问厉害,起的名字自然也不一般,我哪敢和你比啊,不说了,不说了,我这就去收拾,你们等着啊。”

李思睿三人离开‘至如归’后,一路不停,去了济东城驿站,随后乘坐墨武神雁,进入大楚荆州地界。

“喂,冷血公子,我们来这荆州做什么,你可真是有钱,三天两头的,这都搭乘几趟墨武神雁了”,下了墨武神雁,拓跋恪感叹道。

“天下第一有钱人我都识得,那么我有些许钱财,也不算什么吧”李思睿看着拓跋恪回话。

徐莲却是猜测道:“公子既然自称是儒家传人,那这荆州城内,与儒家有关系的又是什么呢,定然是那‘岳麓书院’了”。

“呵,你倒是聪慧得紧,稍后你等可莫要随便插言,失了礼数,言従我倒是放心,李恪,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把嘴巴闭得紧紧的,莫要丢了我李思睿的脸”。

“好好,我等下肯定不说话,行了吧”。

李思睿三人一路循着城北而去,走了一刻钟便到了‘岳麓书院’,站在院前街道,里边学子诵读的声音清晰可闻:“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蚓无爪牙之利,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黄泉,用心一也。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鳝之穴无可寄托者,用心躁也…”

李思睿听到此声,心下感怀万千,数年前的情景依稀在目,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拾阶而上,对着守门人拱手道:“兄台有礼了,请问里边讲学的可是荀夫子?”

“正是荀夫子,公子何人,可是来求学的?”那守门人也才十来岁,倒是与李思睿一般大小,看着便知是院内学子,想来今日当是他轮值了。

“不错,正是来求学的,稍后荀夫子放课后,还请务必请得荀夫子见我一见”李思睿回道。

“这个好说,公子里边请”。

“在下子聪,今日是在下轮值,公子且稍后”子聪说着,引着李思睿三人进了‘存心养性厅’,随后奉上香茗。

李思睿看着忙碌的子聪,心下起伏不定,曾几何时,这接引客人,招待客人的活儿自己也是做过,如今事随时易,我竟也成了‘岳麓书院’的客人了。

拓跋恪看着李思睿情绪不对,那真是话都不敢说上一句了,平时他还敢不将李思睿的话当回事,今日哪里敢,稍有不快,怕就要给自己来一副药了。

只听子聪说道:“公子姓甚名谁,稍后夫子讲完学在下也好有个说道”。

李思睿回道:“在下见得‘岳麓书院’这般景致,一时忘形,竟是连礼数也忘了,惭愧惭愧,在下李思睿”。

“不妨事,在下已是见惯了,初来‘岳麓书院’的人里边,公子的涵养也算是好的了,不过李思睿这名字,在下好似在哪听到过”子聪接话,接着神色疑惑,他却是有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李思睿笑笑,也不在意,“如今快到申时了,荀夫子怕是快讲完学了吧”。

“李公子倒是有备而来,对我岳麓书院了解得深啊,且稍待片刻,在下这就去请来荀夫子”,说着他起身朝外走去。

不一会儿,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李思睿听得声响,放下手中的杯子,长身而起,整了整身上的衣着,接着往门口走去,待得见到一人进了客厅,只见他又整了整衣襟,接着顶礼而跪,他的声音哽咽,却又清晰可闻:“不孝弟子李思睿,拜见恩师”。

那进来的老者见了李思睿,也是心潮起伏,眼中蕴着万千情怀都化作了两个字“思睿?”

他声音颤抖,似有不信,又有期待。

李思睿又磕个头:“恩师”!

“好,好,好,快起来,快快说说,这些年来你何以音讯全无,是否早就忘了我这授业恩师”荀夫子深吸一口气,将李思睿携起,他的手抓着李思睿的手不放,倒像是怕李思睿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弟子惭愧,四年前弟子辞别恩师,本想归家一趟,接着便去崇阳书院,完成恩师交代的学术交流任务,不想弟子回到家中…家中…”李思睿说到这里,神情激荡,似有千般话语欲将出口,最后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一旁的拓跋恪看得傻眼,这李思睿从来都是万年不变冷淡脸,他最是注重个人形象的,然而今日自从进了‘岳麓书院’以来,他的情绪就不对了,如今更是情难自禁,他何时有过激动的时候?

荀夫子问道:“家中发生了何事?”

李思睿长吸了一口气:“恩师,居父母之仇如之何?”。

“寝苫枕干,不仕,弗与共天下也。遇诸市朝,不反兵而斗!”,荀夫子也终于知道了自己这弟子家中发生了何事。

这是孔圣人回答,‘杀了父母的人该怎么对待?孔子说睡在草垫子上,拿盾牌当枕头,不去做官,决不跟仇人共同生活在世界上。不论在集市上还是在朝堂上,只要一遇到仇人,应该马上动手杀他,腰上有武器就拿武器,没带武器的话,赤手空拳也要上!’。

“恩师知晓,弟子乃是‘天绝武体’,本也没有多少时日好活,那时心里想的便是在有生之年,寻得仇人,报此血仇。”

“这几年来弟子隐姓埋名,游走各地,只为寻得仇家,是以不便联系恩师,虽不曾去过崇阳书院,弟子也未忘过恩师教诲,治学求学,教书育人,行仁义、倡忠恕,然弟子最喜的还是中庸之道”

荀夫子眉头渐渐舒展,接着疑惑道:“思睿,你这身体,可是好了?为师方才查过,你的经脉已是无碍”。

“不错,弟子前阵子已然治好了这天生之疾,是以对今后做了新的规划”。

“哦?你且细细道来”。

“恩师乃是当今世上儒家辈分最高之人,亦是天下儒家之正宗,毕生心愿便是将儒家发扬光大,弟子惭愧,这几年来不曾联系过恩师,累得恩师记挂,今日弟子不敢空手而来,是以弟子已令天下第一富人万三千在齐鲁境内寻一块宝地,用于作为我儒家道场,墨家与儒家乃是世上两大显学,自秦始皇独尊法术起,诸子百家遁迹,如今千百年过去,墨家机关术已然深入人心,而我儒家却是渐显势微,更且良莠不济,声势不若孔圣在时光景,弟子今日来此,正是要请得恩师来做这儒家掌门,于齐鲁之地,再开儒家道场,继承孔圣贤德”。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