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晓雯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的事情了。

本来她还在梦中神游，睡得正香，却有一只手不解风情地摇起她的肩膀。

“雯雯，雯雯快起来，上学要迟到了！”

“唔.....”

被打扰到美梦，晓雯极不情愿地哼了一声，又极不情愿地爬起来，挠挠乱成鸡窝的头发。

“冯凝？”

判断出是熟悉的声音，她嘟囔着闺蜜的名字，但上下眼皮之间有一股异常强大的吸力让她无法睁开双眼。

“是我，再不起来就来不及了。”

冯凝知道晓雯无法靠自己行动，只好拉着她的手臂将她拖起来。但这是项非常困难的工程，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晓雯中途两次坐回床上，冯凝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扯又拽才让她勉强站住。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重，是不是又胖了。”

“冯凝是大胖子.....”

“你去死。”

冯凝感觉晓雯还在说梦话，但是连梦话都那么有针对性，听得她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在晓雯后背。

“还不快去洗漱，两分钟之后出门！”

似乎困倦让感觉也迟钝了，晓雯没在意冯凝拍的那一巴掌，只是慢悠悠地往卫生间走。

然后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冯凝猜想晓雯是在机械性地洗脸刷牙，便去帮她收拾东西。

书包就放在床头，和优等生完全不沾边的晓雯是不会在放学之后还打开书包的，对此了如指掌的冯凝省去检查的步骤，直接将它拿起来。

很轻，果然这家伙连一本书都没放在里面。

然后冯凝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面包和牛奶塞进书包里，同时也不忘记给自己也拿一份。

晓雯这种早上7点半上早自习会拖到7点二十才起床的懒汉是不会有时间去买早餐的，不过也因此而储存了一些粮食，当然也多亏了出租屋有冰箱。

这时还在神游中的晓雯从卫生间慢腾腾晃出来，站在门前轻轻地左右摇摆，一副“你不管我我就随时就倒下去”的样子。

冯凝叹口气，看来经过自来水的洗礼她也没清醒过来。然而一想到是因为自己把她叫去战斗才会消耗她这么多体力，又有一股罪恶感涌上心头，觉得还真不能放着不管。于是抓住她的肩膀帮她转向面对着门，又帮她背好书包。因为昨天变身之前穿的就是校服，魔法作用消失之后自然就变回校服，也就不用换衣服了。

冯凝直接推着晓雯出门。

来到外面，太阳高挂在天上，阳光明媚，即使是晓雯困到冒泡也无法忽视突然变亮的环境。发出一阵呻吟之后，她用手揉搓着眼睛。

又一阵风吹来，晓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边咋着嘴一边睁开眼睛，这才算是稍微恢复一点意识。

恢复意识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

“咦，为什么我会在外面？”

对现在的状况发出疑问。

“您老人家终于醒啦。”

冯凝站在一旁双手抱胸冲她翻着白眼，晓雯看见她在这里摆出一副吓一跳的模样。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当真是睡着了一点记性都没有，要不是我把你从床上拖起来你现在还在呼呼大睡，说不定等到上课铃响了也还在呼呼大睡。”

“诶嘿嘿，谢谢哦，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特别累，就算是现在也还想睡。呜啊~”

说着话，晓雯又打一个哈欠，视线变得雾蒙蒙的。

“跟你说我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梦里面你穿着一身盔甲拉着我去做魔法少女，后来还到一个奇怪的地方和一群怪物大打一架。虽然以前也做过类似的梦，但这次给人感觉好真实，醒来浑身肌肉都是酸的。你可不要嘲笑我懒，我是真的觉得很累，所以到现在才清醒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话不管怎么听都像是在为自己懒惰找借口，不过这次冯凝就放晓雯一马，毕竟她知道事实真相。

“知道你懒，不过这次不会嘲笑你的。你今天会这么困我也有责任，你刚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不是做梦。”

“诶？”

晓雯对冯凝的话表示愕然，冯凝也没多做解释一巴掌拍在她右手手臂上。

“啊，痛！”

突然传来的刺痛让晓雯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正纳闷冯凝的破坏力怎么会变得这么高的时候，她挽起袖子看见了手臂上的伤痕。

冷了几秒钟，恍然大悟。

“是真的！”

“嗯嗯。”

“我真的变身成魔法少女了！”

“嗯嗯。”

“还跟一群敌人战斗了！”

“嗯嗯。”

“这些都是事实！”

晓雯提高的声音弄不清楚是兴奋还是惊讶，也许二者都有，但冯凝漠然地掏出手机，点亮屏幕后摆在晓雯面前。

“还有另外一个事实。”

晓雯看着屏幕左上角显示出来的数字，7:28，心顿时凉了半截。接下来的叫喊完全是出于惊恐。

“还有两分钟！两分钟就打铃了！快跑啊！”

晓雯拽着冯凝拼命奔跑着，学校大门就在街对过正对面，但从校门到教室还要穿过一个操场，而且教室还是在五楼！所有这些因素让她们俩的目的地显得如此遥不可及。

*****

两人踩着上课铃声跑进教室，班主任黑着一张脸看着她们去到座位上，晓雯低着脑袋不去看班主任脸上想杀人的表情。当铃声停止的时候，她们正好坐在位置上。

坐下来之后晓雯低着头但眼睛往上悄悄地瞟了一眼，发现老师正瞪着自己，于是赶紧把头埋下去找书，假装读起来。

然而看着密密麻麻的字困意就立刻涌上来，总之早读和第一二节课的时间就一直保持着小鸡啄米的动作，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度过。

到了第三节课，晓雯才算是让意识清醒一点。

但清醒了之后就会老实地听课看书吗？

不，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在头脑极度清醒的情况下晓雯也不会主动去看书，一从迷蒙中醒来，

她开始神游，回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自己认为是梦境，而被冯凝肯定为事实的那些事情。

她拉开袖子，再次凝视手臂上的伤口。不去碰它的时候不会痛，但那扭成褶皱的皮肤在宣示着强烈的存在感。

“都是真的啊。”

晓雯摸着伤痕，喃喃自语。

即使它确实存在于眼前，也觉得昨天发生的事情像是一场梦境。

不过不管它是梦境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晓雯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战斗是非常激烈的。

从前从动漫和小说中了结到的有关魔法少女的故事，大多在描写少女们如何突破重重困境一点一点地变得强大，最后打倒最终boss的情节。虽然为了剧情需要和奠定故事基调其中也会或多或少地加入一些至郁情节，但观众多的都是看见她们的成长和华丽的战斗。

然而经历过之后，晓雯才知道那些不过是表面现象。

真正投身于战斗之中要面临的不仅仅是伤痛，更有甚者会搭上自己的生命。

现在是无法详细地回忆起昨天发生的事情，大概是疲劳使得记忆力也下降了，但一些比较重要的细节还是历历在目。

比如自己被敌人抓伤的感觉，那时火辣辣的疼痛感现在都还能体会得到。然后是冯凝被敌人打伤，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心中那股焦躁和愤怒总也挥之不去。

其实在冯凝一开始来找自己的时候就应该想象得到的。当时她盔甲和身体上的累累伤痕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不过因为成为自己一直以来憧憬的魔法少女的关系，心里非常地激动，就选择性地把它忽略掉了。

“不过，话说回来，居然真的有这种东西诶。”

之后出现在回忆中的，是自己穿着可爱的粉红色衣服，手拿法杖的模样。还有在天空中自由飞翔，看着月亮从身旁经过的绝美景色。

等等，好像不是自己飞的。

晓雯才想起来学会飞行是那之后的事情了，而那时候带着自己在天上飞的人，是冯凝！而且还是公主抱！

回忆一点一点变得清晰，如薄纱一般皎洁的月色，照在冯凝的脸庞上。而自己能看见她的侧脸，不知是月光的作用，还是她那头水蓝色头发烘托，居然透露出一股冰山美人的气息。

“居然还有点帅，嘿嘿嘿嘿……”

晓雯就这么双手托着腮，对回忆中的好闺蜜泛起了花痴。

“余晓雯……余晓雯！”

由于叫了一声没有回应，老师便大喊出来，把正在开小差的晓雯猛地拉回现实。她反射性地站起来，腿碰到椅子“格拉”一声，看见老师生气的表情，顿时心乱如麻，还不知道要做什么。

这时候就只好求助神队友了！

晓雯偷偷将视线移到右前方，冯凝的座位。她也很清楚晓雯的状态，正面对这边，双手都伸出两根手指，比着数字“二”的手势。

嗯！

晓雯领会地点点头，也学着她的样子伸出两根手指。

“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