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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归鸿》8 人性的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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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天亮还有三四个小时,星光越来越淡。

夜晚的大地总是会给孤独的人特有的“恩惠”,以至于他们总能时刻保持着精神上的清醒。

记得还是昨天,九月对我说过,当你期待黎明时,其实你的内心早已被黑暗所恐惧。

我说你这话可能适应于绝大多数人,但有一类人除外。

她疑惑的问我是什么人,不会是我自己吧。

我只笑了笑,告诉她,是神。

她噗嗤一声笑了,说哪里来的什么神,想不到我平时会这么无聊,还搞这些迷信。

我说,你错了,迷信是欺骗学、心里学,它远不配被称作神,而且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经不再相信有鬼神的存在了。

九月被我的话搞的稀里糊涂,我偏头看她的时候,她正努力翻着一个大大的白眼。

见我看着她笑,她就斜斜瞥了我一眼,说我脑子有些神经,说话又总是不着边际,感觉知识丰富的像是一本书,而且里边还藏着很多秘密的那种。

我说我心里应该没有任何秘密,很空澈。

她当然没有信我的话。

在她眼里,我除了是她的救命恩人和合作伙伴,还一直有着其他神秘的身份。

只不过,这个神秘的身份在回国之前,还是被她查到了。

她跑来的时候,神色带着惊讶,但却在极力掩饰着震惊,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让她回去。

她是个混血孤儿,今年刚好二十二岁,我私下调查过她的来历和往事,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从越南老挝那一带的黑市卖过来的女奴。

她有着亚洲人的黄色皮肤,个子不高,说话带着一股萝莉音,眼睛大而有神,身材凹凸有致,平日为人处事八面玲珑,在榜上很吃得开,同时还很懂如何点到为止的调情男人。

她说在遇到我之前,她一直对性很看得开,问我怎么想的。

我当然也不会信她的话。

我和她的第一次见面,是在西非的毛里塔尼亚,说来也算是个缘分,这个地方也恰恰是我在国外初次落脚的地方。

我在接到某个任务之前的两三个星期,九月带着二三十个非洲的本土女人劫持了一个美国的亿万富商。

非洲的女人不是一般的开放,这种半路打劫男人的事,一天到晚都能遇见。

那个富商连同他的四个保镖都被九月给一锅端了,被关起来惨遭蹂躏了半个月后,放走了。

为了报复这些人,富商回去后托关系在暗网发布了重金酬劳,请动了当时最顶级的杀手雇佣团,我那会儿恰好刚够资格入天字阶。

当时接到的命令就是将涉事的几个女人抓回来就可以,可以说是很轻松。

我正巧没事做,就想顺手接了,不过没等我去接,我就收到了老头子给我发来的消息,叫我务必接下这个任务,说是具体见面再解释。

连老头子都参与进来这件事,我就知道事情肯定没有表面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不过出于对老头子的信任,我还是花了200万美金,买下了这个任务。

后来这件事牵涉之多,出乎了我的想象,它几乎让所有人都震惊和意外,连我们整个天字级的杀手雇佣团最后都被牵扯了进来。

错综复杂的势力无人掌控的了,只能彻底把盘掀翻了,最终一桩更为复杂的阴谋才被揭开。

我也是足足花了两年时间才彻底脱身,同时那时候和九月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也是因为这件事,我信任她。

不过刚认识的那会儿,她还整天想着对我下迷药,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好笑。

接下来又在一起合作了两年,也算经历了一两件惊心动魄的生死时刻。

我和她渐渐开始彼此依赖,各取所需。

如今,在世界各段的暗杀百榜上,我两也算是小有名气。

组合天字榜上,我们两人排名第五,而个人榜上,我在天字榜排名第二,她在地字榜排名第二十七。

她最拿手的技术活儿恰好是可能对我构成威胁的致命弱点,那就是对程序的编写、使用和入侵,我的这个弱点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我选择毫无保留的信任她,不过一旦被我查到她背叛我,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杀掉她。

她也有几次慌神的提到过,说我的目光有时候看上去很冷,那种恐怖的眼神,配合着我脸上的几道疤痕,让我看上去又丑又有点渗人,不过夜间的时候还好点,整个人看上去还是挺帅气的。

同样的话也不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说过。

我当杀手的第八年开始,老头子说他在观察我的眼神时,觉得我性格有些变了,变得喜怒无常,甚至是嗜血,有时那种犀利阴狠的目光连他也会感到害怕,这种感觉他不止一次出现过,所以他说不是错觉。

后几年,老头子总觉得我这人心里有些扭曲变态,竟然破天荒的带我去了德国。

当时给我介绍了一位心理医生叫约翰多德,他给我做完测试后,说我有重度的精神分裂和人格分裂症。

我盯着他的眼睛,很认真的说,所有试图窥探我心底秘密的人,都一定会被我杀掉。

之后他再也不敢给我看病了。

老头子也再没给我找到过心理医生。

不过他却有意无意在寻找我的性格弱点,让我很反感。

他说觉得我很可怜,想治好我,也说我是个危险的人,和定时炸弹没有区别,他和我呆一起没有一丁点儿安全感。

有一次老头子开玩笑。

他说,你每次发呆的时候,目光就会变的深邃而可怕,偶尔还会爆发出一阵噬人的猩红,我怀疑即便我以后不小心惹到了你,你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

我转了转头,内心平静而严肃,说的确会。

老头子当场脸色就变得很难堪,气的骂骂咧咧,说是养了个白眼狼。

九月当时也在场,神色同样很尴尬,夹在中间,不知道如何劝,她劝不了,主要还是因为是我。

老头子一气之下离开了我,而我则是老样子,不断接任务,不断的做一个杀手该做的事。

今年是我的本命年,老头子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一卦,说我本命年有大灾,他要出去躲躲,跟着我会有大灾。

他走的时候,竟然偷走了我的所有银行卡。

这种看上去滑稽的事,在之前从未发生过。

国外的十五年经历中,遇到过很多强力的敌人,也再次受过重伤,甚至后来再一次拼斗中,我的右臂也被人砍掉了。

不过可惜到了最后,命不好的人总是我的对手,即便强如天级杀手,都可能会被我找到机会一刀毙命。

甚至我还刺伤过一次人尊。

只不过那次是我当杀手十多年来唯一失手的一次,那次也算是我的运气比较好。

当时击杀任务失败后,五个天字级顶尖高手都受了重伤。

在一番恶斗之后,死了一个,重伤一个,其余三个轻伤,我最后侥幸在人尊眼皮子底下逃跑了,而当时和我联手对付人尊的另一名杀手,正是天字榜上排名第一、代号飞燕的顾宇,同样和我一样,出身华夏。

那次的合作虽然短暂,但却也是我们天字榜排名第一第二的两个杀手第一次见面。

再后来为了钱,我接了很多任务,渐渐变成了一台纯粹的饮血机器。

有段时间,我曾陷入了强烈的自我矛盾,等我再度劝明白自己的时候,我又回到了以前那种乖僻古怪的性格。

脾气时而暴躁,时而安静,像极了美女与野兽的结合,把我揉造成了一个新的不协调个体。

过度的血腥,导致了我身陷囹囫,多重人格的失衡,让我经常沉溺在杀人的幻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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