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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背后之阴冥复苏》第九章 拔剑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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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乱而暴虐的雷霆不断地从上方的雷云里出现,重重地轰击在这寸草不生的荒野之上,无数被击碎的石块混着那些落地后在空气中扭曲跳跃的电弧向四周飞射而出。

现在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天上的那只不断降下诸神的怒火的毁灭之眼其实不是什么锋锐剑气的衍生物,这只毁灭之眼是为毁灭那斩碎光柱的长剑而来的。所以那朵雷云才会对这把长剑紧追不舍。

众神执掌雷霆,毁灭之眼只是为了用诸神的怒火来彻底粉碎这敢于挑衅的凡间力量。

而现在,这敢于斩碎神明的光柱的挑衅者已经无法再做什么挣扎了。

那就把那挑衅者连同它周围的一切都以雷霆的力量彻底抹杀吧!

沃山重看着那在天空中缓缓飘来,并且将沿路所有东西都以雷霆彻底击毁的那只毁灭之眼。感觉它看上去显得十分兴奋。

这种兴奋让他感觉十分的愤怒。

他还记得那个瞳孔全黑的复制品要占据他的身体的时候就是这样,带着这样居高临下不屑一顾的兴奋。

就像人类看一只今晚将被炖上三个小时老母鸡一样,目光中充斥着贪婪和兴奋,唯独没有怜悯和尊重。

就在那片雷云不断飘来的同时,地面上被雷霆崩开的碎石也散碎地飞溅四射。

沃山重的手掌被急速飙射而来的碎石划开了一道道口子,衣服也被弄得破烂不堪,身上伤口最少的地方除了脸之外就要算是那埋在地里的小腿了……不是碎石这么有打群架的职业操守不打脸,那些原本应该在他脸上的伤口现在一个不落地在他手上了——在这样万分紧急的情况下,他认为他用手保护了人身体最重要的大脑。

不过他为啥要保护被人体最坚硬的头骨保护着的大脑?同样重要的心脏和外界只有一层肌肉和一件短袖和一件杂牌外套……

所以其实他不知道,刚刚那一阵碎石雨过去的时候,他又可以以他爷爷的名义发誓这是他第四次最近接近死亡的时候……

雷霆缓缓接近,电弧闪烁跳跃之下,又是一个难以挣扎的结局……

就像那个时候他在雁落峰的主干道上被黑雾笼罩一样吗?又是一个难以挣扎的结局?!

就在他有些悲哀地看着那只毁灭之眼来到他的头顶,降落下一道粗壮的雷霆之时,一个泛着暗红色的光罩突然以长剑的中心出现,并且将沃山重也笼罩在内。

一个听起来显得阴暗可怕的声音在光罩内响起:

我需要新鲜的血。

沃山重看着他此刻已经被碎石弄的鲜血淋漓的手和在他头顶上不断轰击的雷霆,眼中流露出一丝凶狠。但是那个要求鲜血献祭的长剑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光明的化身。这种一来就要求鲜血献祭的东西听起来就像是什么“恶魔的契约”之类的东西啊。

所以他犹豫了,说到底他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在所有漫画小说电影电视剧里,普通人和恶魔签订契约的后果都将是迷失沉沦,并且在被主角以光明的名义净化“拯救”之后都会留下悔恨的泪水……

但是这个世界永远不会给一个普普通通的众生太多犹豫和选择的机会。

一道裂痕出现在那暗红色的光罩之上,看起来,持续不断的雷霆轰击之下,这柄古怪的长剑也并不能坚持太久。

“请给我你的鲜血,当我出鞘之时,就可以让你斩断面前所阻隔的一切!”

沃山重看着裂痕在暗红色的光罩上不断增加,在这样的时候,他竟然走神了:那柄剑从天而降的时候还带着剑鞘?

就好像能听到他内心的想法似的,那个喑哑低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了:

剑鞘是为了封存剑的力量,能够封存我的力量的剑鞘,只有这一整片大地。

需要一整片大地才能够封存其力量的魔剑,简直是魔王的专属橙装……

但是面对即将破裂的光罩,他的脸上此刻现在已经不再有任何犹豫之色。

他已经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了。

是的,他是个普通人,他很怂而且没有什么英雄的钢铁之躯,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在看上去十死无生的局面就放弃抵抗。要知道那个黑化沃山重在要占据他的躯体时,他的最后想法可不是什么求饶放弃,他那个时候可是一门心思要像星爷的功夫里的头铁小混混一样在头都被打烂的时候捡起一个烂棒槌在手,在火云邪神那一句“为什么要打我”之后把那根烂棒槌拍到邪神的秃顶脑门上。要不是那个时候他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动弹,他一准就瞎喊一句什么“裂天碎日崩雷拳”然后就往那个黑眼复制品的眼珠子上招呼去了。

mmp,黑眼圈都给你打出来,让你装熊猫装个全套!!!

所以在从天而降的雷霆面前,他终于握住插在他面前的剑柄。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一个怂包被逼急了。一个恶徒被逼急了的反击也就是那样了,但是一个怂包被逼急了的反击就会比恶徒更加恶徒。

因为怂包已经尝试过了所有退路,当他反击时,他知道自己不胜则死!

当你一退再退,一避再避,一忍再忍,别人却把你当成一个不知反抗为何物的怂包而肆意欺辱之时。如果你不是一个像他们想象的那样的彻底怂包,那你反击时的怒火就将把那些曾经践踏过你的东西全部疯狂地焚烧成一堆不可名状的灰烬。

即便魔王将唱着诡秘的魔咒从被禁锢了千年的地牢中冲天而起,双臂燃烧着幽绿色的邪能火焰癫狂着要打开通向地狱的大门。

即便最古老的血族在血色的月光下张开燃烧着鲜血火焰的遮天蝠翼,将代表着瘟疫衰弱诅咒的血色月光投射在广阔的大地上。

即便在深渊里的黑龙咆哮着舒展开那挂满人类骸骨的龙翼,将它所能见到的一切统统以可怕的龙息摧毁成深渊里的残破碎片。

绝望到失去退路的勇者一旦握住剑柄,豁出一切的决心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力量,沸腾的血液比所有形式的火焰更加炽烈。

现在,失去退路的人用滴血的手握住了那柄以整片大地作为剑鞘的剑。

那柄斩碎神之光柱,被雷罚穷追不舍的魔剑。那柄末日之刃!

此刻的沃山重面目狰狞,终于有了那种穿越者大杀四方逆斩天道的无上气势。

他脑海一片空白又混乱不堪,空白是因为他现在已经不再思考什么,混乱是因为他的大脑中此时有这无数的纷乱记忆蜂拥而来,仿佛时隔千年的轮回之后,古老的记忆在刹那间从意识的海洋深处被一道猛然爆发的岩浆搅动,沉寂了千年的深海在这一刻涌动起充斥着硫磺和硝烟的气泡。那时候,愤怒和恐惧还有退无可退的决绝将灵魂都燃烧,即便是唐吉珂德般的废柴骑士也将所向无敌。

眼中的狂暴炽烈跳动的火光,是险象环生中的反击,苍白细瘦的手握住粗糙的剑柄。他瘦弱的身体却突然爆发出了无上的气势。仿佛有轮回而来的战场幸存者在此刻掌控他的身躯,从来没有在他脑中出现战意如在地壳下缓缓流动的岩流终于得到宣泄般冲破所有阻挡的力量,让整片天空在此刻布满沸腾的热浪和飞溅的碎石以及一道贯通天地的高达一千二百摄氏度的冲天岩浆柱。

他紧紧地握住剑柄,像是握住了这个世界的权柄。只是这个时候的他,虽然瞳孔并未像那个时候一样变为诡异的全黑,但是很明显,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不是他了。

长剑出鞘一声嗡鸣。裂缝以长剑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他被牢牢禁锢在地里的小腿的周围的坚硬岩石在他握住长剑的时刻被这扩散的裂缝崩裂松动。

沃山重轻松地将原本被禁锢在大地里的半条腿拔出来,然后他直起身子,将那柄魔剑从土地中缓缓地拔出。随着那剑刃的离土,巨大声音轰然响起:“魔度众生,难辨何人真为己。刀光剑影,血沐白衣归前尘,漫漫征程,无论生死都算是输的彻底,相见无情,剑指天宇,苍穹任睥睨。”

最后的睥睨二字出口之时,最后一寸剑尖离开了土地。

风暴般的灰白色气流顿时在这个光罩中疯狂乱窜,如同万道气剑形成一个厚厚的茧。

下一刻,那个保护着他的已经变得满是蛛网般裂痕的光罩被狂乱的剑气绞成漫天碎片。冷峻无边的持剑者纵身踏破云霄,在剑气如虹的气势里,那个他人眼中的病猫死狗,遂还原为一啸而撼动山林的虎。

一道灿烂到极点的剑光照亮一切。

诗仙豪饮一壶烈酒,随身的三尺青锋泛起幽暗的光,无边的豪情混着年少轻狂的月光在整个时间的长碑上刻下属于青莲剑仙的裘马轻狂之诗“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出自李白《赠从兄襄阳少府皓》)

现在,有人用滴血的手握住了可怕的剑,一道剑光照亮天地寰宇,逆天怒斩向代表着神罚的上苍之眼。

没有人知道结果如何。

但无论何时何地,你若手握长剑,那就准备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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