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章叔，究竟是怎么回事？”路上，我满怀着疑惑询问章程颜。

章程颜反倒觉得奇怪：“听起来你对你父亲的过去所知甚少呢，他可是我最崇拜的人。”

我回忆起父亲高大的背影：“当然，我也是；但似乎他并不想我知道他的过去，我想可能是涉及到一些保密协议，所以我也没多问。”

章程颜也没深究：“可能吧，但既然他决定让你加入暗影部队，这些事你以后也必须了解，我就简单说说吧——

在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国家虽然趋于稳定，但依然拥有数不清的匪患和隐祸，但出于种种原因，国家不能明着对他们直接动手；因此，被称为国家大脑的智谋团想出一个办法：挑选一批训练有素的士兵或能人异士，组成一个特殊编制的部队；给予他们丰富的资源、赋予极大的权力，让他们以常人的身份对抗一整个国家的匪患。这就是后来名震一时的暗影部队。

部队通常由九名本事各异的队长领导，而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叫做零号，也就是你的父亲，沈锋影。

沈锋影带领的前暗影部队不仅完成了目标，彻底将所有敌人击溃、歼灭，更留下一个响彻八方的威名；慑于暗影部队那恐怖的影响力，我们国家才安全渡过了那一段艰难时期。随之时间推移，出于安全和运营上的考虑，国家暂时停止了暗影计划项目；恰好零号当时也有了你，便转到了普通部队，以专心照顾你长大。”

我揉了揉脑袋：“这些我都不知道呢，对于我太小时候的记忆，我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好像我的确是在军营中出生长大的。”

“大概吧，记不清也很正常，有部分人是这样的。”章程颜随口道。

我理了理思绪，提出问题：“刚才你说，暗影部队已经终止多年，为什么现在要重新启动？假如是以前我知道是因为当时各方面能力不足，但现在我记得全国各地都有专门的反恐力量，为什么又要多此一举？”

章程颜点点头：“你分析得不错，假如我们应对常规的，有规模有组织的战术入侵，我们自然有相对的反应力量。但假如对方分散了目标，从各个方面侵蚀我们，我们很难形成一个统一的作战指挥体系。还有另一个方面，现在大多数恐怖组织都是采用远程操控的方法，来指挥藏在国内的人和棋子；或是直接采用隐蔽突袭制造灾难的方法，事前我们没有相应消息，必然会出现重大损失。而暗影部队则是直接针对对方指挥体系进行打击，不仅破除许多限制，战果也会更加直接。”

我露出好战的笑容：“听起来职责不小，我开始有些期待了。”

章程颜莞尔道：“暗影部队的旅途体验，是你在别的地方体会不到的，假如你喜欢挑战，你会爱上这个地方。”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看向了窗外；飞机正在穿越一片不薄的云层，茫茫的一片白雾令我无法看到前面或者后面的景象，只好闭目养息起来。

经过十几个钟头的飞行，我们终于在夜里抵达了目的的——一座位于深山，老旧甚至有些残破的训练基地。零星的几点灯光指引飞机降落在训练场上；我有些无奈地看着周围的环境：破落的大墙、过时的青砖瓦砾建筑、锈迹斑斑的铁棚顶，直令我怀疑自己是否来错了地方。

我将怀疑的目光投向章程颜，他却仿佛理所当然：“暗影基地是上个世纪修建的，如果没有投入长期的维护，就它们现在的年纪状况来说，能保持你看到的样子已是相当不易了。走吧，你爸在等着我们。”

虽然有着满腹牢骚和疑问，但我确实很久没有见到沈锋影本人了，所以也压下情绪，跟着他进入后层建筑。但逐渐我开始发觉不对，假如该是今日重新聚集暗影部队，那即使多么破旧，也该变得热闹一些；但一路上只见到昏暗的灯光，人影人声都未见着一个，处处透露着诡异的气息。

我看着前面带路的人影，心底下生出一丝戒备，平日善用的刀具已经悄然在握，并且更加谨慎地观察周围地形。

章程颜将我带到一个敞着门的大仓库内，我开口问道：“人呢？”

他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你马上就能在下面见到他了！”

听闻话风不对，我扔下行李，一柄飞刀朝他猛掷而去，但他反应极快，侧身躲过飞刀，还顺手取过一件物品朝我砸来，同时飞身跃起。我再次从身后摸出一柄刃具，随手打偏杂物，朝他挥出一刀。

章程颜亮出手腕上的黑色钢镯，将它握在手中当作指虎挡了一刀，擦出许多火花；随即按动手镯，拉出一条极细的钢丝当作武器。

危险！我立刻做出判断，向后退了两步；放弃使用刀具近战的想法，转而抄起附近的灭火器挥舞起来，令他的丝线缠绕到灭火器上，接着反身一脚踢出。

章程颜身子一扭，我那脚只印在了他的肩膀上，将他踹出几步；正准备发动后续攻击时，他却喘着气道：“等等，等等！”

我摆着戒备的姿态看着他，听他解释：“唉，这下丢人了，好久没活动，都有些生疏了…我先声明一下，我不是你的敌人，零号真的在这下面，并且是他让我这样做的。”

我想了一下，还是停止了攻击，因为这还真他妈是零号的一贯作风；在他还训练我的时候，没少用这种方式检测我是否保持着必要的警惕。屡屡好端端走在军营路上时，面对面遇见的某个学员突然就向你发动攻击，而零号必定躲在转角观察；被惊吓的次数多了以后，我就养成了一直保持警觉性的习惯。

我环视了下四周，果然发现了不少启动着的摄像头，我悄悄伸中指比了一下，然后朝章程颜问：“这儿有地下室吗？为什么要挤到下面？”

章程颜解释说：“地下室？算是吧，出于隐蔽和安全性的考虑，零号把真正的指挥中心修建在了地下，以防止暴露遭到袭击，所以即使外层多么破旧，也不会有人想去修理，因为这样正好掩人耳目。”

“入口呢？”我四处寻找楼梯。

“在我们脚下。”章程颜按动桌子上的按钮，一阵马达的声音响起，但却没有显现什么入口；隆隆的震动过后，房间地面像电梯一般缓缓沉下。

我开始感觉这个地方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了，赞叹一句：“这倒是不赖。”

章程颜拔出插在墙上的刀，端详一番道：“羽毛？”

和一般量产的投掷飞刀不同，我的飞刀由均是由自己磨制，并根据使用习惯精制刀具的重量；而且为了手感和防滑需要，我在刀具刻上了羽毛花纹；作为武器，它不光在实战上极有用处，也具欣赏价值。

升降梯逐渐到达地下空间，却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狭窄昏暗的地下室，而是一个由钢铁水泥构建成的巨大基地；地板和顶层相隔十多米高，供人行走的道路也宽阔得可以供两辆轿车同时并行，天花板四处嵌着高亮的淡蓝色光；但事实上，我看到的依然是基地的冰山一角。

章程颜告诉我：“整个暗影基地的占地面积大概有整座山的范围那么大，相当于一百五十个篮球场的占地面积；涵盖了战争载具停放区、最全面和充足的枪械弹药库，甚至里面有齐全的机械设备，可以让你按照自己的需求改造自己的枪支；除此之外，还有配套的生活区域和训练场等等。

虽然有专人打扫和维护，但目前大部分地方或者设备都还有些过时，还在等待零号的重新设计改造，暂时无法使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整个基地也许都会翻新一遍。”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在二十多年前的那个时代，要建造如此巨大和科技化的地下基地，该花费多么昂贵的代价？即使是经济飞速发展的今天，要将整个基地重新维护翻新，其中要花费的资金也足够令人惊讶；我也开始明白所谓的给予丰富的资源，大概是有多丰富了。

待我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想要见他的心情更加迫不及待：“他现在在哪儿？”

“应该在训练场或指挥中心，走这边。”章程颜带我穿过几个屋子，来到了宽阔的训练区；我也终于见到了除他之外的暗影成员：一堆各色军服或者常服的人，散乱着分布在训练场的四周，但很少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而是隔着一些距离整理自己的物品，看来也是一帮傲气十足的家伙。

章程颜张望了一会：“他不在这儿，走吧。”

我观察了一会训练场上的人，正准备离开，余光却瞟到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这边；我多看了两眼，直到章程颜再次催促才离开。

那个人的眼睛，可真像另一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