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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湾》第六章 责任和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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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自己也许并不想奢求什么,只想做个好儿子好丈夫和好父亲,好好的孝敬父母一起到老,在落日黄昏时,牵着老父老母的手一起去看看夕阳的余辉,也许自己真正想要的就是这么简单吧。有时候常常在一个人的时候害怕,害怕的毫无道理,或许是拥有了太多的东西拥有了太久,拥有的突然一天变成了虚无,那才是最可怕的。

大家都在赶路,世人都是在路上,在拥挤的人群里被踩了一脚的人暴跳如雷,踩人的就该理解,说声对不起,因为脚是别人的,痛也是别人的。在自己吃肉的时候千万不要耻笑别人吃咸菜。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话说起来容易,真正能做得到却很难。

小路很寂静,所有的一切都在清水微澜中安静的进行着,我在想象中忘了所有的责任和束缚,不休不止的潇洒与放纵着的情思,在朦胧而又坚定的恍惚中产生了一种假象:走出校园走出图书馆,外面的世界美丽一派通明,那里分明就是自己一直苦苦追寻的世外桃源。图书馆,让我觉得自己在与外界隔绝的氛围里,自己所扮演的角色里暧昧不清,思想的酝酿是在执迷不悟而恍惚的心境下沉淀的。恍惚间,我只想将自己从某种特定的枷锁中解脱出来,远离城市,远离那些只隶属城市的化妆舞会,远离那些自负僵死空洞及昏睡的状态。去乡村干一些实事,不一定是逃避,因在图书馆那个全新的生活界面里,我是如此的渴望单纯。我觉得自己实在忍不下一些人的道貌岸然和和矫揉造作,我将单纯的意象概括为简单而纯粹。我以为自己这些年来一直是在脚踏实地生活,简单的爱,纯粹的心情,还能在爱的约定俗成之外享受一种犯规的乐趣。

我可以大俗大雅,也可以至情至性,但我无法容忍自己虚伪地生活着。去乡下,那里有临别秋波的夕阳,那里有依依的花雨,我并不奢望漠漠众生用鄙视的心情去仰望自己的飞扬,我只想在恣意的欢乐中以飘逸的宁静俯视着那些对他冷嘲热讽的世人。我觉得自己非常很清楚,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比自己在困彀里飞翔更加抑压和残酷了。我不想再象过去那样变的浮燥不安,甚至有些恍惚,我不想让自己从枷锁解脱出来的地方如再变得象一把枷锁,还添了些许锯齿。我很刻意的去翻检许多有关悟道的古籍,想翻检出一把开启疑惑的钥匙,祈求能圆释一些确实属于自己却无法解说的欺骗。

尽管我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带着微笑坐在菩提树下的老僧,但我知道在安详掩饰下的是怎么样的一种疼痛。我明白自己的思想依旧活泼,对于理想或许更加执着,或许会在继续风雨中踯躅前行,然而,我已没有了参照点。每当遇着忧伤或迷惘的袭击时,我都会祈祷自己能在悲哀的恍惚中让自己真实起来。

寒风中带着一点透心的凉爽,我想,当阳光充满我的视野,夜色褪去浓浓的黑,该升起的升起,该沉睡的睡去。一切都是合情合理,我只有心安理得的沿着自己的轨迹走,现在自己已经没有了青春潋滟,一种带着酸酸甜甜感觉的苦痛在他的内心的搅和着,我只想尽快地去干自己想干的事情。我觉得人总之是太复杂,又太简单。仅仅是一个梦想,就会付出所有的痴心,我不想错过自己这一次来自内心深处的悸动。

回首往事,我知道自己的每一次的错过都是一次天崩地陷似的经历,但也只是灵魂的激荡,不管多苦多痛,痛在心而不是肉。我常常有类似的梦境,走在路上,干渴地四处寻找,却总是在最初的那滴水入喉的刹那醒来。梦与现实总是分得很清晰,却没有什么力量有力回天。生命是与个体的悲剧性不可分割的,生命又简单到可以只是一个时间的概念,偏偏这样的时间流程里集合了所有的偶然与矛盾,集合了种种阴差阳错,集合了所有的遗憾与无奈。正因为如此,任何人都无法真正理会他人的感受,任何人都只会看到他人的精彩而无法体会到内心的悲哀。但每一个人又都在梦想着有一种心灵的沟通,并与之相随相伴。如果说是岁月催人老,不如说是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心底被洞穿后漫长的愈合过程中学到的怯弱,让人一天天地老态。尽管梦想依然闪亮,但我能做的只有期待。期待也许是最好的一种结果,期待雨过天晴,期待奇迹出现,期待一切能够重新安排,我只有用希望维系着现在和将来。

新年过后,初春的大地积聚了一冬的力气蠢蠢欲动,新生的万物蓄势待发。一个希望之春不近不远的招摇明丽之手。

固守是一种缄默,从小喜欢写作的我依然拼命的书写着,在等待自己选派报名被批复的日子里,我靠写作抒发着单调的郁闷。我在种种激情和沉默之后,望着夜空中的那一轮明月,它一直静静的等待在那里,象是听着自己悠长悠长的诉说。不知是什么时候,我已经把夜空中的明月当作共度一生的人。我想象着拨去自缚的茧,那时自己一定是云烟般轻盈,流水般永不回头。我想,生命的真就在于空灵时刻灵魂的来去自如吧。一条小路在田野中弯弯曲曲地伸向山脚,小路的尽头稀稀落落有几户人家。一个清幽的小池塘旁是青砖青瓦的小屋,远远望去屋前是宽阔的田野,屋后是高高的山峦,近眼欣赏屋子的周围是果树、花草,鸡鸭成群,牛羊满圈。我不止一次地这样设想着我就要面临的田野情趣,我分明感到那正是自己羡慕向往的地方。小路边的小草已经开始枯黄了,田野里成熟的庄稼沉沉地弯下了腰,在微风里轻摆,呼吸一下这满含泥土的气息,这样的日子也许很清苦,但一定是自得自乐。我还想象着去蒙古大草原,在那里拥有一个蒙古包,最好有一片牧场,还有一群羊。当然,少不了的要有一匹马。和一个女人在那里,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看着一轮红日从东方喷薄而出。接下来的日子,和那个女人生一大群孩子。时光流逝,和那个女人一块慢慢变老,一块呆坐在帐篷前,看着红红的夕阳渐渐沉下山去。那个女人是谁呢。想到这儿的时候,我不想再想下去了。

接到自己被选派到农村就职的通知后,我隐隐的感觉到了遥远的青春苦涩,心中一抖,竟然想要流泪。临去报到前的几天里,图书馆和和学校里的人一直在为我饯行。

申小九从家里拿出两瓶五粮液,她说,这是当初跑工作调动时剩下的。

喝酒的时候申小九似乎发泄般地和我碰着杯,还没等酒宴结束,申小九便醉得象一滩烂泥了。

“王社,小九是为了送你才喝成这样的,你可要负责把她送回家。”李然不怀好意地冲我笑了笑,“据我所知,这个申小九是很欣赏你的。今晚,单馆长有事没有来。申小九来了,她可是代表你们馆长来的。”

“快送申小九回家吧。”有人起哄到。

酒桌上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申小九醉眼迷离地看一眼笑得不能自抑的酒桌上的人,她娇憨地“嘿嘿”干笑两声,刚想说什么,却“哇”的一声从嘴里喷出一股酒菜,溅了李然一身。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李然愠怒地瞪着我说,“快快,快把她弄走。”

我急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餐巾纸帮于嫣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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