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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松龄:应天水神》010.六扇门中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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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大人,以六扇门行事风格而言,他们恐怕不会轻言放弃,特别是谢婴宁、蒲松龄二人,不知天高地厚、山高水远,多了此二人,我们的案子恐不好办。”陈琳儿注视着一行人的身影,沉默片刻后拱手开口道。

钱芳脸上露出了饶有兴致的表情,他背负着双手道:“那你的意思是?”

“杀了,特别是那蒲松龄,留下此人就是一个祸胎,一介布衣贸然涉入京中要案,不知道深浅,死了也是白死!”陈琳儿道。

钱芳微微摇头道:“谢婴宁身份特殊你我皆知,非到情非得已的时候不可动她,否则的话便是我北镇抚司也吃罪不起。至于那蒲松龄,某已经警告过他,若是他依旧不知道深浅轻重,最终将命在了这应天府中,也就怪不了他人了。”

陈琳儿露出深思之色,她想要出手,但是钱芳没有下令,她终究还是按捺下来。

……

楠木巷外,沈在背负着双手缓步而行,在走出巷子口的瞬间他方淡淡道:“蒲公子,今日开始你便不要回去,在我六扇门住下吧,我会安排几个捕快日夜照顾你的起居的。”

蒲松龄道:“这是为何?”

沈在道:“钱芳未必想杀你,但是北镇抚司上下多半都想杀你,你若是有足够的面子钱芳应该会压下北镇抚司众人,但是你觉得你有否那个面子?”

蒲松龄苦笑道:“应该是没有的,不过北镇抚司上下要杀我,这又是为何?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与北镇抚司还没有正面的利益冲突吧?”

沈在淡淡道:“很多时候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不管你自己怎样想,但是在外人看来,你蒲松龄现在就是为我六扇门效命。既然北镇抚司能够那么清楚的知道我们今夜发现的一切,自然也能够知道,发现这一切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你……你猜若是你在为北镇抚司效命,我会不会派人杀了你?”

蒲松龄干咳一声,道:“沈大人高风亮节,不至于吧?”

沈在笑了笑,没有表示肯定也没有表示否定。

倒是谢婴宁在身侧轻声道:“我们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但是北镇抚司那面绝对不会客气,至少在此案彻底告破之前,你都不可擅自离开我六扇门了,至于你那俏婢,我会遣人去告知她你一时半会儿不会回去的。”

蒲松龄一脸无奈,但是又深知此事重要,北镇抚司一旦要出手,定然就是雷霆万钧之势,自己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若是真的遇上了,怎么死都不清楚。

一念及此蒲松龄只能斐然长叹道:“一切就听沈大人安排了。”

沈在笑了笑,道:“你也不用担心接下来会龟缩在我六扇门之内不可出入,此事不会就这样结束,我现在都有几分怀疑北镇抚司与这一系列事情有关,只不过一直找不到一个切入点而已。”

蒲松龄神色微微一震,沈在这个猜测不可谓不大胆,若是这一切幕后真的是北镇抚司,那么想要探寻到真相便是千难万难了,至少北镇抚司稳压六扇门一头,身为当今圣上最亲信的机构,若没有确切证据想要扳倒它几乎是无可能的事情。

沈在骤然回头,饶有兴致的看向蒲松龄道:“这两日经过这么多事情,你就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吗?”

蒲松龄点头道:“确实有过这个考虑,可是若连北镇抚司都牵入此事之中,我们想要查明背后真相,将会更加困难。”

沈在摇头道:“这也未必,有线索总比没有线索的强。我们若是束手全无下手之处,反而不知道如此堪破这后面真相,此刻既然知道些许线索,说不得反而能够快人半步。不过不管如何,这一两日间我们是不会有任何动静的,有些事情这两日我会让人查探清楚,而后我等再谋定而动。你们两人切记不可出六扇门,免得给了北镇抚司找到了机会。”

谢婴宁哼道:“钱芳不敢出手的话,出手之人八成是陈琳儿,我还怕了她不成?”

沈在道:“关键时刻不要胡闹,若是我的猜测为真,今后有的是你出手的机会。总之现在切切不可乱了我方阵脚,一切等我掌握一些更加确切的消息之后再做打算。”

闻言谢婴宁不再多说什么,蒲松龄也是微微一笑,话题一转道:“沈大人,我一直听说你与钱芳、禁军大统领三人号称朝廷三大高手,不知道若是交手的话,你们三人到底谁更甚一筹?”

沈在微微错愕,想不到蒲松龄居然会在乎这个,他也没有隐瞒,而是隐瞒片刻后道:“不论禁军大统领,只说钱芳,若只是单纯交手的话,我不是钱芳对手,弱生死战,则无人知道结局会如何。”

蒲松龄闻言颔首,旋即叹了一口气道:“我有时候到希望这幕后一切真是鬼神所为,若真是北镇抚司……”

他此话没有说下去,若北镇抚司真的深涉其中,而六扇门又没有资格查访此事,那么最终一切真相将会被彻底的湮没,终无见天日的那一刻。

谢婴宁秀目闪动着动人的神色,道:“若真的与北镇抚司有关,大不了我去宫中面圣!”

沈再回头瞪了她一眼,道:“休得胡闹,一切都是我等猜测而已,没有丝毫证据,一切等到其他消息回传之后再说。”

……

六扇门位于大理寺与天牢中点之处,三方如三足鼎立一般,占地广阔。

六扇门内同样有一片精致的雅舍横贯,四周围有六扇门的捕快巡视,虽然不及北镇抚司般密不透风,但是也足够安全。

蒲松龄坐在一座凉亭之内,面前摆放着些许关于青楼案的卷宗。六扇门的权柄虽没有锦衣卫般惊人,但也足够了,此刻一些外人不可能查看到的卷宗放着,任由蒲松龄翻阅。

一侧之处,谢婴宁一边看一边道:“速度快一些,明日早间这些卷宗就要送去北镇抚司处,我们最多能够卡着这些卷宗数个时辰而已。”

蒲松龄叹了一口气,这一日一夜来真的是给六扇门打白工了,此刻深更半夜也得继续查阅这些卷宗,不得不说工程量无比艰巨。

见到蒲松龄叹息,谢婴宁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加快了翻阅速度,良久后她取出一卷卷宗,道:“查到了。”

蒲松龄伸手接过,翻阅片刻后才喃喃念道:“嘉庆布政使纪庸,全家一百三十七口中,男丁九十七口斩立决,剩余四十口女丁流放三十余人,另有三人充入教坊司……有了,纪庸之女,纪欣……看来没错了。”

谢婴宁叹道:“官家女子入教坊司会改其名,纪花魁只多一字,倒是好辨认,就仿若她已经料到了,终有一日会有人来查阅这卷宗,她方便人辨认一般。”

蒲松龄浑身微微一震,道:“你方才说什么?”

“官家女子入教坊司会改其名……”

“不是,最后一句!”

“方便人辨认一般?”

蒲松龄猛的站了起来,道:“是了!纪花魁在入教坊司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日了?也就是说,今日的一切她早有预见了不成?”

谢婴宁皱眉道:“这怎么可能?纪花魁入教坊司应该是六年前的事情,她那个时候最多十岁,怎么可能预料到今日的一切?蒲松龄,虽然我们这一日见证了不少巧合,但是事情总不能巧合到这个地步吧?”

蒲松龄皱眉道:“又或者,这个名字是有人为她改的,那么改这个名字的人又有什么用意……”

“六年前就有人在布局今日么……”

谢婴宁摇头道:“就算是有人在六年前就布局今日,那其目的是什么?六年前就布局要截获扬州的官银了么?这里面有太多说不通之处了。”

蒲松龄皱眉良久,也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关键,两人虽然知道此事绝非偶然,但是却无法和当下发生的一切联系在一起。

良久之后,谢婴宁方道:“既然想不明白,便不要在此事上多浪费时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蒲松龄此刻方意识到天色已经略微见明,当下他加快了翻阅卷宗的速度。

不过接下来的行为却一无所获,卷宗确实完整,但是总令人觉得有不对的地方,似乎在一些关键之处有人隐瞒了一切一般。

蒲松龄看向谢婴宁那面,她显然也没有得到其他的有用线索,此刻黛眉微锁,在晨色下显得有几分苍白。

蒲松龄几乎是下意识的探出右手,但是在将要落到谢婴宁眉头上的瞬间,他的手掌却停下。

谢婴宁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什么事?”

蒲松龄微笑道:“让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人儿,陪着我翻阅了半夜卷宗,却没有丝毫红袖添香夜伴读的雅趣,我在想若是被我那些狐朋狗友得知,他们会否笑到肚疼。”

谢婴宁哼道:“若你不想要脑袋的话,此事尽管说出去,我保证让你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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