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姐，帮我推掉后面所有的生意，我有点急事。”我匆匆和养生馆的另一个人交代了一声，便驱车赶往肖晴所在的那个小区。

她毕业之后就和韩路远同居了，韩路远在西湖区买了一套复式公寓，两个人就住在里面，我去过几次，还算是认得路。

半个小时后，我赶到了这个名为星城的小区之中。

坐着电梯一路向上，我的手心也慢慢沁出了汗液。说不紧张那肯定是骗人。韩路远变得虚幻——这种事情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怎么可能有大活人会变得虚幻呢？

但是我也是学过医学的人，知道一些关于精神医学方面的知识。

虚幻的东西……按医学上来说，是有可能的。有可能是患者精神压力太大，这可能与生活方式、工作压力有关；也有可能是患者的视觉神经出现了病变，压迫视觉神经中枢，或者是散光。

但是我却又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有更多的可能性呢？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有点想多了。大概是从小到大鬼片看得太多，再加上我三不五时地和死人打交道，所以这个时候总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韩路远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也不可能真的虚幻掉啊。所以，一定是肖晴出了问题。

随着我忐忑不安的心思，电梯很快就到了七楼。当初韩路远买房子的时候，把703和803同时买了下来，最后装修时打通两层楼，形成了一个复式公寓。703的公寓门开着，像是专门迎接我的一样。

肖晴并没有在门口等着，我推门进去，换了鞋，轻声唤道：“肖晴，肖晴……”

房间里一片安静，没有人回应我。

会不会在卧室？还是说，韩路远真的消失了，她哭晕在厕所？我忍不住天马行空地胡乱猜测，整个人紧绷到了极点，挪着步子往卧室走去。整个公寓楼都很安静，静到只有我的拖鞋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

手搭上了卧室门的金属把手，冰凉的触感让我稍稍冷静了些许。

正要开门，我突然发现门上贴着一张纸。

肖晴的字迹写在上面，却像一桶冰水，将我从头浇灌到尾——小沐，快走，这里有鬼！

我的手打在门把手上，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身后忽然传开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你不用看了，卧室没人，他们不在家。”

我尖叫一声，飞快地转身，整个人贴在了墙壁上。出现在面前的男人，身材高挑秀雅，拥有一张气质出尘的脸庞，鼻梁俊挺，眉如远山，眸中仿佛盛满了无数的星光。上唇略薄，下唇略厚，此刻唇角翘起，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

遥遥若高山之独立。这是一个完全可以靠脸吃饭的男人。

一拢银青色的宽袖长袍，云纹袖口，垂感极好，像是最高贵的丝绸一般。他脊背挺直，袍服一尘不染，容颜欺霜赛雪。他一边朝我走过来，一边挽着袖口，微垂着眼睑，说道：“肖晴和韩路远有点事情要说，所以出门去了。我来招待你，要喝点什么吗？”

“你你你……你是谁？”我谨记肖晴纸条上的话，小心地往旁边挪着步子，努力和他保持距离。

“认识一下，我叫余怀归。”他伸出手来，那是一只非常好看的右手，好看到足以让我尖叫膜拜。但是这一刻我压根儿没有心思想别的事情，只是讪笑道：“你好，我，我叫花木兰。”

余怀归眸光一动，望向我的双眼，仿佛有摄魂的魔力一般，竟让我挪不动脚步。他径直走到我面前，俯身，轻笑道：“沐晚婷，很高兴认识你。”

他的嗓音有些低沉，像是大提琴的音色，又像是钢琴的低音，仿佛是在地窖里搁了几百年的酒液，醇香得让人仿佛要醉过去。

很高兴认识你。

不……一点儿也不高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