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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十一星质——113号任务》第一章 人类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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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计时法:白雾系&地球——113号任务

——地球——太阳日——云层之上——

这片土地大面积被树木覆盖,地面也都是土壤,只有在远离交通枢纽的最远端的那片丛林中,有一块光秃秃的土地被太阳直射着,这片土地只有几柱残留的木桩,其实第一眼便可看出,这是刚被伐出来的。

强烈的太阳光笼罩着这片树林,但空气却没有干到使茵沫感到不适,反而这里相比格易长老给她做的‘大棺材’要舒服的多,比起上一次来到地球,这次的待遇简直天壤之别。但要不是格易·莱恩的帮助,她连那棺材似的密室都没得住。

“要知道能把我藏到使者云地里来,我早就自己跑下来了。”茵沫甩身一坐到一个树桩上,摆荡着双腿,闭上眼感受原来树的余温,细听树在风中摇曳发出的嗦嗦声,其实这个声音也不是好久没有听到了,只是最近经历的太多,让她太渴望于这一切。

“你现在和星人们差的太多,一副人类的样子,恐怕早点的话,使者们不会接受你。”格易·莱恩站在这片树桩丛的边缘,再次环顾四周,确保不会有谁发现他们。

这片树桩丛是他专门伐出来为了他们见面的,倒不是怕遇见使者,就怕紫罗兰那个疯子真的会在他的地盘监控他。

“现在呢?”茵沫睁开了眼睛,蓝色的瞳孔里反映着这部片丛林,这完全是人类的模样,与格易相比,她没有全色的眼睛,而是瞳孔与眼白;没有高起的峰线,只有一团肉身;没有角耳;没有呼吸腮…

茵沫真的想知道她与大家的区别,然后早点融入他们。

“他们大概还记得你,总之这些事情我也不知道,只是猜测。”格易做到茵沫附近的树桩上。

从茵沫的角度看,他的脸几乎快和后面的树融为一体了,一片绿色。茵沫是知道的,他们两个都太老了,很难回到一开始时清透的颜色,可能等不到这次白雾星人成功领导地球,他俩就都变成了一具具黑漆漆的白雾星人尸体。

茵沫呆呆的望着眼前的这位同类,突然想起自己是人类的模样。她看着自己的五根手指,会想起当她刚走出那个叫紫罗兰的白雾星人的实验室时,她脸上不满的表情,那是对人类这个星种的不满,是对她与人类结合后呈现出来的模样的不满,但绝不是对她孟茵沫本人的不满,因为这种事情在白雾星人之间从未发生过,很多情感是只有人类才有的。

“还只是猜测。”茵沫嘟囔着

茵沫努力回想着这一切之前,她是谁,她真的像格易长老所说那样,是一个无法与白雾星人进行思想交流的白星使者吗?

“其实,记不记得,都无所谓了。”

茵沫抬头仰望着,看着这天空之上的天空,空旷,飘渺,孤寂。就像此时的她,什么都清楚,但又不记得什么东西。

格易并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这时他只要保持沉默,给这个孩子充足的时间去诉说,而他去倾听,这时他能给他的最大的帮助了,毕竟他不是她。

“那次实验之后我的确变了很多。”茵沫表现出一副人类皱眉的样子,努力回想着实验之前的生活。

“嗯,机合体。”格易向她解释。

格易站起来背对着她说:“也正是因为你长得像人类,所以才被放逐,也正因为此,才有了浮灵。”格易看出了茵沫的改变,在这次盗取人魂任务中,她完全有学会人类在表达方式时的肢体语言,这让他兴奋。

“浮灵是谁?”茵沫像是吃了醋的孩子,立刻从树桩上蹦了起来,攥紧了她肉乎乎的拳头。

“就是你带给紫罗兰的那个人类。”格易转向头看着她。

这一切让给他回想起了上次来到地球,他与他的人类朋友的对话,朋友就是这么回他的----------背过身去告诉他,他知道了他不是地球人。

“好吧,我就知道,对于紫罗兰来说,一个我就是一个失败品,她当然需要我去为她找一个新的实验品。只是在陆地的那段时间,我从人类身上学到了很多,你称它们为,情感。”茵沫身体松弛了下来,又坐回了木桩,她不得不承认浮灵的出现,毕竟那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茵沫尽量去贴合人类做事的样子,这样在这位长老面前,才显得他们没有隔阂,毕竟他在这里呆了两个轮回,哪怕还他依然还遵循着白雾星人的进化机制,但除了身体以外,一切都早已人类化。

“情感是彩色的。”格易扬起了嘴角。

“我知道。”

“你应该多学点东西再回来。”

“我想尽快获得自由,就带着他的实验品回来了。”

“你和他认识了多久?”

“按他们的计时法,算是他人生的一半了。”茵沫不知道格易想问出些什么,但总归对她是没有伤害的,就算会伤害她,她也没有办法。这一切的一切几乎都是他给的,她从来没有问过缘由,因为她清楚这还不是时候。

云层之上,所有的白雾星人里,又有谁能真正的接受人类。他们四位之间毫无交流,哪怕都有着共同目的,但是每个人也只是藏在自己的云地。一位疯狂的实验家一直想要将地球星质[宇宙中一切有生命的个体]研究透彻。一位永远铁着脸的将军,永远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剩下的便是卡瑟琳和她的繁殖体木子了,这叫什么?母子相依。离开了白雾星,这位赫赫有名的女战士也逐渐丧失了战斗属性,竟每天只为了她的繁殖体而忧愁。

这正是茵沫带那个人类上来的原因,她还是想回到白雾系的,或者说,在建立一个白雾系,在这里——地球,这一切还是需要紫罗兰完成。

“你不想见见他吗?”格易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希望茵沫能懂得点什么。

“见他?他是人类,我将他从地面带到云层时,他早就死了。”茵沫摊开双手,证明着这是事实,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他没死,或许他还记得你。”

格易很失望,他本以为他从紫罗兰手里救出来的这个孩子,可以懂得人类,因为她和最初变为机合体的他一样,拥有着人类的模样,但他错了。时间太短,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深的刻痕,他必须让她改变,为了完成他的计划。

格易什么也没有再说,径直向丛林走去,很快他便在消失在一片绿色中,再寻不到踪迹。

太阳还在,风也还在,正如刚开始到这的样子,嗦嗦声还在,树桩仍是无生机的处在地上,天空也没有一面云朵飘过,而茵沫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这位老者渐行渐远。

她现在自由了,精神上,思想上,一切都自由了,连孤独都是自由的,她要做她想做的一切事情。

——此时——云层之上——

紫罗兰站在拉克云地的星墙前,负责建墙的使者们也正要回到使者云地了。他们进入云道,顺着雨云下的水向下移动着。紫罗兰身边便没有了一点生机,除了这四堵墙,环抱着拉克云地和她,或者说他和天空融到一起,拥挤着这一片片白云。

她眼前所对的无疑是记录者白雾行星的那面,六颗星球的模样被完美的镌刻在了这堵墙上,除了禁星,卡瑟琳所属的自由之星,格易所属的圣星,耶梦加得所属的暗黑星,使者所属的使者星球,中心恒星——克拉星,以及她的家——灼炽星,它们都在上面。层次分明,颜色、大小比例也和白雾星相似,只是他们是云做的,而白雾星无论是什么做的,也已经毁灭了。

“确实不错。”格易长老从云道中走出,将身上的传送水排出后,向紫罗兰走来。

“这多像它。”

格易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看着紫罗兰用手轻抚着星墙,三根纤细的手指划过一颗颗星球,最终落到了灼炽星上,紧接着手指用力去抓,像是要把它从墙壁上取下。他看着这堵墙,想象着再次回到白雾,回到圣星的情景,如果真的实现了,那里的一切星质还会接受他这个“叛徒”么,但不管怎样,他还是希望不要实现,因为他根本不想面临更多的抉择,当初选择背叛,就是因为人类化,他不想改变。

此时的格易并没有动作,只是又盯着眼前的紫罗兰,她才是最原始最纯净的白雾星人,对故土的眷恋,对家园的渴望,拥有着白雾星人该有的冷漠,一生只为自己的向往忙碌。但他已不再是纯粹的白雾星人了,从身体上,精神上,在上次白雾星毁灭,他就注定是地球与白雾系之间的纽带。而现在纽带并不是唯一了,还有茵沫,还有浮灵,甚至还有更多更多。

待紫罗兰缓过神来,才发现大家也都已经到齐了。

“这次叫大家来是想告诉大家,关于浮灵苏醒的事。”紫罗兰努力的去压抑自己的激动,她严肃地看向卡瑟琳,她必须知道此时的这位贡献者是什么反应,对于她的繁殖体——木子,将以另一种星种再生,起码紫罗兰认为机合体是一种星种。

“他,长什么样子。”卡瑟琳有些激动,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

“木子的样子。”紫罗兰微笑,对她肯定的回答,她必须保持严肃,这样才显得这次实验很成功,而不是像上次作出茵沫一样,弄的人心惶惶。

“他是人魂和木子的身体结合的机合体,所以表现出的是木子的样子,而之前的那个实验品是将白星使者的灵魂与人类肉体结合的机合体,所以是人类的模样。”紫罗兰兴奋地解释道,提到这些,她再也严肃不下去了,说着说着,她便越来越想见到苏醒后的浮灵了,哪怕她刚从实验室那里过来。

“什么时候?”格易问。

“一个太阳日后。”紫罗兰看着此时将要消失的太阳,想着,当它再次出现时,她的占领计划就要开始了,这让她不自觉地大笑了起来。直到她意识到一个人一直在直勾勾的盯着她。

“哼,这位将军,请问你有什么异议吗?”紫罗兰毫不收敛地问耶梦加得,当然这句话也只是对耶梦加得的讽刺,毕竟这个只懂得杀戮的冰块也提不出什么。

耶梦加得并没有说话,正如他刚刚到拉克云地一样,他一直没有说话,而此时他的回应,也只是将一个简简单单的白眼,甩给这个在他眼中的疯子。

——此时——紫罗兰的实验室——

茵沫紧趴在这个偌大的圆柱形容器前,哪怕脸已经挤变形了,她还是想要再近一点看。

“这不就是放大版的木子吗?”茵沫对着容器里的浮灵自言自语着。

淡蓝色的瞳孔与淡蓝色的培养液,肉色的茵沫与肉色的浮灵,当一切都静止下来,茵沫仿佛不是在看着浮灵,而是浮灵从她的身体中脱出。

她就用双手拍着器壁,见他没有苏醒的迹象,便又凑过身去,将嘴贴在器壁上,唔唔地说着:“你什么时候醒啊,小浮灵。”

仍然没有任何迹象。

茵沫飞快地冲出实验室,站在紫罗兰所住的灼炽云地最高的地方,向远处张望。

格易长老跟她说过,拉克云地是众人会议的地方,那里镌刻着白星相关历史,但拉克云地同样也是交通枢纽,有一条垂直的云梯直通下层的使者云地,众人的云地都云有一条通往拉克云地,那也算整个云地的中心位置了。

对于茵沫,这很好找。

她看见几位使者刚从云道下去,她猜测他们的会议应该还没有开始,她便又冲进了实验室。

“大头,虽然你现在的头不大了,但是我还是想这么叫你。”茵沫张开双臂拥抱着容器,依旧贴着外壁唔唔的嘟囔着。

在黑暗之中,只有容器是在发光的,然而容器里面的东西也是在发光的。

“额峰,大眼睛,鼻峰,鱼峰线,三根手指,三只脚趾,还是鱼峰线,嗯…这个是…呼吸腮!还有角耳。”茵沫用手指在器壁上比划着浮灵的样子,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将这些一点一点记下来。

“我们果然差的好多。”茵沫收起双臂,后退着远离浮灵,直到融入黑暗之中。

“我们还会是好朋友吗,大头。”黑暗中的茵沫小声询问着。

“浮灵。”意识到错误,她便又改口。

太阳消失了,黑暗拥抱着整个云层,偶尔会有邻近的几片云中闪电作祟,照亮偌大的云地。

“大头,在你走后,我去找了格易长老,就是我经常谈起的那位老爷爷。他跟我说其实你们会做梦,每当入眠时便会融入不同的梦境,梦是与你现实不同的,梦里可以实现很多东西。”

“浮灵。”

“其实我也想要试试那是什么感觉。”

“我觉得我可能已经做过了,我在梦中遇见了你,你实现了我的自由,然后你变成了木子。”

“我还要在做一个梦,那便是改变大家。紫罗兰要的是毁灭,为什么不能有共存?”

……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其实我还想知道,为什么变成机何体之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万一这一切都是他们在骗我怎么办。为什么白雾星人所建立的白雾系总是毁灭?还有还有,为什么每次都是地球?……”

茵沫坐在角落里,蜷缩着看着浮灵,问着一切她想知道答案的问题,直到门口发出声音,她才看清,第二个太阳日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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