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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天下》去养鸡场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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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了如此荒诞不经的事实,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人生会因为一只鸡而发生重大转折。

在讲述我与这只非比寻常的鸡的故事之前,有必要跟大家介绍一下我自己。

我叫古川,典型的八零后。与众多同龄人一样,从小是在电子游戏的陪伴下成长起来的。父母都是五线城市的企事业单位职工。平时工作很忙,即使闲下来也会有各自的消遣。比如打麻将,喝酒,跳舞等。

作为独生子女,缺乏陪伴的我自然与游戏结下了不解之缘。《魂斗罗》和《超级马里奥》成了我的儿时玩伴;《街头霸王》是我的少年哥们;《仙剑奇侠传》开启了我懵懂的爱情观;《传奇》让我对社会和江湖有了一个初步的认知。

在我小的时候,大人们普遍认为游戏是孩子们的专利。不过他们没有想过,当这群孩子一直在游戏的伴随下走向成年了之后。仍然无法割断这份情愫。直到现在我闲暇时仍然会去王者大陆竞技几把或者约上队友一起吃鸡。

学习成绩一直不好不坏的我,在大学时代又被盖茨“坑”了一把。虽然没有读过这位世界首富的传记,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大学时代辍学创业才走向成功的。怀着一腔热忱,我也毅然辍学下海,投笔从商。

经过多年的打拼之后。我发现除了起点一样之外,我并没有和比尔·盖茨走上相同的人生轨迹。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我跟他到底差在哪呢?直到后来有人在网上一语道破天机:盖茨的外公是个银行家。而我的外公只是一名兽医。

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让我心里多少获得了一丝平衡。原来我并不比盖茨差,我只是少了一个好外公而已。

不过虽然没有成为世界首富,我的日子倒也混得下去。惨淡经营下,在我们当地的那个小城市里买了房和车。也娶了老婆,生了孩子。如果不出现一段插曲,或许我的人生也就这样一直平淡的生活下去了。

因为生意越来越难做,我也一直在尝试转换着各种行业。直到有一天,一则广告吸引了我:“房租水电不花钱,员工不用开工资,让你轻松当老板。”

对于常年一直经商的人来说,这种广告太有吸引力了。现在生意环境虽然不算好,但是其实也不是不赚钱。只是运营和发展的费用太高。如果真的能解决这两个大问题,做什么能不赚钱呢?

于是在这种巨大诱惑的吸引下,我成功的打入了一个披着直销合法外衣的传销组织。从而取得了一年内赔光所有积蓄,并且背负了十几万外债的辉煌成绩。

因为上当受骗赔了钱,所以心情也不好,经常跟老婆吵架。导致最终离了婚。现在我面临的状况是一无所有,外债累累。自己没有了积蓄也没有赚钱的途径,连孩子的学费都交不起了。可以说人生跌到了谷底。

想东山再起,没有了本钱,也丧失了信心。想找份好工作,又没有学历和工作经验。想起这个我心里又把盖茨以及他的外公问候了一遍。

但是生活总还得继续。这时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份工作。告诉我说虽然辛苦点,不过收入还是不错的。那就是去远在千里之外的一座山沟里养鸡。我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因为我似乎已经没得选择了。

我没有跟任何朋友辞行。因为我明白人在混的不好的时候不要联系朋友,也没有朋友。只把孩子托付给了父母照顾,就踏上了旅程。

始终忘不了临走那天,母亲和孩子到机场为我送行。五岁的女儿挥着小手跟我道别。用稚嫩的声音说道:“爸爸要早点回来哦。”

母亲则是一边恋恋不舍的看着我,一边不时的低头偷偷拭去眼角的泪花。

我故作镇定的给了她们一个微笑,然后赶紧扭过头,匆匆跨进了安检线。

我此行的目的地位于山西省一个小村寨。从我东北老家过去需要乘坐两个小时的飞机。再换乘两个小时的高铁,最后还要倒三个半小时的汽车。为了省钱,我买了最便宜的打折机票。飞机停落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中间需要在机场附近的旅馆停留一晚。大概需要辗转一天半才能到达。

一入晋地,山峦起伏,翠屏叠嶂。可惜我并没有心情欣赏沿途的风光。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年的发生过的事。

还记得刚刚辍学经商那会儿,是何等的风光。同龄人还在过着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的生活。我已经揽着女朋友在自己的小网吧里享受着神仙般的日子了。

每天的生活节奏就是收收钱,打打游戏。一日三餐都是从邻家的餐馆预定。因为白天的生意很好,收入不菲。所以根本不屑赚晚上通宵的那点小钱。早早的就关了门,开始拉着女朋友一起做“运动”。

这种腐糜的生活过了两年之后,个人电脑开始逐渐普及。小网吧也逐渐的向大型网咖转轨。营业额越来越少,终于入不敷出。我的第一个创业项目便随之寿终正寝。

后面陆陆续续的跨越了很多个行业。有的生意赚了点钱,有的勉强维持,还有的甚至是亏钱。总之买卖是越来越难做。集团化,企业化的时代已经全面来临。我们这种个体户的时代同时宣告结束。

随着收入的不断下降,家庭纷争也越来越多。女朋友的身份虽然变成了老婆,也跟我生了孩子。但是脾气却越来越大。吵架成了家常便饭。最后终于走上了离婚这条不归之路。

回头看看过去的同学和朋友,也都逐渐熬出了头,安定下来了。我曾经拥有过的东西人家都有了。反倒是我自己变得一无所有。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贾家寨到了啊”,正当我感慨人生无常的当口,司机一记大嗓门将我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到站了。

我脱着沉重的行李箱下了车。“滴滴”两声,大客车扬长而去去。留下了我一个人站在寂静的山路中央。

群山环抱中,伫立着一座座黄土丘的梯田。四周苍松翠柏,绿草遍地。满山满野开着我叫不出名字的野花。长尾巴山鸡就落在距离我六七米远的地方,瞪着贼溜溜的眼睛望着我,仿佛不怕人。农忙时节已过,举目四望也不见半个人影。还真不愧是偏远山区。

没有人也好,好久没有在这么宽敞的环境下“方便”了。我松开了腰带,朝着山鸡的方向恣意的喷洒着几个小时车程积攒下来的库存。“扑棱棱”,山鸡被我挑衅性的行为惊的飞走了。

打开手机定位,介绍人给我发送了养殖场的位置。还好有信号。我按照导航又走了二里多的山路,终于到了场子。

场区大门紧闭。介绍人给了我场长的电话,我打了过去。十分小心客气的说明了来意:“您好,是王场长么?我是某某介绍过来工作的古川。现在已经到了场门口了。”对面只回了一句:“哦。”就挂断了电话。

等了有十分钟左右吧。一个年轻小伙子走过来给我开了门。

“您好,我叫古川。您怎么称呼?”为了表达善意,我主动伸手去跟对方握手。

“叫我小锐就行。我是场长助理,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年轻人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也伸出了手跟我握在一起。

小锐看上去二十刚出头的年纪。蓬松的头发显得有些乱。一双小眼睛里闪烁着年轻人固有的机灵,但是看不到圆滑世故的痕迹。

我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一个简单的微笑和握手,对于我这样的外乡人来说也算是比较隆重的欢迎仪式了。

小锐先领我来到场长办公室办理入职手续。场长正坐在办公桌前。见我进来抬起眼皮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也没说话。我还是主动走过去握手:“你好王场长,我是古川。”

这个叫王祥的场长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跟我握了手。然后递给了我一张入职表,说道:“先把表格填一下吧。”

办公室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从始至终也没说过一句话。后来我知道这个人叫李天雄,是场区副厂长。不爱说话,闷油瓶的性格。

办理好了入职手续。小锐领我到了宿舍。其实就是门卫室。因为养殖场基本不需要防盗。所以只有门楼并没有设立门卫的岗位。于是就空出了这么一间卧室。

条件谈不上好,倒也算是单间。正合我意。此时的我还没有从事业不顺以及婚姻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内心其实是很闭塞的。与人交往也都是在强颜欢笑而已。相比于见人,我更愿意独处。

这种场子提供食宿。肯定是有食堂的。不过晚饭期间没人来叫我,我也没有什么食欲。索性就没去找食堂所在。两天的舟车劳顿着实也是累了。所以早早的就躺下睡了。

哪知道,这第一个晚上就没睡上安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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