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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醇酒醉影的日子里》第三章: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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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方醒他们的第二个星期六。这天晚饭后,距离我家最近的刘文涛,在路过我家大门,要到何放家里去的时侯,便过来邀约我。

我告知母亲后,母亲即爽快答应了,让我晚上出门,只是要求我早点儿回家就好。

我和刘文涛去到何放家里时,方醒、洪作丰、刘伟邦三人,也不知什么时候已聚集在那里了?

何放的家里,也只看房屋地面上铺垫的光滑瓷砖,已然彰显出他家纯属富裕的家庭。但我们这一帮子懵懂少年,那里去理会这些事情,众人聚在一起,那也只是为了能尽情耍乐一番。

我们六个人,犹似晒白瓜干一般,整排的倒躺在二楼大厅里,然后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异想天开地谈着遥不及边际的想法。不知不觉间,墙壁上的挂钟,嘀嗒嘀嗒的已快走到八点。

何放突然开口:“喂!各位兄弟,我肚子快饿死了,大家想想办法弄点吃的好不好?”

直躺厅上的我们,人人俱都处于生长发育期,每一位食量可是吃了上顿就盼着下顿的人。何放的这话,一下子,不禁是说到大家的肚子里面去了。

“我可是没钱了,这是你家里,有能吃的,动手下锅煮就是了。”方醒躺着动也不动一下说道。

“家里的米多的是,可既没肉又没菜的,难道咱们就这么的吃个白饭拌白饭啊!呜……好难吃的!”何放坐了起来,一副犯恶心的样子,紧紧地皱起眉头来。

我们几人也跟着坐了起身。我由兜里揣了六毛钱出来,伸出手来道:“我只有这么多钱了,可就是咱们有钱,都这个时候了,到那买菜去?”

“麦歌,收起你的钱,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有钱,六毛钱顶什么用了。”方醒瞧住我手里的钱,说着转瞧向何放,又道:“何放,你这鸟人点子最多,你就不能想点别的办法吗?”

何放眉头紧蹙,思索了良久,这才伸手抓耳摸腮、支支吾吾的道:“有是有的,不过……这……这搞不好,咱们有可能全都得摊上事呢!”说了这话,即将身挪近方醒身边,竟是与方醒咬耳朵,低声的说些我们听不清楚的悄悄话。

方醒听着何放说话,脸上神色可是越来越兴奋,突然拍腿大叫:“好,这事干了保证过瘾。”笑着看了我一眼,又道:“但这事,麦歌可不能跟我们一起去。”

何放听了,竟也点头赞成方醒的说法。可我心里却想:“我们大家都已经玩在一起了,他们要去搞吃的,而我却又不参加,坐在家里干等着吃,这可就太不够义气了。”

“这不行,咱兄弟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什么事咱们都一起去做,怎能就撇下我了,就不让我去了?”我坐正身姿,这话说得可是“义气云天”得很。

方醒他们五人听了,十只眼一下子便凝视在我身上。我被他们看得有点儿懵了,愕然便问:“你们这样傻看着我干嘛啦?”

一向少说话的洪作丰,这次却开口道:“何放,你还常说人家麦歌弱得很,我看麦歌就比你义气得多了?”

“他怎的就比我义气了?我和方醒都没把事情说出来呢!”何放努住嘴,以带蔑视性的眼光瞅住我,又道:“哼哼……要是我说出来,我怕吓着麦歌,等一下怕他吃了,也保不准急着就吐出来了。”

我听了这话,不由得心头火起,气得身子都有点儿发抖了,怒道:“何放你放屁!那好,方醒你别把事情说出来。”又想了一想,才道:“何放,今晚他们四个人作证,咱们大家一起去做你说的那事,我和你打赌,如果谁先害怕了,那今天晚上,他可就只有帮忙的份,吃的可是让他两眼怔瞪的干看着,不能吃,你说行不行?”说着,我第一个就站了起身。

何放也立即起身答应,方醒他们几人也接着站起,嘻嘻哈哈的叫好。

说干就干,我们六人立马下楼出门。方醒他们五人,一路上,商量着我和何放打赌的事,该是怎么权衡输赢的规定,可是有说有笑的前行。而我这气头已下,思绪定下来的心里,也不知道等一会究竟要去干些什么事,心里可是七上八下乱哄哄的。

过了约莫半小时,走了一公里多的路,方醒领着我们回到就读的学校中。我心里第一时间想到的,那便是,这时我们重返校园,势必然要作穿窬之盗的事。如此这般,我心下可更是害怕个不得了。

我们就读的学校,校园占地面积很大。便是建筑在面积达数百平米的老师宿舍后方,那一片荔枝果园就有近十亩地。然而,园内荔枝树生长得枝繁叶茂的,这可是,全归功于全体在校学生每周一堂,去为它们施肥除草的劳动课。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环境,也便有不少家居校园内的老师,闲来无事,便在校舍后的果园里垦地种菜、饲养家禽。而这次,方醒领头带着我们,摸黑进入学校的果园中,目的便是要偷老师们的东西。

我们六人横地排开,将身蹲在一块约莫五十平米,植满了蔬菜的菜地边,瞧住老师宿舍里明亮的灯光映照入菜地里。我们六人静静的蹲在暗处,可是无一人敢领先出手偷菜,即连话也不敢说出一句。

我两耳间,不但听到果园内,四下里虫声唧唧,而且还能听到了我的心,这时也在怦然暴动。害怕的感觉,已使得脑子里糊里糊涂的,浑不知身在何地。

“喂……麦歌!刚才你不是很牛的吗?那你怎么还不先上!”何放将声音压得极低,尖声细气的说道。

我这刻,听得何放说话的语音,竟酷似电视里的太监说话一般,心里忽觉恶心极了。蓦地里却激起心头的一股气,“噗”的一下,倏忽间冲上了喉头。然后,我竟然一话不说的冲进菜地里,接着,两手即将地下的青菜连根拔起,随之左手一抛右手一扔的,将手上青菜丢到他们五人身前。

过了好一会儿,我顿觉全身上下被沙泥污染,又听到方醒轻声急叫:“麦歌,行了……行了,再多可拿不了啦!”

听到了方醒说话,我这才停了下来,手上仍然紧的抓住两把菜,站在地里浑身发颤。

“一人拿一份,够吃了,走。”方醒又说了一句。然后,洪作丰、刘文涛、刘伟邦三人,伸出两手便即抓上两把菜,立马开跑了。

我跟着也是一脚踏出,心里只想赶紧开溜。可是,由于心里既惊又急,脚下步子蓦地一错,身子立即往左直跌,“卟”的一响,我的人已扑倒在地下。

方醒奔过来扶起我,拉住我跟上刘文涛他们,一路远离老师宿舍出了果园,大家这才嘻嘻笑地说起话来。

“何放,哈哈……我看你呀,今晚你就只有洗菜的份了!”洪作丰嘻笑道。

听了洪作丰说话的我们,突然间听不到酷爱争辩,什么事都喜欢巧舌强辩的何放回话顶嘴,心下不由得便觉奇怪了。

夜!早已落幕于天地间,满月挂枝头,银光铺洒下来,照得周围十数米事物清晰可见。可我们相互数数,不禁异口同声对问:“何放呢?”。

“刚才我还看见他跟在后头的啊!”刘文涛道。

“你看见个屁啊你!我和阿丰跑在你后面,看着你跟我俩一个样,顾得前来不顾后的死命地跑,你还看见何放了呢!见鬼了吧……你!”刘伟邦骂道。

“我回去找他。”方醒说了这句,即将右手的青菜,递入刘伟邦手中,又道:“你们在这等着,我一个去就行了。”嘴里说着,已回身向果园奔了进去,转眼间去个无了踪影。

余下来我们四人,将身蹲了下去,大家都不说话。但我心里却想:“方醒扶我起来时,我看着何放还蹲在菜地边,怎么会跟不上我们?会不会老师发现追了出来,何放那小子跑不快被捉了?”

又等待良久良久,静夜中传来一阵阵踩踏落叶的声响。我们四人立身起来一看,已见两人向我们这边奔来,只听得方醒笑骂道:“何放你‘妈’的真大胆,要这事,你叫我也是不敢去干。”又听何放道:“我还不是怕个要死,不过我想来想去,麦歌那鸟人,他可是动手拔菜在先,我可是要输给他了……。”何放话未说完,和方醒已跑到我们四人身边。

“……喂!麦歌,我可没输哦!你看,我搞了两只这个。”何放两手各抓住一只大活鸡的翅膀,扬在我们面前呵呵笑道。

我见方醒、何放平安回来,当即也乐呵呵的笑道:“那我认输好了,咱俩刚好换一下,我只吃鸡肉,你就只吃菜好不好?”

“好你个屁,快走了啦!若是老师发现追出来,那咱们全都得玩完了,还说什么笑话。”洪作丰一边率先行出,一边喝叫道。

我们跟着洪作丰起步便跑,飞似的往来路奔去。过了不一阵间,复绕过校门,又重回到了大街中。

这时夜已深。回去的路上,我们这帮因为偷鸡扒菜,已惹得浑身臭汗、污泥一身的少年,一路上蔽蔽掩掩的,所以也没碰上几个路人。

回到何放家中,浑身上下沙泥包裹的我们,不得不轮流冲凉洗衣。再等到何放杀鸡煮饭,六人围在一起吃完宵夜,时已过了凌晨一点。

便由这天晚上开始,我人生第一次独自离家彻夜不归,以及偷盗别人家财物的事情,便这么的发生了。这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亦然彻彻底底地驱动了,我内心中的狂野不羁,使得青春期的反叛之心,逐渐地越发扩张开来了。

也便在这天晚上开始,我不但第一次与方醒他们做了偷鸡扒菜的事,而且翌日星期天的上午回家,便再开始了人生中又一回的第一次。

我面对着彻夜难眠,整夜在为我担心的父母亲,竟是面不改色的说了,何放教给我的一个谎言,谎称自己整个晚上,便在何放家里帮几位同学温习功课,事情忙得夜了,便与同学们同睡在何放家里。

由于这段时期,我的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爸妈对我的信任,可是打心底里的。不单是完全相信我说的谎言,脸上还现露出为我感到自豪的意态。也正因为爸妈对我的如此信任,便由这天开始,这个谎言,便成了我假日离家夜不归的一个充分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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