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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性》初入林城,浑水迷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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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鳖跑经春江楼的大门前时不自觉的停足注目,望着这门前的大红灯笼失起神来!

小时候只有过节那会老干爹才会在门前挂上一个陈旧到发黄的小灯笼,还不让自己玩,自己就端着饭碗坐在门前望着那似红似黄的灯笼,望着它的枯纸毛框,望着它随风摇曳,就这样一直望,因为土鳖心里知道,只要望的够久,娘亲就一定会把灯笼取下给自己玩,老干爹也不会再说什么,自己就拎着那个旧灯笼在院子里不知疲倦的奔跑,不停转圈圈,黑子就跟着自己的跟着吠叫,娘亲则依靠在门前呆呆的望着自己,神情阴郁……

突然二楼的窗子被打开,探出一位举止优雅的女子,那女子如猫儿一般软绵绵伏在窗上望北远眺!

土鳖已是盯着那女子,丢了魂儿似得……

女子红粉兜衣,香肩外露,长鬓垂胸,尾发覆肩,发饰中分而向后梳理,脑后盘起一个发囊配以金簪穿插而入,簪头镶有色泽剔透美玉一块,玉下有一环,悬以数条金链映光而耀,这样的美簪配有七件环插于发囊之上,光彩夺人!

艳红发箍环于玉额之上,容妆精致,红唇脂肤,玉手托颊,柳眉轻皱,凤眼含春,让人望见情不自禁心生爱怜!

那女子发觉一个衣衫破旧的脏小子在楼下正瞪着自己连眼珠都不曾眨它一下,微然一笑,又如懒猫一样纤腰一扭不紧不急起身离了窗前!

人虽走了但土鳖还在那里失神,他活这么大从没见过这样美貌这样气质不凡的女子,心神已经完全被勾了去!

女子的那一笑,或是鄙疑,或是打趣,但对土鳖来说则像是打在心底的一个烙印,是刻骨铭心的心动,是遥不可及的美梦,总之她的突然出现在土鳖阴暗的心里击出了一缕白光,让他觉得,这世间还是有美好的东西值得为之而活!

土鳖还未从丢魂的状态中走出来春江楼里就出来几位下人,他们没搭理门前呆呆仰面的土鳖,架上木梯就开始吹灯灭蜡下了灯笼!

土鳖好像没看到几位下人似得,依旧盯着那扇空窗纹丝不动!

下人们收了灯笼就撤回春江楼,一位年长的下人看到没回过神的土鳖,上前提醒:“看也是白看,天都亮了,赶紧去客流码头吧!”,说完进了春江楼。

土鳖如梦初醒,僵硬的转身离开,却又三步两回头望着那扇窗!

等到了客流码头天色已由灰暗变得深蓝,远处天边一角被还未露头的太阳映得一片殷红!

土鳖望着一片寂静的客流码头,这里只有空旷的码头区和一家不小的客栈,码头上几个人蜷缩在一起,而那客栈,却让土鳖心生不安!

客栈虽然不如林楼那般巨大,但也有三五十尺长两层来高,面貌上既不大气,也不精致,楼面上尽是岁月摧残过的痕迹,窗门上到处可见一些刀剑砍过的凹槽和箭孔,它楼门小的可怜,最特别的是它的牌匾,不是挂在正门上的正中央,而是悬在一旁的木杆之上,上面有几个奇特的字,扭歪而不凌乱的刻着“浑水客栈”四个字,这四个字不是普通的木刻漆刷,而是用凶器在木匾深琢后以人血上色而成,牌匾旁边点的是鬼魅般绿光蜡烛的灯笼,匾随风摇,血映绿光,显得更加诡异恐怖!

土鳖看着浑水客栈的牌匾心里打怵,没犹豫的跑向码头上蜷缩的那群人,心想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多事,凡是不关自己的事情管他三七二十一统统不当回事的远离!

那牌匾和幽绿的灯笼在风下摇摆,灯笼犹如鬼火般飘忽不定,土鳖心里害怕却又止不住的张望,那里,诡异的牌匾,陈旧的木门之后,有着一些未知的东西吸引着年弱的土鳖,吸引着他忍住恐惧凝望出神!

浑水客栈的一间客房内,两张小床并行而放,小床并未靠墙,四面皆与墙面保持一定距离,放眼一看,极像停尸用的板床。

两床之间一个小桌,桌上两杯水一盏绿光烛灯,一位大汉在床上盯着烛灯看着它微微摇曳,大汉像有心事,锁眉瞪目:猴哥,真的要去鬼林吗?

大汉的床上放着一把五尺大刀,他就是之前在黑船上的那名大汉,名叫大魁坐在他对面的就是那位身长四尺半的瘦猴男子猴三!

猴三也在盯着那绿烛声音深沉阴郁:“除了鬼林,别无可去啊!”

大魁一时不知怎么回应,片刻后才惋惜似得说道:“大猴爷真是心狠,好歹你也是三公子,因为这点事,就毫不留情的下令追杀,!”

这话说到了猴三的痛处:“三公子算的了什么,就是我的两位哥哥损了他的颜面,他也一样下得了手,还有母亲大人,都只是他眼中的工具罢了!”

“二公子之前一直替你求情,你这一逃,不知大猴爷会不会责怪到他的身上……”

猴三没有再回答,盯着那幽绿的烛光,眼神随着烛光微微转动!

大魁意识到自己说到不该说的了,就换了一个话题:“听说这浑水客栈,邪乎的很,早年间是个黑店,出了名后各种生死对决江湖恩怨和鸿门宴在这生出,后来林城富裕了,店主沾着地利也大发了一笔大财,荣华富贵的店主还没安稳两年一家几口都突然被火烧死了“

大魁看了一眼猴三。

猴三一直盯着绿烛火,没反应。

大魁继续说道:“是让一种绿火给活活烧死了,据说,店主一家身上燃着绿火在大街上惨叫,救火的人往他们身上泼了一桶又一桶的水,但是那绿火就像是地狱来的鬼火一般,凡间的水根本灭不了它,一家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烧死,听说最诡异的是……”

猴三显然没听过这样的故事,目光转向大魁。

“店主一家被烧的只剩一层人皮!”

“只剩人皮?”

“嗯,据说那鬼火是地狱里来的,专噬骨肉,对人皮没兴趣!”

“可是这样的绿火?”猴三指着这绿色的烛光!

“正是!”

“啊!!!”猴三本能的向后一退,后歪在床上!

“这……如果是这邪物,为何还用来做蜡烛?为何……为何还有这么多人前来住店?”猴三显然是有些害怕了!

大魁冷静的继续说道:“那晚的鬼火并没有把店主一家全部烧死!”

“没有全部烧死?那火……不是鬼火,凡间的水灭不了吗?”

“凡间的灭不了,不是凡间的东西就灭的了!据说当时他们一家都快被活活烧死的时候,突然来了几名道士,救下了店主年仅三岁的儿子!一家人,就活了那一个!”

“还活了一个?那他人……”

“就是昨夜,给我们备房打铺的那个人!”

猴三坐正身体思索起来,昨晚那个备房的人,蓬头遮面叫花模样,身姿却挺拔如松,一只眼被布条包裹起来,面相约十五六岁!

“我记得,这绿烛也是他端上来的,他就不怕吗?”

“这店里所有的绿烛都是他亲自端送的,他的一家被这绿火烧死,他却成日的和绿火打交道,想想,和这浑水客栈一样,都邪乎”

猴三已经被这个客栈的故事吸引住,追问起来:“那……这绿火是谁放的?火又从何而来?”

“这……我就不知了!我也是听江湖朋友说的!”大魁坦诚的说道!

猴三有些着急了:“那这活下来的孩子,谁给他抚养大的?这火……又是怎么被当做烛火的?”

“是那些道士,他们接管了客栈抚养那孩子!至于为什么会把这绿火当做烛灯来用,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因为这绿烛之火,从黑船来的各色路人都会在这间客栈里安分守己不动干戈!”

“这绿烛还有这好处?”

“猴哥,你可记得,那孩子昨夜备房时,端上来的绿烛就是点着的!”大魁向前探身小声说道!

猴三想了想附声赞同!

“那孩子……不怕这绿火?”大魁说着看向绿烛。

“什么?不怕鬼火?他不是……”

“他是被烧伤了,不光瞎了一只眼睛,而且心智也不健全,但是,他也有了不死之身!”

“不死之身?”

猴三彻底的惊呆了,一方面是他自小就绝顶聪明的他,对这种神乎其神的事情居然是闻所未闻,另一方面是他对大魁的深信不疑!这事,稀奇非常!大魁和他,虽然体型族门不同,两人却亲如手足!

“不错!据说那孩子十岁那年,几位道长有急事回了道观,有几名穷凶极恶的贼人见店里只有一个十岁的孩子当家,几人心生歹意,他们把店里搜了精光也没找到钱财,就在店里当着众人的面拿刀逼那孩子说出财物放在哪里?”

“那孩子……懂吗?”

“那孩子虽然损了心智但也不傻,只是至始至终口中只有一句话:那是我的钱!几名贼人一次次的威逼利诱,那孩子却只有那一句话,愤急了的贼人就要杀了那孩子,可是,凶器捅进那孩子的身体里……却化掉了!”

猴三已经呆住了,这孩子的故事,太离奇!

大魁继续说道:“凶器捅进孩子的身体像是捅进豆腐里,那贼人没有一点感觉,把刀拔出来,却当场吓得哆嗦,那刀,被绿火烧的只剩刀柄了!”

“啊?绿火?那孩子,难道身体里面都是……”

“没错,那孩子的身体里面全是绿火,刀捅进去就被化掉了,但那一刀也许也伤到了孩子,他撕下裹住左眼的布条,像火龙一样的喷出绿火把那几个贼人全烧死了,至那以后,无人再敢在浑水客栈里造次,没人,也包括官府!”

猴三还有疑问,接着问到:“那以后还有人敢住浑水客栈?”

“那孩子心性不坏,来了人还是一如往常的接待,有些个胆大的人安然无恙的过夜之后,才不过十来天浑水客栈又和往日一样客流不断了!”

这事太离奇,猴三开始怀疑这事的真假,倒不是不相信大魁,而是不相信这个传闻:“神乎其神,不曾所闻,江湖传闻,虚有八九,我看,多是那些说书卖唱的曲解歪传!”

大魁微微一笑:“我初闻这事的时候,也是不信的!”

猴三又来了兴趣,有些调侃的说道:“那你,是又怎么信的呢?”

大魁没有急着回答,伸出手准备拿绿烛台的样子!

猴三不明白大魁要做什么,但是被大魁这个举动给吓了一跳,虽然他是不太相信这个传闻,但这天下独有的绿烛之火还是让他心生畏惧!

只见大魁右手按住烛台,目瞪绿烛,鼻孔发出呼呼的声音,胸间随气息逐渐膨大!

猴三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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